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用调羹递入我口中。她的
嘴唇不用化妆都是那么的鲜艳红润,一张一合露出的洁白玉齿就像编贝般,我看
着这张美丽的脸,心中无比地安静恬和,就像身处仙境般快乐。妈妈看到我大口
大口吃得欢,那对翦水秋瞳就会笑成两弯深深的月牙。
「妈妈,妈妈。」我努力地咬着口中的牙齿,好像正在品尝那美味的黄鱼面
一般,口中嘟嘟囔囔地喊着。
「嗳,妈妈在呢,乖宝宝,乖石头,好好吃,大口吃,妈妈陪着你呢。」那
个熟悉的温柔声音立即响起,声音中蕴含的爱意让我全身松弛,我不由自主地按
照她的指示照办,她一边将我紧紧抱着,一边一口口喂着我的情景又好像浮现在
了眼前,好像有一股香甜的液体流入口中,其中还带着一股如兰如麝的独特香味,
只有妈妈身上才带有这种香味。
这股液体源源不断,让我身上舒服了不少,但随之一股困意也涌了上来,迷
迷糊糊中我又睡着了。
淮海市的夏夜是十分闷热的,尤其是那些70年代建的老楼房,低矮的天花
板,狭窄的隔间,气流很难传导出去,在室内就像一个蒸锅般,将人烤得面红耳
赤、汗流浃背。
好热啊,我感觉自己快要被烧着了,身上不停地在流着汗,那些汗珠就像是
一层生牛皮般,把我全身上下裹得紧紧的,闷得我呼吸困难,烦躁不安。
屋子里那把华生牌电风扇已经开到了最大档,这架风扇还是爸爸妈妈结婚时
唯一的电器,已经服役十几年的它,依旧能够正常地摇着头转动,但它送过来风
却仍然是热的,热得让人浑身难受,热得让人心烦意乱。
我的课桌是摆在客厅里的,三港公司的家属楼只有五十平方,并没有太多的
空间可以浪费,所以唯一的客厅要满足多种功能,吃饭的时候就支起桌子当作餐
厅,我需要念书时就打开台灯充当书房,我们一家三口平时就是在这里生活着。
但那种平淡却很温馨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依旧住在这间小小的房
子里,我依旧在那张多功能的桌子上写作业,但我们家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爸爸
已经去世了,我没有爸爸了。
不知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还是心里总想着其他时期,我今天写作业的速度很
慢,心思也没有放在作业上。磨蹭了半天,干脆把做了一半的作业扔在桌上,双
肘支住下巴,专注地看着面前那个女人。
紧挨那张木质沙发,放着一张小小的矮桌,上面放着一把木梳子和几枚发夹,
还有几瓶我从未见过的化妆品,桌上立着一面小镜子,镜中的女人约莫三十岁左
右,正处于美貌与风韵的巅峰,她的鹅蛋脸比新婚时丰腴了些,五官依旧鲜妍夺
目光彩照人,肌肤虽然不如当年般白嫩得可以挤出水来,但仍然肤白似雪。
近2年来颇为坎坷的生活经历,让她平日里有些容颜憔悴,但涂上淡淡的眼
影,描成细细的黛眉,和涂得鲜红的双唇,完全覆盖了岁月与生活的侵蚀,让她
依旧光彩照人。镜中的女子拿起梳子,将那头长长的黑发从中间分开,然后分成
两缕在脑后聚拢,用一枚紫色的塑料发夹固定住,这枚发夹上装饰着一个布制的
蝴蝶结,虽然很是朴素与不起眼,但装饰在女子的头上却是那么的协调,就如同
她本人一般温柔恬美。
看到这枚发夹,却让我心中有些难过,因为那是爸爸生前送过妈妈的礼物,
妈妈一直都很珍视地收藏着。往常的时候,我很喜欢看妈妈对着镜子梳头,喜欢
看那如丝绸般顺滑的乌发从梳子的齿眼间流淌出的样子,喜欢看到那枚紫色的蝴
蝶停驻在她臻首上,但今天看到同样的人、同样的乌发、同样的蝴蝶,我却没有
往日的那种感觉了。
因为桌面上的那些化妆品,以及点缀在妈妈白玉般耳垂上的金耳环,都不是
我们这个家庭里应有的,那是一个令我反感的男人所送的。这些东西背后的价格
不是我们家可以承担,就算是爸爸还活着的时候,要为妈妈添置几件首饰,也很
不容易,但在这个男人眼中,金钱似乎根本不是问题,随手就可以拿出来,花在
他想要追逐的女人身上。
金钱就像是有一种魔力般,不仅让我们为之奔波不已,也让爸爸为之送命,
更是堂而皇之的进入我的家庭,并且出现在妈妈身上。
妈妈梳理好了头发,忽而抿抿嘴看看口红的痕迹,忽而睁大眼睛观察眼影是
否有纰漏,她的脸上有股忐忑不安的神情,但那神情中隐约透露着些许的兴奋,
有些类似小朋友在父母眼皮底下偷吃东西的感觉。
她对着镜子端详了半天,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般,轻轻咬了咬涂着口红的下
唇,洁白如玉的牙齿在镜中一闪而过,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镜中的妈妈好陌生。
「妈妈,你要去哪里?」我忍不住开口问了。
妈妈好像此时才意识到我的存在般,她柔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几
缕发丝,似乎有些不自然地轻声道:「石头,妈妈跟几个朋友约好了,晚上要出
去一会儿。」
她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双手拢住长发往脑后轻轻一甩,那千万根青丝犹如
洒出的雨滴般滑落到她细细的腰间,同时也突出了她胸前那两具高高隆起的双峰。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露肩连衣裙,轻薄的的确良布料裹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
上,将那完美的曲线完全展现了出来,连衣裙的长度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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