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确定的是失去的大部分记忆都找回来了,唯独从陈虎把她从小黑屋里救出来之后的事,段天边始终摇头,说没有印象。医生想了几秒,问她需不需要试试效果很好的催眠疗程,段天边礼貌地拒绝了。
段天边急促地喘了口气,很快回应了他一句“闭嘴”。
整个房间里最多余的就是十七了。
”
“行。”十七问,“你想去哪儿。”
段天边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在十七带着医生回来之前,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尝了尝拇指上沾着的眼泪,没听见段天边回答,无声地扯了下唇角,“段队,理我一下。”
吃到一半,房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十七就站在门口,身后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段天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十七走到她身边,背挺得笔直,敲了敲她的膝盖,没什么表情道:“聊聊。”
段天边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抹了抹眼泪,房间里没有时钟,她下床,光脚跑到窗户边,掀开帘子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十七僵坐了几秒,看着段天边连眼神都欠奉地慢慢背过身,沉默地下了床。
段天边终于和他对视,说出口的话却让十七格外心焦难熬,但段天边很快又撇开脸,淡淡开口道:“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房门又被重新关上。
住院部是单独分出来的几栋楼,周围被花坛草坪之类的绿化带围住了,根本看不清楚附近有什么特征明显的建筑物,不过就算有,段天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人生地不熟的A市,她没有手机导航,随时都能迷失在这片高楼大厦搭成的钢铁森林里。
“我要回家。”
他把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垂眼俯视着窝在被子里的人,“在这待着,我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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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检查段天边都很配合,医生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哪怕有些问题奇怪到不像是医生需要问的问题,她也都一个个回答了,甚至还认真咨询了医生自己这个情况年纪大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健忘的后遗症。
“梦到什么,和我睡一张床这么不情愿。”
说完便转身离开,房门反锁的声响很大,离开的脚步声也很清晰。
医生和十七出去后,护工送了晚餐进来。
段天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可能是在地下室里被饿怕了,再难喝的营养粥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灌下去,该吃多少吃多少,绝不跟自己身体对着干。
“我不想在这聊。”
其实这种情况最好是医生和病人单独沟通,可他非要站在旁边听,连让医生之后再给他转述都不愿意,臭着一张脸,就是要听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