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临走前憋不住问出声的问题,家入硝子边戴医用手套边说,头都懒得抬。
你讨厌接吻。
或者说一直就没想明白过为什么做爱前要接吻。
口腔里也没有性兴奋点,人类的舌头在嘴里搅来搅去于你而言和吃牛舌刺身区别不大。加上口红会被吃掉,脸上的妆会花,还有口水,沾着流着怎么想都很恶心做之前会尽可能不扫兴的和对方碰碰嘴唇,要是被察觉到了敷衍,就敷衍回去说可是嘴里更想吃哥哥的肉棒一般就糊弄过去了。
这次也有点讨厌。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十几年的性爱经验被格式化了,整个人都像恢复了出厂设置,紧张又慌乱,手足无措全身僵硬。
在接吻啊,和那个人。
缺乏实感,甚至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愣住了呆住了人都傻着,手臂垂在身侧,想着应该要做点什么反而硬邦邦的更动弹不得。绷直着身子瞪着眼,看见了时间流逝的模样,看见了因极近而模糊的银白发尖,看见了很多个自己直到眼睛被捂上,眼睑睫毛湿漉漉的在男人掌心震颤。
做点什么啊,该做点什么的。下唇被咬在齿间亲吮的话口红一定全没了,上颚被舔到的话人都会发烫发抖,舌根都被卷着戏弄的话真的要起生理反应了。
太吵闹了,明明是公共场合却被压在晦暗的角落里,听着雨落的噪音和列车的嗡鸣;
太安静了,就是湿吻也不该这么大响动,唾液互换的滋滋声也好,压不住的轻叹和呻吟也好,怎么还能响的过一辆飞驰的捷运。
确实是很讨厌。这样下去心会跳出来的,跳到嘴里怎么办,会被咬住嚼碎一口吞下去吧。
又突然又过分,应该把人推开才对,不然自己也未免太廉价了,怎么随意就被这样那样的摆弄起来手不听使唤,连腰腿小腹都不再是你的,又僵又软说不上来到底什么情况,顺着座椅人都要滑到地上去被笑着抱着拽了一把,被拉着手臂环住对方,
搂紧点啊。他说。
藏了那么久的心就这样被轻易吞掉了。
你还好吧?男人分开点距离问你,脸超红。
你说不出话,舌头打结喉咙发紧呼吸不畅眼睛不知道该看哪。
在笑,你不敢看。嘲笑你的困窘?还是觉得人尽可夫的女人装纯很有趣。你空张着嘴,明明努力的动了动,却一声也没发出来,牙关都在打颤。
无意识握紧的手终于被发现,一根一根慢悠悠的掰开你的指头,手心里藏着的一只耳机都被暖的高热。被塞回你耳朵里了那首该死的破歌正在唱最后一段,吵闹的电子节奏鼓点在神经上反复击打般跃动。
连平时听的音乐都很淫荡诶,人压过来,无力抵抗,你列表下一首也是黄歌哦!
实在是讨厌死了。刚刚才吞掉的心,怎么还能被再吃掉一遍。
十
如果当时足够冷静,你会好好问问自己,事情到底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如果还能正常讲话,你也一定会问问他,但凡对方敢说类似和别人都可以睡,和我也没问题吧这种话,都可以用响亮的耳光直接扼杀掉后面的所有
不用这么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仔细想想应该挺幸福的。
就是不确定哪怕真能时光倒流坐回那趟列车里,自己是否会舍得问出口。
10月31日的晚上,你边往渋谷跑边想。
不过就算没有后面的所有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吧。
毕竟你那么讨厌那个人。
与他是否讨厌你无关。
被打断是因为列车原地停下了。
明明刹的不急,甚至说的上非常温柔缓慢,还是人都被惯性带着甩进男人怀里。他咯咯笑,比往常还恶劣,今晚笑的次数也比往常还要多你怎么会不知道。需要的话,你还能归类总结列个表出来,不同年龄时这家伙平均每天笑几次。
新幹線怎么可能中途急停呢。
车内广播刚说了吧,暴雨诶。每小时降水六十毫米,超规了哦,安全起见所以临时停车没听到嘛刚刚??男人敲你脑袋,你条件反射的想护住头,被按住手臂逼你搂回去,没事啦,又不赶时间。
也对,你的讨厌,从来不是只争朝夕。
男人用拇指指肚抹掉你脸上的水渍,你抖着指尖把他嘴角口红的晕迹擦开。他大概没意识到,歪着头看你,你小声连比划带蹦字的说口红想说他嘴唇都沾红了,你在帮他擦掉根本说不明白,能听懂么?
听懂了,不擦也没关系吧,反正还要亲亲诶。大丈夫じゃ、またチューしたいから
如果是为了捉弄人,这也太要命。躲也躲不开,你侧过头紧贴着车窗,滚烫的脸颊把玻璃都烧出白色的水气还是没能成功降温。
雨确实好大,把这节车箱和整个世界都割裂开了。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么,感觉人都轻飘飘的,不知道飘在哪里。你需要尼古丁,你需要冷静一下。
不会吧,现在还要跳车啊?说着就贴的更近。
明明还没做什么动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准备去问问乘务能不能出去抽根烟。
感觉不行诶,毕竟怎么说也还算行驶中哦?男人转了转眼睛,まぁあ、我帮你问问?
想也不可能吧,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已经为你任性又异想天开的想法起身走了。你仰着脖子看男人的背影,像读书时似的他走到哪儿光线就像被吸引到哪儿,闪亮亮的像在发光一样。生命里那个又要命又讨厌的光源明明正在走远,却史无前例的照亮你身体里每一个阴暗的死角。
发呆的功夫,没一会就见过道尽头边上冒了个白毛脑袋的家伙冲你招手
得意的像个邀功的小孩,笑的令人讨厌。
完蛋了啊。讨厌到胃都绞成一团。
十几年的老烟枪,感觉自己再开口会一不小心就向他求婚了也说不好。
车门打开,外边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野地。
喂,你别下
你已经跃下最后一节台阶,站在齐踝高的草地里了。兴奋的声音都发颤,举着相握的手摇了摇,又不会弄湿,感谢五条老师的无下限。
五条老师?他靠近过来,接过你单手划不燃的火柴,把雨幕里的一丁点火光凑近你叼着的烟,所以说很过分诶,最起码也要叫个前辈之类的吧。
想起这个傻逼称谓的问题,心里还是一沉。这家伙分明喜欢别人吧,所以从没叫过那个人前辈你也不过是因为讨厌所以有样学样而已。
很难抽?脸都皱起来了哦。说着趁你没注意取走烟抽了一口,呛死了!咳了两声,并得出了早就得出过的结论。
你接回来,看雾青色的烟气刚飘进空气里就被成线的雨水打散的不留痕迹。吐出去的灰白色烟雾同样也无影无踪。尼古丁作用下觉得脑袋发懵,却又转的飞快。
果然是吧,闲的无聊找你打牙祭来着。
就这么轻易上钩了还真是丢人。
硝子已经戒烟成功了诶,你怎么瘾更大了嘛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害怕说错的,对身体不好吧,虽然也没非要你怎么样
你有什么办法,因为是庵提出来的啊。戒烟。真心实意的好朋友当然会情真意切了,你只是个可怜虫真小人而已。除了笑着应下来抽的更猛,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了。本来就是吧,伤害自己永远好过伤害别人。
不过这次是真对不起呢,为了维持术式效果不得不让对方跟着你站在大雨里抽二手烟。只是为了打一炮,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么当然是为了做爱了,怎么可能不是为了睡女人。为了约炮都能做足功课走心到这种地步,已经够你感恩戴德了没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视线撞上便马上习以为常的移开。
感觉像在确认你是不是又生气了,而你只是想确认这家伙为多少个女人费过这个劲。
手里是他吸过的烟蒂。盯着看了一会。
没看到闪电,或许是云层太厚的过,只有震耳的闷雷像在咆哮,试图撕开粘连天地的大雨。毕竟暴雨天,心情难免更阴郁些。
喂,我说男人再次被自己震个不停的电话打断了,随手接起来,你心沉的更低,不是庵还能是谁呢。
哈?在身边啊我怎么知道,没拿吧,他转向你,歌姬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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