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被罚过很多次跪自省室,但只有这一次是李青枝罚的,十下藤条抽在他身上,背上好几道血痕,他咬着牙犯倔没掉一滴眼泪,李青枝打完撂下藤条就把他抱在怀里哭,端庄优雅的旗袍也一身褶皱。
她觉得贺昇背景可能比这些人都厉害,照这样看,他应该更自负。
“嗯?”贺昇懒懒趴在肘关节上,稍侧眼抬头看她:“也不是,我小时候,其实挺混蛋的。”
宋幸余皱眉,看向贺昇:“什么意思?”
宋幸余:“......”
但她对这地方没什么想法,接触下来更没想法。
宋幸余:“......”
那会大概几岁啊,六岁这样吧,个子才跟书桌腿差不多高。
哭什么呢,哭着说对不起他,不该把他一人放在这里。
“那不太好办,我们想吃川菜,你家厨子好像是京北本地的,做不来。”
他边说边回忆:“宋幸余跟我妈是朋友,我小时候在他家,拿着那种自制的炮仗,把他家厨房给炸了。”
也懒得维持:“确实,假设我妈现在撒手不干了,家里老底也够我挥霍十辈子的,我想拍电影,那从娘胎里出来就能拍,我妈就是我最大的金主,用不着等到现在。”
她从小长在南城,只偶尔暑假寒假会回京北过,在京北玩一段时间,但也就是真的玩,江眉颜从来不带她露脸,忙的时候就把她放在江家。
愧疚,自责,又感到害怕。
所以在此之前她都没接触过京北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清楚江眉颜的人脉关系是怎么样的。
望着长桌尽头摆着的文竹,于澄心里叹气,其实她没什么不高兴的,就觉得这些人多少有点自负,跟离开京北这地方,就没有本事的人了一样。
江家小辈较多,于澄小时候巴不得天天待在外公外婆那,有一帮子的人带着她玩。直到江眉颜离婚之后,于澄性格变得冷漠不少,也不怎么爱回去了。
当时不懂,现在回头看,他知道李青枝当时为什么伤心到那种地步。
贺昇涎皮赖脸地点头:“嗯。”
因为她在自己儿子身上看不到一点的同理心,她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成这样。
贺昇笑笑,混不啬地开口:“就是这个意思,宋叔,实不相瞒,我在傍富婆。”
贺昇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神情有些清冷,边说边回忆着。
“嗯,我知道。”于澄点头,又挑起一侧眉梢问:“昇哥,你怎么不这样啊?”
“炸得好。”于澄勾起嘴角,心说你这人现在也挺混蛋的。
“......”
“没事。”贺昇笑:“我带你去他们家吃。”
宋幸余见鬼一样地看他:“那你什么意思,我去给你做?”
贺昇抬头搭在后脖颈上摸两下:“吃饭啊,还能是什么事。”
但跟贺昇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不论别人是什么身份,同学、朋友,还是陌生人,在他身上永远看不到这些。
点完菜后,两人上楼进了包厢,这边私密性高,隔音也好,于澄神情恹恹地靠坐在长桌前,半天不想说话。
“真有你的,吃什么说吧,老爷子这两天身体不好,是家里大厨代他掌勺。”宋幸余合上扇子:“我也准备给他这私房菜关了,后面你想吃也吃不到,赶紧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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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澄避重就轻地看他一眼:“好吃有什么用,马上关门了。”
“澄姐,怎么不高兴了啊?”贺昇扯过她的手,握在手里:“他这人虽然不太行,但做菜有两下子,你等会尝尝,真的好吃。”
“成成成,不拍就不拍,你改主意了再来找我也行。”宋幸余摊开手里的折扇扇了两下:“说说,你来什么事啊?”
“别不高兴了。”贺昇捧着她的脸哄她:“澄姐,他说话没什么恶意的,就是习惯这样了。”
“嗯。”贺昇笑出来:“这是调皮的事情,也干过其他不怎么好的事,但我当时太小了,意识不到有错,我妈恰好那段时间工作忙完,回来知道后,让我跪在自省室,拿着藤条抽了我十下。”
贺昇当时就觉得生气,理解不了李青枝,因为他只是闲着没事把花匠大叔的假肢弄坏,让他第二天只能一瘸一拐地出来,凭什么这样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