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脑中闪现零碎的镜头。

她蠕动了下嘴唇，“哥……”

“你的命数与其他人交织在一起，成一团绞在一起的丝，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大胆猜测，你们之间像双胞胎产生了心灵感应，所以对方喜，你也喜，对方痛，你也痛。这估计就是你病根所在。”

冒充……他在说什么啊，她是谭娜娜，她冒充谁了……

而那张她刚刚手写的名字：沈灵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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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大眼，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

“谁他妈是你哥，我还是你大爷，身份证呢！！”

沈灵枝稀里哗啦哭糊了眼，愣是在包里翻不到证件，随手抽出一张纸把名字和身份证号唰唰唰写下，带着火气往男子身上一扔，“我的身份证，满意了？！”

灵枝闭着眼，听到有人在低声交谈，说沈望白的妹妹早前就在唐家眼皮底子下失踪了，在废弃办公大楼里的那位只是跟“沈灵枝”长得像的余瑾之，沈望白是在混乱的枪战中受伤，昏迷后还不时念妹妹的名字。他们很想帮忙找到人，可是妹妹的失踪没有丝毫线索。

沈灵枝被一股强悍的蛮力拽住手腕，“小姐，你冒充沈队长的妹妹有什么目的！”

“是你哥哥啊，离下午三点还有两个小时，好歹先吃点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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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沈灵枝，她不是谭娜娜，是沈灵枝！

沈灵枝总算睁开眼，对男子轻轻道了声谢，套上隔离衣。

男子叹息，“哎……真是顽固的小姑娘。”

混蛋，大混蛋，她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为什么不让她进去！

可就当她准备要进去时，一名身材魁梧穿特警制服的男人挡在她跟前，眉头紧锁，“怎么回事，小姐，请问你是沈队长的什么人，谁准许你进去的？”

刹那间，所有感官似被卷入真空，沈灵枝哗地睁开眼，耳边的声音渐行渐近，变得嘈杂清晰。她正站在阳台前，手里抓着一团纸，面前的铁桶火舌噼噼啪啪高窜，模糊中看到正被烧毁的CD轮廓，她很迷茫，自己在干什么？

她脑子迷迷糊糊清醒了些，“我没有冒充，麻烦你让一让，让我见见他……”

“狡辩！没冒充大家能说你是他妹妹？身份证呢！”

无数个声音画面织成一面明镜，她仿佛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女孩也怔怔地回望她。

眉眼轮廓，如此熟悉。

证件上的名字是：谭娜娜。

她浑浑噩噩地没动。

沈灵枝摊平手里揉捏一团的东西，是陆少凡的海报。

是她写的没错，可她为什么会知道“沈灵枝”的身份证号，还背那么熟？明明没见过，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仿佛写过数百回。

“胡说八道，沈队长的妹妹失踪了！”

“水月镜花固然美丽，但终究是虚的。寻找你所熟悉的东西，才能看清本质。”

☆☆☆

刚跑没两步就被男子重新扯住，“站住！”一张纸和一张证被重重拍到她跟前，“你自己看看，写的什么玩意！”

终于到ICU病房探视时间，医生让准备探视的亲属换上隔离衣入内，刚才搭话的男子指着沈灵枝道，“这小姑娘是这个病房患者的妹妹，都在这坐了一天了，快让她进去吧。”

警服男子道歉，拉着她的手把她往外拽，“跟我到外边说清楚！”

每个写名字的镜头，都是写沈灵枝。

她听着听着，混沌的思绪闪过很多片段。

“警察同志，她是他妹妹！”刚才帮她的男子插嘴。

每次填身份证的表格，都是写沈灵枝的证件号。

她愣住了，为什么自己会顺手写这个名字？

年幼的她趴在桌子上，笔都拿不稳，少年沈望白包住她小小的手，在雪白的纸上带动她一笔一划书写整齐的方块字：沈灵枝，沈灵枝，沈灵枝……全都是沈灵枝。

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中年男子带着口音的关切声，“小姑娘啊，都看你在这坐一天了，不会没吃东西吧？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里面是你的谁啊？”

“不，不要！”沈灵枝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病房越来越远，紧绷一天的弦终于崩溃了，“你走开！我要见我哥，他是我哥！”

医生过来警告，“请别在此处大声喧哗。”

男子拿出手机，对照着念出她写的身份证号，“44×××……××××，一个号码不差，是沈队长妹妹的身份证号，还敢说没冒充呢！说，沈队长妹妹的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上了中学，老师说最好背下自己的身份证号，她回家摇头晃脑地背诵，很快在纸上默写下一长串数字，是沈灵枝的证件号。

“你有点像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