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褒姒之类人物，曾经的伏念只觉得将灭国之罪强加给女子毫无道理可言，并不关心别的，但现下看着忘机，倒是对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样的不知真假的传闻有了几分明悟，大约也有无数人愿倾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

“都是师门的人，我不喜欢麻烦，就没让她们跟着，而且我自小就习惯独处，有外人反而不自在。”忘机摆摆手，推开门走出去，日头不小，而脚下的影子是东向，她咬牙切齿道，“竟已过了午时，伏念！你，你昨天到底折腾了多久！”

“知足可常乐，但时间宝贵，小圣贤庄的弟子们皆为各国贵族，学习君子六艺更为重要，其他事确实不必做太多，反正…不是我们出钱，自然不需过多管束。”伏念几乎是将人搂在怀里动作，说话时自然凑到了她的耳边，“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远比不上在家中舒适，只不过我好歹是大师兄，比起旁人更加自由些，日子确实尚可。”

忘机把头完全埋进伏念胸膛里，双手环在他的劲腰上，整个人紧紧贴着，声音闷闷的，“成日在我面前晃，儒家大师兄无事可做？哼，既然开口邀请，我可不管是不是客气话，你得言出必行。”

闻言，伏念狭长的双眸里满是笑意，心中愈发柔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既然开了口，自然是提前杜绝了一切意外因素，不会让任何人和事来扰乱他的计划。

“因为我的身份，有些事我必须要查，抱歉。当我查出来江湖上几乎没有你的情报时，便忍不住联想，刚才再次确认了你一直是避世生活。”伏念低着头，下巴抵在怀中人的额发间，手虚搂着她削瘦的脊背，继续解释道，“桑海城历史悠久，战火几乎不曾波及这里，城中百姓生活尚算安稳，风物人情颇具特色，我是想…带你外出游玩一天，不愿意就罢了，总之以你的想法为主。”

伏念默然回想，待他们沐浴完毕，仿佛…天边已经全然亮了，咳，不可再想下去，他正色道，“天宗修炼讲究感悟，皆是细水长流，厚积薄发的风格，而你日日闭门修炼，小圣贤庄上下，竟无一人及得上你勤勉，就像是有什么追着你一般。”

二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微妙，难以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好在另一个人的到来，无声无息的化解了一切，颜路提着食盒，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润，走进院子，远远地看着不近不远站在一起的伏念和忘机，便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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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隐隐约约觉得，她心里藏着事，但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敏锐，毕竟她看起来是那般肆意豁达，而且从情报里很容易推测出她的经历，她怕是不曾在外面玩过，反正带她出门，左右是为了她更高兴些，他不会本末倒置。

“偶尔放松一下，松弛有道才对，我让人给你准备这身衣服，原本就不是想让你去练剑的。”伏念眼神温和，言语诚恳，“今天是难得的月圆之夜，不如一同出门走走？”

她不是感受不到伏念的用心，但有时候真不想和太聪明的男人打交道，就比如他，行事永远可以像这样顺带的，恰到好处的，达成多个目的，想陪她出去是真的，想…想做那事也是真的，偏偏他能正大光明做得滴水不漏。

“据我所知，道家的亲传弟子身边也有奴婢打理琐事，只是对外都以弟子自称，怎么你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以你的身份，不该这样受怠慢。”看着忘机利落地挽了个极为简单的发髻，伏念皱眉，虽然不掩她的容色，但终究与衣服不相称。

受的？这些日子我也算见识了，你们儒家真不愧是诸子百家中最富有，道家对弟子就不像你们这般优待了。”忘机任凭伏念走过来帮她整理穿戴，他的动作很是生疏，但有条不紊，虽然慢，到底是比她更熟练些。

而且，她这般高兴，他也高兴，说不出的高兴。

虽然她不需要人照顾饮食起居，可平日里的衣服穿起来也没这么复杂，穿了好久，自然，上身的效果也很是惊人，没有镜子，忘机只得转了一圈让伏念看看还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而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之色，往日里素净雅致的打扮难掩她的清丽纯真，而今日盛装却更衬得她瑰姿艳逸，绝世脱俗，或许也有承受了雨露滋润的缘故。

“我在城外还有个庄子，今晚…就不必回小圣贤庄了。”伏念轻描淡写的扔下一句，成功的让忘机一把推开他，白玉似的脸蛋立刻染上一层薄红。

伏念望着眼前似乎是愣住了的少女，察觉到她原本湛蓝色的澄澈眸子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瞬间有一丝心疼，他低声叹了口气，忍不住把人扣在怀里，小小的一只，惹人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