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个吧,”姜月不由分说地把鸡腿塞进她手里,抬起头,“吃完别哭了,才不是你的错,况且霍明爱有错,为什么不能杀?三哥说要斩草除根,我当时只觉得受教了,如今细想想,还真是至理名言,要是当时能把方巡也杀了,那就不会有这等差错了。”
李宝音细想想,虽然凶残,好像这么解释也没错,但她还是很愧疚,把自己的零碎万一一一摆开给姜月:“我怕你养伤无聊,所以特意给你带的,这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精挑细选的好东西,还有些我娘做的吃的。看,胭脂、口脂、香粉、鸭蛋粉、花钿、青黛、绢花……咱俩可以互相在脸上涂着玩儿。”
世人没有不爱美的,年轻的娘子郎君更是爱俏,姜月台子上唯一一盒的胭脂还是舒兰夫人因丈夫去世不宜过度矫饰送给她的,聂照用来给她在额头点过红点。
李宝音拿来这些东西,香喷喷的,都是姜月没见过的好东西,她眼睛都放光了,一个个擦在手臂上闻一闻:“好香啊,宝音你对我可真好。”
姜月是个善于表扬他人的人,这话她对聂照说过无数遍,聂照十分受用,李宝音也同样红了脸颊,一个劲儿往她手里塞:“那都送你了送你了。”
“真的吗?宝音你也太好了吧,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姜月拖着长音说话时候改不掉灿州的软腔软调,李宝音被左一句“你最好最慷慨”又一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迷得五迷三道。
姜月也没吝啬,把聂照留给她的西瓜分了李宝音一半。
……
姜家一众逃荒到逐城,即便再努力节俭,还是改不掉往日骄奢的习气,逐城又不是一个好做生意的地方,因而带出来的钱如今也花得七七八八。
原本大夫说周氏好不了,但祸害遗千年,养了几个月,如今能口齿不清地说话了,但还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床上,她哎哎地叹气:“天气炎热,也不知冰些荔枝西瓜来吃。”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周氏本来就不是姜月堂叔的亲生母亲,如今生活拮据,逐城里一个西瓜可贵了呢,买半个四口人吃都不过瘾,小周氏就当没听见,扇着扇子转而和儿子道:“前一阵闹得厉害,听说姜月那个义兄在军中有些名头?西瓜你切几片去瞧瞧姜月。”
姜祈弯着腰在地上修理明天要摆摊的桌子,刘氏马上要生了,挺着大肚子戳了戳他,他向来听他媳妇的,姜祈就看着那几片西瓜摇头:“好歹送一个,几片也不嫌丢人,要去你自己去,我还要在家照顾应柔。”
小周氏骂也不敢骂,打也舍不得,更不敢迁怒刘应柔,瞪一下都不敢,她但凡一扶脑袋说头痛,姜祈就得跟她撒泼,养个儿子二十年真是白养了,她把脚一跺:“行,你不去我自己去,你爹指望不上,你更指望不上。”
刘氏,也就是刘应柔轻轻给蹲坐在地上的丈夫扇扇子,也不理婆婆的发疯。
姜祈冲她笑笑:“夫人累不累,累了快回去歇歇,我自己做就好了。”
刘应柔帮他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我不累,夫君可要好好努力,咱们的孩子还等着过好日子呢。”
姜祈听完,干劲儿更足了。
她愈发笑得恬淡。以前住在突州,家里穷,爹娘死得早,她到处弹唱,一心想着就是嫁个有钱人过好日子,姜祈随他父亲经商路过突州,一个傻乎乎的纨绔子弟,岂不是最佳人选?
嫁去灿州发现,日子没想象的那么完美,却也不差,姜祈虽然还有些招猫逗狗的纨绔习气,却听话,她指南不往北,打东不去西,他又是家中独子,只要他一直听话,不沾他父母的坏心肠,那就未来可期。
就算现在穷一点,但只要脑子清醒,早晚会越来越好。
刘应柔抬头看看婆婆离去的背影,旋即收回目光,军中岂是闲杂人等能轻易进的?周氏恐怕大门都进不去,姜月好歹日子过得好些了,她那义兄有出息,再跟这起子人搅合在一起简直要命。以往没见对人家多好,现在巴巴贴上去了,不安好心!
她因为怜悯算是帮了姜月一次,姜月也帮他们一家在逐城落定下来,要不是有人家兄妹庇护,也不能如此安生。
小周氏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骂骂咧咧捧着自己那两片瓜回来,说狗眼看人低,竟然不让她进门,她把这两片西瓜塞进周氏手里:“吃吧,姜月飞黄腾达了,也不见照应照应,狼心狗肺。”
周氏吃完一咧嘴,骂道:“不是亲生的血脉,就算养十几年也没用,跟咱们都不是一条心的。”
刘应柔持扇的手一顿,皱眉,大惊,姜月竟然不是姜家的亲生孩子?捡来的?真的假的?她疑问:“姜月不是姜家亲生的孩子?”
周氏冷哼一声:“没教养的衰痨鬼模样,哪有我们家人的半点长相?可惜当时我那个亲孙女一出生就死了,上香除晦的时候正好瞧见她,白白嫩嫩的,生得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捡这么个野种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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