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娅薄唇绷得僵直,下巴定格的角度显得几乎冷硬。她从风舒翼背上转开了视线。
直到被人拦了下来,他才止住了脚步抬起眼来。
风舒翼深深吐息了一次平复情绪,声音沉缓:“安蒂,你有没有隐瞒过我什么事?”
风舒翼在通道中心神不宁漫无目的地行走,浑浑噩噩、步伐纷乱。
“他会获准进入尾部机库。”柯思桑和莫流顿都暗暗舒了口气。
风舒翼的眼睫颤了一下。
安德烈娅一下子没了声息。
“老大。”莫流顿唤了他一声,却欲言又止看了看身边的柯思桑。
风舒翼的瞳孔细颤着,望着她,久久哑口无言。
“我太晚意识到,也许不是因为别的,恰恰就是他那副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的样子才让你那样迷恋他,”安德烈娅毫不躲闪地回视,甚至发出了同样饱含怒气的冷笑、压低了声音,“你就像个昏了头的傻子一样围着他转,而他给你的又是什么?!你的宽恕未免太廉价了!”
“霍天屿算是解救过你一次,是不是?”风舒翼左手死死扼着右腕,尽量保持着声线的平稳,“当年他和任天兆在果园里所说的话,你听见了……”
莫流顿的机械尾在身后不安地轻拂了一下,低声直言道:“我觉得你们应该谈谈,老大,大家都看得出来你自那之后心里不好过。你总得解开心结。”
“我驱逐‘薄荷糖’,”风舒翼站住了脚步也打断了她,没有回头地说,“因为‘薄荷糖’是霍天屿。”
风舒翼几乎被这残酷尖锐的眼神刺痛,苍白自辩:“不,我没有原谅他。”——没有完全地原谅他。
安德烈娅闭了闭眼,松开了手上桎梏。等她深呼吸后重新再睁开眼,又几乎是那个冷漠高傲的优秀军人了。
她的眼圈微微发红,蓄起了一个颤栗着的笑,嘲弄的话语却暴露出脆弱的情绪化波动,声音渐高:“我真不知道我们几人之中,究竟谁才是那个最可笑的可怜鬼!”
“我原本不必这么恨他,”风舒翼喃喃着,“至少不用像这样子,为了所有事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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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见他吗,老大?”柯思桑询问。
“知道吗,舒翼,”安德烈娅细细端详着他双眼,声音放柔了,嘴角仍残留嘲讽的弧度,然而不知到底是对谁,“从前在军校,我也曾看着你的背影觉得自己是个死要面子的傲慢蠢货;到了军队,我气恨你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脑袋;后来,我在心底暗骂自己低自尊的同时也嘲笑着弗拉德,再然后,不得不嫉妒起那个能让你眼里装满了他的男人;现在……”
风舒翼看着她,眼中写满失望,神情冰寒。
“舒翼——”安德烈娅发沉的嗓音里透着踌躇。
风舒翼像是被这句话冲击般退了半步,露出沉痛神色低低道:“我没有打算——”他戛然闭上嘴和双眼,锁着眉道:“对不起,安蒂。”语毕,他从安德烈娅身旁擦肩而过决然离去。
“他在哪里?”在两人小心的观察注视中,风舒翼声音低沉地、出乎意料地直接开口问道。
他狠咬着牙关极力克制,最终还是难以掩盖他几乎愤怒失控地在低吼:“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事实!!”他仍没有转过身去,却已经隐忍到浑身微颤。
柯思桑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过头正视着风舒翼,轻声道:“老大,有一个仿生人请求登船,我们已经扫描过,他身上没有任何远程信号交换器,很干净……他说他是‘薄荷糖’。”
风舒翼在离他四米左右远的地方站定了,面
——眼前的面孔全然陌生。
“风舒翼!”安德烈娅直接扳着他手臂拽了他一把,逼视着他眼睛,“你觉得我以怨报德?可我为什么要帮他?”
她淡然开口:“预备如何处置我?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