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心往那扫了一眼，又看回了自己的书。第二道声音传来时，她的脚落了地，自觉往声源那里走了两步。

“帮我倒杯冰水还”

池牧之住在走廊第二间。

她手脚麻利地找到药，叹气道：“看来一粒还是不够的，你这个量还是大。”

他叹了口气，坐起身将冰水一饮而尽，掀起被子自己去拿。

李铭心神游至沙发，伸出一只手焐膝盖，另一只手则无意识轻抚校服裙摆，陷入漫长的空白。

厨房里清零哐啷响起动静，头顶亮着一片温柔的灯带。房间里有一只小猪睡过头，没人舍得叫醒她。

“别的老师好像对我哥更感兴趣。你不一样，iss li”池念小蝴蝶一样的眼睛里装满了清透无暇的纯洁。那是白纸一样的喜爱和信任。

唔

“哐当——”主卧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

“你真的在教我！很耐心很温柔，唔……还很漂亮，声音也好听。”

听到这里，李铭心转身就往厨房走。

她眼睛适应黑暗，准确走到他所在的床头：“水。”

她鬼使神差地挡在了门前：“那是什么药？”念念不让多吃，感觉是不好的东西。别是du品。

阿姨回来了，正巧撞见池牧之，忙问是不是又脚疼了？怎么出了这么多虚汗？

“药呢？”

李铭心站在门口，对着黑暗里的他说：“阿姨开车买食材去了，念念在睡觉。”

地方大，东西多，一切的排放都有冷静的秩序。李铭心胡乱探索，热出了一层薄汗。等翻箱倒柜找到杯子、冰块和饮用水，再进到房间已经是五分钟后。

李铭心恭敬：“在的。”

他低低的声音自门缝中传了出来，听不出情绪。

他低笑一声：“能麻烦老师一件事吗？”

说完绕过她，往厨房走去。

“请讲。”

有点多管闲事了。好在他修养很好，不舒适的情况下也没有释出不耐烦：“止痛的。”

随药起效，额上的汗珠慢慢风干，他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觉得这样不够，又扣住了她的手，轻轻捏着。

“啊？”她以为是冰块，想着自己正好放了两块冰，谁知道他摊开了掌心。

池念好喜欢这个iss li，入梦时嘴角还挂着肉嘟嘟的笑。

小姑娘热烈的眼神来回闪现，像卡顿了的电影画面在李铭心脑海反复。

李铭心淡笑：“是吗？”

又是掌心？

李铭心眨眨眼：“什么？”

“阿姨——”

不过分热情，不过分讨好，会纵容她，也会克制她，分寸掌握得很舒服。池念无法形容，总之神魂颠倒。

等了几秒，空气里一片安静。

他抬起头，捕捉到一双闪烁的点漆眸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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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羞愧，不知如何克制住胸口涌动的热意。

李铭心窝在对面一角，继续背书。念念有词时分，看看雨幕再看看美男，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好半晌，他再度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挤出来的：“还在吗？”

池牧之姿势没变，仍趴着，很自然地摊开了头枕着的另一只手。

“药？”她没听他说要药。

这是第一次，李铭心问了出来：“我哪里不一样？”

雨帘的色饱拉得越来越高，没一会，背诵宝典上的字就不清晰了。犹豫要不要开灯，又懒得动弹，默默沉入了黑暗。

脚落地的时候，李铭心听到他吃痛的呼吸声。

他很久没说话，应该是接受了这个信息。

经常有人说，你和别人不一样。她习惯了，也从不追问，是好的不一样还是不好的不一样。

秋天，又逢雨，空气有点凉，裸露的膝盖骨冻得冰凉。

池牧之干吞完药没回房，赤足往沙发上一踩，卧倒闭目。

下一秒，掌心贴上了杯带水珠的冰水。

池牧之似乎在睡觉，脸埋枕头里，右手手臂横在额上：“两片吧。”

他走路步态正常，没有瘸拐，但比之前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