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叹了口气。
几千人下船是个复杂的流程,要做到有条不紊,让所有人在两个小时时间内
分批下船登上岸上的上百辆大巴是一项繁杂又精准的工作。
我们在上船前就被分配了团队,每个团都有领队,我们领队是个二十出头的
小姑娘,以前还打过交道,见到我就是一声亲亲热热的“陆大哥。”
“嘘,低调低调。”
“哈哈,没想到你会做我的游客,这是嫂子和你女儿吗?”
席佳玲表情有些尴尬。
“不不不不。”我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嫂子身体不舒服,早上不是跟你
请假的吗?”
“啊!那个人是嫂子啊?你直接就说了名字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哦。”
她这咋咋呼呼的把席佳玲也弄得很不好意思。
“你好,我是陆建豪的朋友,我女儿是她妻子的学生,我们结伴出游的。”
“哦,原来这样啊。”
我们正说笑着,两个女孩从我们队伍边走过,其中一个有些眼熟,我想了一
下终于想起来了,她的一头黄发太明显了,她就是和妻子搭讪的那个男人的女朋
友,而她旁边的女孩是昨天另一对小情侣中的女孩,那么她们的男伴呢?我左右
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两个男人。
“你看什么呢?”席佳玲看我东张西望问道。
“哦,没什么。”
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但是一想人家可能只是暂时分开也就不以为意了。
经过简单的边防检查后我们踏上了日本的领土,熊本是个县,不算繁华,但
是原生态的日本风情还是很吸引我们,所谓的上岸行程其实很简单,看景点加买
东西,所谓景点也只不过是不要钱的街道和公园。
经过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了第一个景点,其实就是给大家上了个
厕所,然后四周随便看看买买,在这里我又发现一个熟人,老男人!他背着个单
肩包,走起路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佝偻着,怎么看怎么猥琐,在他身边的是
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看样子像是夫妻,但是那种几乎没有言语甚至眼神交
流的感觉却又更像是路人。
结束第一个景点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妇女。
“阿娟,你们家水根呢?”一个同行的女人问那个中年妇女。
原来那老男人叫水根。
“谁知道,刚才还在的,一眨眼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估计又吃香烟去了,
一天两三包怎么不吃死他。”从妇女口中可以听出老男人在家中的地位。
跟她说话的妇女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和阿娟说:“你知道伐,你们家水根这
几天晚上在赌场跟一个女人走得很近的。”
阿娟重重的切了一声,“就凭他?这种脱底棺材,有哪个女人要他我倒贴都
肯,摆个酒欢送都没问题!”
“唉,你话别说太满,我看见的,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的,红裙子,大波浪,
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你们水根跟她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切,这女人要么眼睛瞎的,这种男人就算做条癞皮狗跟在人家屁股后面,
人家都不愿意给根骨头的,成天想着靠赌博发财的脱底棺材,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去。”
我扑
哧笑出声来,他发没发财我不知道,我老婆跟着他是发财了,这不连学
费都交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他来了。”妇女指了指远处慢慢踱着步走回来的水根。
“哼,你死哪里去啦?还不快点死过来!导游都点人头了就缺你,怎么不让
我省心啊?”阿娟连珠炮似的。
“我就抽根烟去,你哇啦哇啦的。”水根用低了八度的声音无力抗辩着。
“抽抽抽,怎么抽不死你的啦?”
水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从气势到身板都不是他能抗拒的老婆,那
落寞的样子甚至让人心生怜悯,和赌场中见到的意气风发的老科勒形象大相径庭。
“认识?”席佳玲见我老是注意那边就问我。
“不认识,只是觉得蛮有意思的。”我笑道。
“放心吧,你们家心悦以后不会这么对你的。”
“对啊,我们家心悦可是个温柔的乖宝宝,哈哈。”
我说着却把眼神从可怜的水根大叔身上移开了,因为我又看见了那个醒目的
黄发女孩,她与同伴正一人拿着一串超大的鱼竹轮边走边啃,至此我已经能99%
确认她们两人的男伴都没有下船,心底深处那抹莫名的焦虑再次袭来,我的眉头
不由皱了起来。
“喂,别看了,那种女孩不适合你的。”我的失神终究还是引起了席佳玲的
注意。
“哦?怎么就不适合了?”我为了掩饰真正目的干脆顺着她的话题聊了下去。
“你也说了你家心悦是个乖宝宝,那两个女孩怎么看都没有心悦那么乖,所
以我劝你别惦记了。”
“那也不一定啊,老婆我已经有了,也没准备要换,但是别的多多益善啊,
你懂的。”我说着还冲她挑了挑眉。
席佳玲忍着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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