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寝殿好好待着休息,回这种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一丝愠怒,天知道嬴政回去看着冷清的房间时,心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我已经吩咐人收拾了,即刻启程回咸阳,只有解决掉吕不韦,才能真正开始我们的霸业。”
不表现出认识他,是出于目的呢?她对嬴政有所保留,赵高一瞬间便察觉到了这个事实,心思诡谲如他,脑中立刻出现无数种可以利用这一点的手段,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害怕,他担心,他不想与她的关系重蹈赵姬的覆辙,他不允许她突然有一天不告而别。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
急躁么?或许真的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却发现了。嬴政放开忘机,深深凝视着她那双始终平静,情绪稳定的眼眸。他是有些关心则乱了,现在这种时候,到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应当都是不会离开的。
“又没发生什么事,我怎么会不告而别?而且我不是告诉了宫人去处么,气什么?”忘机说话这点时间,已经被嬴政一把揽进怀里,他力道极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注视着忘机远去的背影,略微凌乱的发丝隐约看得清里面的暗红,在眼睛上落下一片阴暗,赵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病态而又痴迷的眼神无比赤裸和危险。
而这一切,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正等候在外的另一个人眼里。
“阿政,你最近似乎有些急躁,我很久没见你这幅模样了。”忘机侧过头,安抚性地吻了吻嬴政的脸颊,“不要心急,你不会输的。”
赵高在二人出来的一瞬间就低下了头,恭敬地行礼,仿佛对忘机的出现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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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呢?就像嫪毐说的那样,只凭一个身份,便有了云泥之别,凭什么!他不信命,不认命,他有足够的耐心去忍,去等待时机,他一定会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包括她。
以他们认识的程度,她原本应该客气些,但她心里有些别的打算,还是不必有什么主动的回应,以赵高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应当也不会主动提他们认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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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出现在咸阳开始算起,他们的关系持续了多久呢?赵高几乎不敢去想。
既是为了做足身为人臣的礼节,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眼中的嫉妒流露出来,多么刺眼的画面,眼角的余光看见的场景依然在折磨赵高的神经。
赵高的嘴角不知不觉微微勾起,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关系,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瞒着他,光是这么一想,从头到脚就忍不住战栗了。
忘机羽睫微颤,点了点头,平静地应了声,“嗯。”接着移开眼神,若无其事道,“盖聂呢?”自然也就错过了赵高晦暗不明的神情。
其实除了军队,除了盖聂和忘机,还有一个势力,如果他们真的那么料事如神,这次回去,嬴政认为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他拍拍盖聂的肩膀,“此事回咸阳再细谈,先去找念念,她休息了一天应该醒了。”
“杀手最擅长隐匿和伪装,出动军队得不偿失,事倍功半。罗网天字级的杀手明面上有越王八剑,只能靠我,念念和玄翦应付。黑白玄翦的实力当初我是感受过的,只能说应该会有许多恶战。”盖聂丝毫没有畏惧,但也要把可能的风险告诉嬴政,毕竟他们是最信任彼此的君臣。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纤细的指缝间穿过,十指相扣,亲密无间,嬴政紧紧牵着忘机的手,向门外走去。
他知道嬴政跟忘机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密关系,但设想跟亲眼见到终究是完全不同,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罗网那些刑罚带给人的噬心蚀骨的感觉。
嬴政微微低头,修长的下颌紧贴着忘机的肩窝,脑袋抵在她脖颈间,整个人一言不发。
嬴政揉了揉眉心,表情略微沉了下来,他低声道,“我知道,但是我绝不会只让你们两个以身犯险,如有必要,出动军队也未尝不可,你和她更重要。”
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不变的立场
。罗网底蕴深厚,高手如云,她担心你我,不可能不插手。”嬴政眼底浮现出笑意,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与刚才同赵高谈话时那副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还是一样,因为有你在,他便带着一部分影密卫先行一步。”嬴政对忘机的反正很是满意,他不需要过多关注其他人,眼里只有他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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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忘机叮嘱过宫人,说她先回去了,嬴政是从不会对忘机挥之即来招手即去的,立刻往她的别院去,见到了人便忍不住有些生气。
他只要一想到嬴政在跟忘机鱼水之欢时,自己只能回味浅尝辄止的吻,只能嗅着残留她气息的手帕,暴戾的杀气就几乎要控制不住。
见忘机似乎因赵高而驻足,嬴政也停下脚步,指着人向她介绍道,“这是我新提拔的人才,他叫赵高,做事很是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