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夜风雨如注,疏影摇动,颤巍巍低落一地绵密的酥乳,风雨打击着枝干。
姜月紧紧咬着唇,闷声闷气地发出几声破碎的闷哼,她越是隐忍,聂照越是激动,动作也愈发激烈,然后肆无忌惮低喘着贴在她耳边,姜月斤斤化吉宝宝地乱叫。
她被撩拨的羞愤不已,一口咬在肩膀上,聂照不气,反觉得有情趣,把她汗津津的发丝拨到耳后去,抱着她动情地在欲海之中沉沦。
姜月指甲剪得整齐圆润,即使胡乱抓挠也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不明显的红痕斑点,在她无意间碰到他胸口的某片皮肤时,聂照猛地一颤。
那处在右肩上方,摸着有些凹凸不平,姜月摸到的那一霎清醒了不少,她疑心是一些没有愈合好的伤口结成了疤,聂照避开她的手和视线,她愈觉得有古怪。
他说什么都不肯让姜月再触碰到这里,她便机灵地勾住他的脖子,轻吻喉结,聂照来不及反应,那半脱不脱的衣裳就被她扯下了,露出脖颈之下,肩头之上一块狰狞的,足有一寸长一寸宽,不知道该是什么东西才能留下这么规整的伤口。
姜月汗津津染着薄粉的脸颊少了几分血色,轻轻触碰,问:“怎么来的?”
聂照扯了扯衣襟盖住,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敛眸道:“刺字。”
朝廷流放犯人之时,要么刺字,要么烙字,家里亲友若是肯出钱,酷吏松松手,字就烙得稍隐蔽些,若是那些家里不肯出钱的,就会正正好好把字烙在脸上或额头。
聂照的刺字明显可见是前者,可现在这字竟然变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块肉色疤痕,大抵是没有照料得宜,有些微微的凸起。
“你用刀割掉的?”姜月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当初他何等骄傲的人,受无妄之灾被刺配,这样屈辱的痕迹自然不愿意留下。
但要生生剜掉身上一块肉,该有多疼?
她的眼睛眨了眨,忍不住别过头去擦眼泪。
聂照被她哭得心里酸酸麻麻,低头亲掉她眼角的泪痕,细声哄她:“不哭了,以后都遮起来不叫你看见好不好?”
他这样一说,姜月鼻子更酸,眼泪更流了,怪不得他怎么都不肯把衣服全都脱掉。
转过头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剥开他的衣襟,凑上去亲吻那道被他剜出来的疤痕,她一下一下,轻轻柔柔的,好像试图在今年今时今日今刻,抚平他当年当月当日当刻的痛楚。
“没关系的,不会显得很懦弱。”姜月知道聂照,他有一种浸泡在爱意里长大而滋生出的自信和清醒,他不会为发配过或是被刺字过而感到羞耻,而是清清楚楚知道过不在他,在这件事上他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他所不肯展露的,只是当时年少气盛被发配不甘心、躁怒而剜掉刺字的自己。
这块陈年旧疤早已增生变硬,摸起来顿顿的没有任何知觉,聂照此刻却觉得所有的热血皆向着此处汇聚,把这块疤烧得热热的,像是要着了一般。
姜月手指灵巧地把他完完全全剥出来,原本若隐若现的腹肌此刻完全袒露出来,块垒分明,触手结实,每一丝肌肉的走向都如此有力,与平日里竟然大不相同,多了几分野性和强硬。
除了那一块肩上的陈年旧疤,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痕迹,或明显或不明显,姜月一一珍惜地亲吻过。
到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姜月揪着他微凉顺滑的发丝在手里,半闭着眸绕在手指上打圈儿,说实话她现在困得不行,哪儿都酸疼,根本没有勇气回想昨夜的事情。
但事情是多的,觉是不能再睡的。
有些失策,这种事就应该在休沐的时候做,或者七天一次,一次不超过一刻钟,她觉得这样是最合适。
聂照半点儿都不困,也不说话,只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摩挲,身上沾着餍足后的情。欲味道。
躺过了卯时,他们才起床,虽然起是起了,但精神实在算不上好,姜月早上吃饭,差点把头掉进碗里,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比翻来覆去半宿的阿葵还要重。
她原本作息就规律,简直不像个年轻人,从没有一日缺觉过,冷不丁通个宵,真有些受不住,饭都吃不香了。
聂照倒是还好,甚至心情好的多吃了半碗鱼皮猪肉饺,把她的头托起来,姜月困得摇头晃脑,还不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没开玩笑,我感觉我真能走在你前面,你看起来比我能活。”
他不置可否,给她喂了块儿花生酥:“你底子薄,正常,以后不这样了。”其实他也有些后悔,到子时就该让她睡了,偏偏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七到寅时,姜月小时候身体没打好底子,他太不节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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