卡尔无法想象，连大概三个月这样的生活都想象不出来。

好吧。

“你要在这儿睡觉？”

他意识到了自己困顿的地方也许就在于此——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却不知道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是无法被满足的，当然也就很痛苦。

“反正不是在等你。”

诺伊尔反而掐得更重了：“坏东西。”

着，却再也和足球没关系了。

“对不起。”

“昨天也没有。”

卡尔怔愣：“……怎么还没走？”

卡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还真不松手了，不由得轻轻抬起眼睛，略带责备地撇了门将一眼。

“像个屁。”卡尔嘟哝。

“你今天还没给我道歉。”

他们穿过漫长的走廊去地下车库，路是真的长，好像走不完似的。卡尔已完全不习惯跟在别人后面的感觉，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诺伊尔宽阔的脊背，想到很久以前他做过小尾巴的日子。那时也是在安联穿梭。

甚至享乐这种本能的、不用思考的事也会让卡尔警惕和害怕。

卡尔起身，把东西都装好，提上包要离开。但诺伊尔又拦着门，用脚尖挡住他，就这么抱着胳膊微微低头说：

诺伊尔感觉卡尔有着软乎乎脸蛋的事仿佛就在昨天，却又一下子过去那么久了。

“我不喜欢听这个。”

“怎么，后背也长得像那个人？”诺伊尔冷笑一声。

他惊讶于自己对人生感受的贫乏，头昏脑涨地躺在更衣室里，几乎就要睡着，直到灯被啪嗒一下打开，他本能地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略带尴尬地坐起来时，才发现不是来关门的设备管理员一类的人，而是诺伊尔正脸臭臭的抱着胳膊歪在门框上：

每当别人问他我能为你做什么，每当别人想要靠近他时，他之所以总是推开他们，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对不起。”

“我没看。”卡尔有气无力地说谎。

除了他自己，也就是沉默的穹顶还记得了。

如果严格按照社会教科书去生活的话，一个人有可能因好运和天资而取得很大的成就，但想得到幸福就不大可能了。因为幸福是一种不可能被简单定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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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卡尔拿起包要砸他，被他灵敏地躲了过去。

也没多少脸颊肉就是了。

那他会是在干嘛呢？

“你又在干什么？你心情又不好了吗？”诺伊尔来揪他的眼皮，卡尔轻轻躲过去，结果被揪住脸颊肉。

“你看我干嘛？”诺伊尔也不回头，只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