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纤细的手指，指腹抵在两片微抿的薄唇上，便叫男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就好。”忘机莫名觉得有趣，眼底浮现出一层笑意，“军队的生活果然很适合你，脾气都变好了。”

“你是上过战场的人，更是打过败仗的人，战争的残酷，你比谁都清楚，任凭谁有再高的武功，都不敢说一定能平安归来。”

天泽表情一黑，就知道不该给这个女人好脸色，眼神冷厉的盯着忘机，“你着急找我，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她凭什么敢这么自以为是的断言。

“等了很久？抱歉。”忘机走到天泽身边，打量了他一眼。

树影下的日光斑驳，环境黯淡无光，但丝毫无损于少女清丽绝俗的姿容，甚至更突显出她的秀丽夺目，不论是谁在这里，眼里都只能看得见她一人。

“人不能，也不该永远沉溺在仇恨的泥沼中，

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方才还有说有笑的，现在便一脸拒人于干里之外的孤冷，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天泽的脸更黑了。

面对天泽堪称可怖的表情和咄咄逼人的语气，忘机的脸色丝毫未变，她轻声道，“我想说，当初答应你的事，许给你的承诺，很快就会实现。但有一件事我还要提醒你，再下一场战争，才是你想要的，所以这一次，不要参与。”

“所以，我还要找一个人，麻烦你引见，对了，不能惊动其他人。”忘机不紧不慢道，与此同时，赶在天泽再次开口前，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问出口，他立马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肯定不会说的，果然，她那眼神真讨厌。

好像，脾气也没有变好到哪里去，而且这话听起来也太耳熟了，有点像，像什么来着？忘机若有所思，收回视线，退后一步，“我要跟你说的，已经说完了。”

他偏不让她如愿，阴阳怪气道，“我在军中根基尚浅，是否参战，不是我说了算，再说我去如何，不去又如何，结果有什么区别么？你怎么保证你就是对的？”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忘机眨了眨眼睛，冲天泽狡黠一笑，“在这里，没有百越的废太子，也没有夜幕的阶下囚，只有天泽。很久以前，你也是在军中待惯的吧。”

“旁人参战求的是军功爵位，天泽，你所求的却只是复仇，不为其他，既如此，何必要多遭一次生死磨难。”

“不想说算了，别这么看着我，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天泽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她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自觉么，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狗都仿佛深情，哪个男人被她这么近距离看着，还忍得住？

外表没什么变化，经历过军队的生活，皮肤却还是经年累月不见天日的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也难怪，关了十年，到底是太久了。

一身打扮倒是正常了不少，几根蛇头锁链乖巧地藏在软甲间，像是充满锐气的装饰品，总体来看，与一个正常的将领没什么区别。

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足够重要的消息让天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表情复杂，有些许的狐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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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平淡的嗓音一听就让人觉得寒气十足，更别提她一来就直接道歉，他还能说什么？天泽冷哼一声，生硬地回敬了一句，“倒也不算很久。”

肌肉大的人通常脑子都不够用，这难道是真的么，忘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天泽，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强忍着怒火，天泽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如你现在就试试我的脾气有多‘好’。”天泽怒极反笑，但他说不清此时涌上心头的，是被人窥探过去的单纯愤怒，还是被人说中内心想法的恼羞成怒，亦或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