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司徒慧在竭力控制情绪，黎落还是从她的嗓音听出一丝颤抖：“百分之八十的病例从恶化到死亡，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一旦恶化，留给慎之的时间就不多了。”

他兴致勃勃地说起今天做的梦：“我梦见了好多东西，烤蚕蛹，电影院，那个破破的学校，还有早上我们一块吃的小笼包和豆浆油条。”

“唔，像简笔画，只有大概的轮廓线条，大部分是黑白色的，没有色彩。”

“放心，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会用想象力给你加滤镜和美颜的。”

双方打了个照面，蒋叔和司徒慧脸色是强打笑容都掩不住的苍白，但是一开口，两人语气都跟平时一样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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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在你梦里也是个火柴人吗？”

“跟平时做的梦不一样，这次做梦有很多具体内容，就像、就像在看电影一样，好神奇！”

黎落哭笑不得。

蒋叔和司徒慧直到晚上才回来，他们进门时，黎落正在陪司徒慎之吃饭。

因为他梦里的内容，是以她的视角来拍的。

裂光（56）

“别。”黎落说，“万一我长得不符合你的审美，让你失望了怎么办？”

手持相机的人，自己怎么入镜。

说到这个，司徒慎之愣了一下，他拍了拍脑门：“对哦，我梦见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唯独没有梦见你？”

十多分钟后，包括周晏清在内的一行人陪同司徒慎之前往医院。

“我在听。”黎落语气不变，顺着他的话说，“那以前你做的梦是什么样子的？”

作为已经知道结果的人，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司徒慧。

司徒慎之感慨完，没听见黎落回应，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小楼？”

黎落：“……”

黎落：“……”

检查过程很快，前后花了一个多小时，检查结束后，依然是像上次那样，黎落陪着司徒慎之先回家，蒋叔和司徒慧等人则留下等结果。

回程路上，司徒慎之一反常态，话多了起来。

“早知道去过什么地方，就能梦出这么具体的情景，我以前该多出去走走的！”

“高教授数十年来都在做相关病例研究，根据临床实验得出的经验，结合慎之上次的体检结果，他认为，慎之的病大概率已经开始恶化了。”

“下次我要梦见你。”司徒慎之说，他摸索着去摸黎落的脸，“我要在梦里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慎之去医院做检查的事对黎落说了一遍。

她跟司徒慎之只认识了几个月，得知这个消息就已经很难过了，司徒慧作为司徒慎之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焦虑和心慌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