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这声音仿佛天籁。

谢暮身形矫健地穿梭在黑夜中，黑黢黢的眸死盯对面大楼，这栋楼出入口只有一个，除非跳楼，否则插翅难飞，他今天就要宰了这个狗东西。

谢暮觉得奇怪，蹲下身，鼻尖忽然嗅到隐秘的血腥气，“你……”

【谢暮，我在榕树后。】

幸好衣服厚，摔着也不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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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马路档口，谢暮刹停脚步，趁机再用夜视仪监察对面情况。

谢暮效率极高地把视线范围的树全梭巡一遍，果真在餐厅不远的榕树下发现坐在树根上的女孩。她抱膝坐在阴影里，缩成一团，下半张脸收进雪白的围巾，头发蓬蓬软软，有点炸毛有点乖，像等主人回家的小猫咪。

他想，如果她死了，这块胸腔大概真会被心脏击碎。

他这才发现她一直在细细哆嗦，右臂无力垂在一边，袖子有被子弹击穿的痕迹。谢暮呼吸一紧，立刻上手撕她袖子，满手不舒服的湿热粘稠。他顿住了，展开十指，全是刺目鲜艳的红，浓郁的血腥猝不及防倒灌口鼻，他的心冷不丁被狠狠剜了下。

他慌了神，不断喊她，用意念唤她，本就苍白的肌肤褪去最后一丝血色。

谢暮冲回到餐厅前，他熟悉的身影消失了。

大楼里的黑影又一闪而过，他眼皮猛一跳。

一切来得太快，沈灵枝刚听到谢暮的吼声，整个人就被扑倒在地。

她点头，“小心点。”

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谢暮突然觉得自己像傻逼，悄悄平复呼吸，整理了面部表情，才用以往的语调清清冷冷问，“许叶呢？”

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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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慰自己，地上没血，这里也不像发生过枪击，她不会出事。

“趴下！”

居然用意念回他，她不习惯当猫，一般能用嗓子说话绝对不用意念。

谢暮咒骂一声，疯了似地往回跑，冷风如刀，呼呼地刮得他脸生疼，他也只听到快蹦出嗓子眼的心跳，沉重剧烈，像要震碎他胸腔，跟那天听说枝枝被狙击的感觉如出一辙。

她摇头，“没，你呢？”

不对。这杂碎如果真想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显出身影，大楼内到处是隐蔽点，就算不逃，完全可以躲得严严实实不留低级破绽。

“嗯。”谢暮循着红外线消失的方向锁定对面大楼，眼里迸射寒芒，“那个杂碎要跑了！你在这里等许叶，我去抓人！”

一道隐蔽的极细红色光线冲破夜色打在女孩腰部，悄无声息缓慢上移，像蛇吐出的猩红信子，慢条斯理的，伺机吞食它的猎物。

沈灵枝看着谢暮重新用夜视仪侦查，惊魂未定，“是狙击手？”

谢暮立刻撑起身体问她，“有没有受伤？”

狙击手！

除非……对方根本不打算逃。

子弹不知打到哪个犄角旮旯，并没造成多大动静，路人左顾右盼不明白发生什么，只觉得他们倒在地上有些奇怪，多瞧几眼就埋头做自己的事。

*

她轻轻摇头，【还没出来。】

“老婆！老婆！”

调虎离山！

片冷风呼啸掀来，树叶沙沙作响，他握紧夜视仪，本能追随沈灵枝的身影。找到了！他拧起的眉头正要熨平，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