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指尖刚划开屏幕，推送就带着刺目的光弹了出来。

“好恐怖，我放大了好像有一个模糊的人脸。”

佐藤阳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在不远处看着那位单亲妈妈，这是他的另一个目标。

那位妈妈怀里抱着熟睡的女儿，手中提着装满东西的帆布包，他下午跟踪的时候已经摸清。

“不！”

单亲妈妈被佐藤阳太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着女儿往后退了几步，趁机拎着帆布包快步离开。

“这位女士，耽误您两分钟好吗？”他刻意放软了自己的声音，从准备的公文包中抽出伪造的稳健理财宣传单，举起在她的面前解释道：“我看您独自带孩子不容易，正好我们公司有款针对单亲家庭的专属产品，保本保息，比存在银行划算多了。”

单亲母亲脚步停住，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睡觉的女儿，眼神变得温和起来，再次看向佐藤阳太的时候，眼里满是犹豫和纠结。

“天上是不是有个东西啊。”

“好像是气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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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不看看？”

“这人怕不是喝多了吧，对着空气发疯？”

她找上我了。

“这样做不对的，你怎么能骗她的钱啊，她那么孤独……那么孤独。”她的声音飘乎乎的，带着小声的啜泣，像从很远的地方来。

“您看，这东西对关节好，我奶奶吃了半年，上下楼都不用人扶。”他咧着嘴笑，声音特意放软，像哄小孩似的，心里早算好了拿到钱就往哪条人多地方道路里钻。

那气球上长了一张人脸，是西村悠子的脸。

那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还沾着些灰黑的、像是干涸血痂的碎屑，黑洞深处没有光，只有黏腻的、湿漉漉的黑暗在蠕动。

“有没有可能是新的整活方式啊，想红想疯了？”

佐藤的呼吸顿住，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那次失败后，他对西村悠子的存在相信了一点点，但依旧不当回事。

而是变成了西村悠子的脸。

佐藤阳太突然爆发，他闭着眼睛挥舞着双手，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疯狂乱抓，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是你自己蠢！关我什么事！别过来！别过来！”

恐惧蔓延全身。

一位路过的行人把他这个模样拍了下来，发到了社交媒体上，很快引来了大量评论。

那天他拿着保健品找到了一个目标对象，对方是一位老妇人，他之前用过偶遇的方式与她交好，因为是独居，只要给一点点陪伴，对方就会彻底的信任佐藤阳太。

她刚想询问佐藤阳太一些细节，晴朗的天气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接着一个气球缓缓飘过，一个巨大的人脸气球硬生生的横在两人中间。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接着他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快步上前拦住了单亲妈妈的去路。

她又找上我了？

“有用！肯定有用！”他伸手去接，刚碰到纸币的边，眼角余光瞥见老妇人的脸晃了晃。

那张脸贴得太近了，近到佐藤阳太能看清气球皮上坑坑洼洼的毛孔，它的皮肤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泡得发涨的腐肉。

佐藤阳太那天是跌跌撞撞走回家的，他坐在沙发上，哆嗦的拿出手机。

他甚至没敢去捡，转身就往人群多的街道跑去，背后好像有风声追过来，还有被人注视的感觉。

此刻，她正睁着通红的眼望着佐藤阳太，泪珠顺着脸颊滚落，那落下的竟然是红色的血泪。

“不是我！”

它就那么直直地对着佐藤，不闪不避。

她的模样仍停留在高中时期，分毫未变。

再次看过去，那张脸，不再是布满皱纹的脸了。

他总觉得西村悠子的哭声就贴在耳边，跑了两条街才敢停下来，扶着墙喘气时，浑身的汗都把衣服打湿了。

一股腥臭味传入他的鼻腔，他发现自己因为恐惧而动不了了。

等佐藤阳太睁开眼时，眼前根本没有人头气球。

老妇人毫不犹豫相信了，她眯着眼尾纹的眼睛笑呵呵地准备把钱递给佐藤阳太：“要是真的有用……”

直到那天。

佐藤阳太吓得手一抖，钱散在地上。

那里面装的是从银行取出的全部积蓄，是为了给女儿准备做手术的救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