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过了今天，她就再也不敢对奚大姐，还有我们出言不敬了。因为她已经死了。”是居悦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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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凭什么呢？”身后有人附和，是梁红石的声音。

伍彩云认出来了，这是梁红石的声音！她之所以一下子没听出来，是因为梁红石平时声音温柔亲切，从未有这样刻薄狠毒，已至变调的时候！

“若提了又如何？”花怜长睫如蝶翼般忽闪，一脸懵懂地笑问。

“花怜妹妹这般好颜色，穿戴亦不俗，想来同江妹妹一般，家中亦是豪富之家。若我是你父母，必不舍得你那么早出嫁。”梁红石是丐帮分舵主司徒不的夫人，她坐在一旁，也加入了打趣的行列。

“梁姐姐打趣别人，扯上我做什么？”江爱天好笑又好气道。她在五人中排行最末，出身最好，和兄长一样都爱在江湖闯荡，心底其实看不上花怜这样如菟丝花般，离了男人就好似活不了的闺秀。

欢笑正浓。

伍彩云平日大大咧咧，其实最是心细，察觉气氛隐隐不妙，赶紧换了个话题：“难得乘风和王少侠，还有各位姐姐的兄长丈夫都不在，今日只有我们七个女子，便只说我们的话题，不许再提旁人。”

……

“不必，我不提就是。”花怜微微偏头，露出一段白皙柔腻的侧颈，清凌凌地开口，语气笃定又自信。

至于在众人眼里最是柔弱无害的绯衣少女，她微微垂下眼睫，举杯轻饮，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打趣道：“也难怪王少侠出门时依依不舍，有这么个美人在身边，任谁都不舍分离。”

人多力量大，既为了商议如何找到那连犯数案的恶棍，也为了修复初次见面时彼此落得有些许尴尬的关系。

绯衣少女坐在软榻上，一身鲜红的裙裾如牡丹绽开，发间插着金镶玉的海棠步摇，闻言一双天生含情的眸子里流露出一分为人夸赞的隐隐喜色：“这是我第一次和表哥出门，他答应了我，回去就向我爹娘提亲。”

“好！”诸人对她的提议无不拍手称快，只伍彩云担心花怜不善饮酒，又想到即使寨中安全，亦不可贪杯，便补充了一句：“若是花怜妹妹提了，我替她喝便是。”

“真漂亮，这样名贵的首饰，凭什么她们这些人生来就有？”她握着掌心的步摇，语气一如嘶嘶吐信的毒蛇。

“这里有三个，先弄哪一个？”她听到有谁在说话，笑声古怪又得意。

至于休春水，这个一向为人仗义豪爽的，市井豪侠元无物的夫人，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把绯衣少女发间插着的金镶玉海棠步摇据为己有。

殷乘风，乘风，他这时候在哪里，还有多久才回来？她突然有些想他。

或许是心上人不在身边的关系，花怜这回没有拒绝伍彩云的好意，只是任谁都看得出她心情低落，意兴阑珊。

“你都说她是小贱人了，自然是先弄她了。”奚采桑也在笑，眼底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兴奋的光。

可她的确醉了，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隐隐绰绰的人声，眼皮很重，睁不开眼睛，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奚采桑眼里划过一抹暗色，喉头微微滚动，掩在袖中的手克制不住地微微蜷缩。

她自小在寨中长大，善饮酒，却不过度，少时还曾经怂恿着殷乘风一起，偷偷挖了父亲埋在桃花树下的佳酿，结果两人喝蒙了醉倒在一处，被父亲发现，提溜着各自罚抄了一个月她最不爱看的四书。

奚采桑似乎浑然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出言不逊，温和包容地笑道：“我还从未见过比花怜姑娘更美若天仙的，未曾想占彩云妹妹的光，在青天寨意外见着了。”

陪居悦穗干了一杯酒的奚采桑见状，眸色又深了几分。

“江爱天，伍彩云，还是这个小贱人？”

好在有乘风，他知道她最不耐抄书静坐，模仿着她的字迹替她抄了大半，虽然最终也没逃过父亲的法眼，但她知道，这世上若说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伍刚中，还有一个一定就是殷乘风。

她说完这话，朱唇轻抿，纤细的玉指绞着手里的一方丝帕，一如开得盛极的海棠花一般，在摇曳的日影下美得惊心动魄，偏偏还带着一丝易碎的脆弱，足以激起一些人扭曲的摧毁欲。

伍彩云记得自己并未贪杯，只喝了一两杯酒，是绝不至令自己醉倒的程度。

“若提了，便自罚一杯！”居悦穗是名捕敖近铁的夫人，她声音爽利，说着自饮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