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揉了揉他的发顶。

他突然就想起好多他平时根本不在意的细节。应该说，曾经在意过的。随着莫寒毫无底线的宠溺，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以往不拿正眼看他的那些人对他低声下气甚至讨好，他的虚荣心得到强烈满足。

也许卑鄙，但有效，只是他运气不好，也低估了季无声的自制力。

“小可怜。”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平时放肆随意，但每当安慰他的时候，她的神情总是温柔而又认真。在他一次次缠着问她喜不喜欢他时，她语气敷衍，但实际上她的每一句喜欢都是看着他的眼睛说的。

才发现外套已经被扯坏，于是脱下来随意搭在手上，冲他一笑：“医生很快就会来，在此之前你就自力更生吧，拜～”

她语气如常，仿佛被谈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无关的他人。“曲易，你只是在我和季无声之间，选择了一个你觉得更有保障的未来罢了。”

说完无视他那又羞又恼的表情，快速走了出去，把季无声关在了门后，堵住了他还没能说出口的话。

“我只是想……只是想有个安定的家，但季将军不会同意，他厌恶我…”

“你是alpha，是莫家长女，要什么有什么，金钱地位你都看不上，我呢，我一个从小被父母遗弃的omega，战战兢兢地长大，莫寒，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吗？”

“乖，只是被临时标记了，别怕。”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亦如从前那般温柔，好似两人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轻轻拭去他的热泪。

屋内的两具身体还在纠缠着，呻吟声不断。莫寒轻而易举将人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曲易哭着喊着她的名字，身上一片狼藉。莫寒走过去轻轻抱住他，怀里的身子瑟瑟发抖，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的头。

见过了繁华，如何甘心回到平淡。

莫寒把曲易送回去，给他打了抑制剂。怀里的人死死抓着她的衣服不肯松手，莫寒替他擦掉鼻涕，然后半躺在床上，将枕头竖起来，背靠着，一条腿伸出床边，踩在地上。

“这才只是开始，季将军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受不得威胁，你进去了，能不能活到最后才是个问题，他手段多的是，你以为季无声那傻小子能护得了你？”

“我在他眼里连季家的仆人也不如，我太熟悉那眼神了…太熟悉了，多看我一眼都嫌脏…”

“你赶紧找人来处理吧。”随后断开通讯。

他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在她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见到曲易这副模样，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不舍得他难过和委屈，几乎事事顺他意。

她语气轻柔，像只是单纯的疑问。

“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对吗？”他低声问道。

“你若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就别奢求其他有的没的，找个正经人好好生活。”

“再见吧，曲易。”

她任凭发泄，待他冷静后才开口：“那你怎么没对我下药呢？”

“祝你往后能得偿所愿。”

她一边清理自己身上多余的味道，一边顺着气味找到了曲易。

她叹了口气。

莫寒开始收拾自己，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季无声，你在自己家里还能被下药，未免也太弱了。”

他愣住，于是她继续说道：“’莫家长女纵情声色，溺于喧嚣，将来莫家当家换任，她这只吸血虫下场必定不会好过’，这种类似的话你应该听过很多。”

“以为被标记后就能顺利进入季家享受那高人一等的生活？”

他甚至想要更多。

“什么意思？”他看着她，莫寒神色不变地与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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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要一个安定的家，还是看上了季家唯一继承人这个前途无限的身份？”

于是他的情绪突然激动，扯着她的领子，声音有些颤抖：“我跟了你两年，人人都说你对我上心，但你根本就没有心！你喜欢我就像喜欢宠物…我多听话啊，生怕哪天就像你的那些前任一样被你抛弃，莫寒，你懂什么？！”

“没能察觉你一直以来的不安，我很抱歉。”

“我、我被标记了，莫寒，我…”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话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随着omega人权保障法的实施，标记者不得单方面抛弃被永久标记的omega已经是全社会的共识。那药药劲大，他了解季无声本就没什么经验，几乎能预见失控的他将他永久标记，他也为此做好了准备，宴会人多，他甚至还设计好了后续情节，到时候季将军再不想认也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