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肯轻易让他揭过,眉毛微挑。“怎么不说?”
信手一拨被风拂乱的刘海,纪年卡壳了。
纪年气笑了。
自打出了这档破事,纪年心态直接崩了,近两天根本没睡过觉。无数次建立打破,再建立再打
刚出事那会,她有一万个办法寻死,都在最后关头住手。她连死都不怕,怕什么活着?这条命从被沉嘉树推出来时,就不再属于灵犀她本人。
算什么呢这十年?
难得!这么能言善辩的男人,却在这里无语了。
纪年被噎回来,一动不动站在那。
她轻摇头。“我不会的。”
沉嘉树费解的看着这女人,他自己也在讶异着,这完全没来由地莫名心悸。
苍茫林海间走过一道黑色身影。
密布的小树胀满眼帘,她扶着其中一株静静站立着。
“那你来这干嘛!你明知道他已经不在这了。”他喘着气,眉毛紧蹙,一手指向遥远的某一方。
冲他轻轻一笑。“放心,我不会。”
如云似荼的树冠枝丫披离着流星般的点点微光。她久久望着那天坑的深处,简直就要变成那棵树的一部分。
张牙舞爪的树木,都仿佛失去了原本的可怕。陨石撞击造成的深坑直达地底,曾经火烧四野的痕迹已被密密的树木遮掩严实。
“那你倒是去找他啊!在这缅怀什么劲?不就结婚吗?不就生孩子吗?你不能把他抢回来?灵犀你就这点魄力啊!”
沉嘉树看不到的身后,司徒悦泪如雨下,她张了张唇,冲灵犀无声说了几个字。口型分明是‘对不起’和‘谢谢’。
他幸福就可以了。至于这幸福是谁给他的,不重要。因为沉嘉树是那么好的人,他值得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他们随着车的移动转移视线。
就不该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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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这是缅怀我的爱情和过去的,你为什么会在这。”
“行了行了,知道你想笑话我。想笑就笑吧!算我爱管闲事不行吗?”纪年不满的咕哝着。
最难的日子都已经熬过去。
“?”
夕阳潋滟,给原始的密林镀上一层暖色。
“你要是敢跳下去!我就敢跟你没完没了!”谁的声音在这一瞬响起,惊得树顶的鸟腾的飞起。
他穿的像个少年,一笑更像个少年。“可以啊!你变这么透彻我都不敢认了,果然是修道人士!既然他结几次婚都该,你还在这干嘛?吹一肚子冷风是管饱?”
很狼狈。
手指在空中凌虚一摸,好像对面站着的是那个二十岁,还和她是恋人的沉嘉树,目光柔和的叫人发抖。
它们不止是灵犀最好的十年,也是他最好的十年。灵犀为了他耗这么久,一个女人还能有多少这样的十年?
一阵接一阵的风声,吹得树叶飒飒,连成一片汹涌的浪潮。
穿着过膝的迷彩外套,他骨架大,个也高。站在离她不足十米的地方,应该是从车里直接跑来的。连个专业装备都没有,限量版球鞋沾满了泥。
灵犀迄今为止的人生经验里,还从未被人以这样的口吻喝止过。
狼狈的完全不像个商业精英。
瞳孔深如午夜。
她视线默默转向他。“那你呢。”
停顿了几秒。
“就算是吧。就算他们是骗我的吧。但就冲他救了我一条命,结几次婚都应该。”
“因为他对我的爱在这。如果没他的那一推,我又怎么会在这缅怀伤风?是真的庆幸他活着,如果他的命只是用这区区十年等待来换的话,我赚了。”
一小畖一小畖的雪堆,打上面踩过就是一个黑脚印。灵犀背着大大的行军包,步行到这个她来过数遍的深坑。
她回头,正对上那微挑的凤眼。
她的眼光始终没有和纪年相遇。
沉嘉树早就不在这了,他生活在千里之外。有了妻子,甚至有了孩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却让灵犀停滞不前。
“你是不是傻啊?鬼知道他们说的真的假的?是不是两人早就暗度陈仓好上了,只骗你这傻子!”纪年忍不住了。
肌肤白皙健康。
虽然平时也锻炼,但绝没有灵犀这样过硬的丛林经验,所以时间差差了几小时,纪年才找到她。
闻言,纪年上了车,引擎发动,自夫妻身边缓慢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