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会儿, 房妈妈提着热水进来了。
对着她,江月自然不用尴尬什么,从被窝里出来, 寻了衣服穿上。
房妈妈笑道:“姑娘和姑爷都完婚了,姑爷还特地去外头洗漱呐?”
江月含糊地‘唔’了一声,也没回答。
又听房妈妈问:“怎么铜盆里泡姑爷的喜服?”
江月就解释了一下他昨儿个吐血沾到前襟的事儿了。
房妈妈道:“姑娘和姑爷不懂,这沾了血的衣裳得用冷水洗了,遇到热水便再也洗不掉了。”
说着她又把喜服拿出来瞧瞧,说不碍事,“瞧着也不甚明显, 左右也只是留着作纪念而已。”
既然洗不掉了,江月也就没说自己想过把联玉的喜服卖出去这件事。
一通仔细的洗漱之后,江月去了堂屋。
房妈妈如她昨天说的那样, 已经用前一天没人动过的馒头和剩菜做了朝食。
简单的吃完, 前一日来帮工的人也先后上门来结算工钱。
江月没让许氏再用家里的银钱,而是用了已经被划到她名下的喜钱。
全部结算完毕之后, 跟江月想的差不离,还盈余了十三两银子。
看过礼单之后, 许氏也是一阵无言的感动。
前儿个给江父治丧, 这些个亲朋好友都想趁机接济他们。
但许氏并不想借着丈夫的丧事敛财, 尤其是那会儿因为江父的棺椁从京城运回,虽沿途用了不少冰, 却也不能久留,便也没时间摆席,仪式十分简单, 只是设了灵堂而已,哪好平白收人那些么钱?就都给拒了。
没想到他们此次他们还是悄默声儿的塞了这般丰厚的喜钱。
也得亏女儿女婿的婚礼上旁的都从简了, 连喜乐队伍都未曾雇,但喜宴这部分的开销却并未缩减,绝对不会失礼宾客。
等忙完了这些,江月便提出搬家的事儿。
这是前头早就说好的,许氏和房妈妈自然没有异议。
只是到底有些匆忙,房妈妈就道:“不如今儿个上午我和宝画先把家里东西归置一番,然后下午去清扫城里的祖产。等明儿个再搬过去?”
江月说没必要,“咱家搬回老宅时间短,好些个东西都原封未动,而且祖产那边地方小,老宅的家具也不合用,便也不用搬,只收拾细软和常用的锅碗瓢盆那些,也用不了太久。而且去城里一来一回也得一个时辰,没得让您和宝画来回折腾。”
许氏也舍不得她们母女辛苦,就也同意江月的说法。
于是朝食过后,一家子就动了起来,各自收拾行李。
联玉的东西自然是最少的,但江月也没让他闲着,就让他到处帮着搭把手。
到了午前,几人便都收拾妥当。
房妈妈雇了辆牛车来,所有行礼将将好装了一牛车。
许氏又去和附近的邻居打了声招呼,说自家要进城过个冬,若有事可去城里的梨花巷去寻自家。
纵然是初冬时节,日头正盛的中午,天气也并不怎么寒冷。
所以趁着日头好,一家子便就此出发。
江月和许氏几个挨着坐在牛车前头比较宽敞的地方,联玉则和行礼挤在后头。
宝画趁机就和江月咬耳朵,说:“姑娘回头跟姑爷说说,我昨儿个也不是故意的,我哪里想到你们没那啥呢。让他别用那种爱答不理的眼神瞧我了呗。”
收拾行礼的过程十分枯燥,自然也会适当地聊聊天。
宝画也就知道了自家姑娘为姑爷的身体考虑,并未洞房。
江月好笑地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惯了,你也知道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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