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点头一笑,继续切药材。
六妹接济,总不能没有什么表示,他得多弄些药材出来,等她托人送信来,再顺道让其送到她的医馆去。
医馆开着,总需要用到药材的。
送去药材,同时再把祖上所传的医书都写下来送去。
以前家中总说这些医术传男不传女。
自家吃饭的本事,要是女儿嫁到别家去,教会了别家,自家靠什么来吃饭?
可时下他们家这情况,传男传女还有什么区别?
六娘也姓余,她名满天下,余家也是沾光的。
他不信余家一辈子都待在这地方,都是这个身份,余家总有一日会翻身的!
大年三十,虞滢与大嫂去买菜,街道上年味很少,只有寥寥几个孩子在戏耍玩闹。
不用猜测,全是这赋税给闹的。
去年种了药材的,卖出后缴纳赋税尚有结余,但没有营生的,只能是被拉去服徭役了。
一去便是半年,要是半年后家中再缴不出赋税,便一直延长。
如此,如何能过个开怀的年节?
太多太多的穷苦人,虞滢帮不上忙,只能是做一个睁眼瞎,匆匆而过。
与大嫂回到家中,伏危正要贴对联,伏震则帮罗氏宰鸡,两个孩子拿了些吃的在喂小奶猫。
小半个月前,两只不过一个多月大的黄白色小橘猫病歪歪的窝在巷子的一堆杂物里边,猫妈妈也不知跑哪去了。被几个玩耍的孩子发现,都知道伏宁家有个医术厉害的小婶,就抱着等在巷子口等着虞滢回去。
伏安伏宁生怕小猫活不了,每宿都要爬起来两三遍去查看。
小孩们也是天一早就跑过来看小猫。
半个月过去了,两只小奶猫也长得越发壮实了。
虞滢去撸了一把小奶猫后,就去与伏危一同贴对联。
别家有没有年味,虞滢不在乎,她却格外珍惜这一个年节。
一是去年年节她不在伏家,今天在了,便要过得热热闹闹的。
二则是因这可能是接下来几年里边,最为安稳平静的一个年节了。
年初二,虞滢与伏危去给知县拜年,正巧钱幕僚一家也在。
县衙放了七日年节假期,但还是需要有人轮值,轮值那日过后再补休回来,倒算是比较有人性的。
便是年节,男人们也放不下正事,知县与伏危还有钱幕僚去了书房议事。
妇人孩子则在前院吃茶闲聊。
不知怎聊着聊到了孩子的身上,那原先针对虞滢的钱娘子,也就是钱幕僚的娘子,现在倒是没有以前那般针锋相对了,可那嘴巴却是不大会说话的。
她暼了眼虞滢的小腹,意味深长的问:“余娘子和伏先生都成婚快两年了,怎还不要孩子?”
这个时代,成婚三个月还没怀上,指不定旁人怎么说,更别说虞滢与伏危明面上成婚快两年的了。
旁人问起,虞滢一笑而过,道顺其自然。
虞滢一样的说辞应付道:“顺其自然吧,孩子来了就来了。”
钱娘子却是脱口而出道:“这哪能顺其自然,这两年都未有孕,余娘子你自己都是大夫,就不觉得奇怪吗?”
这话不是特别相熟的人说,着实冒犯,知县娘子轻咳了一声,打断道:“余娘子有医馆要顾,每月还要出诊,要了孩子哪里还能出诊?”
“可这女子本就是相夫教子的,干大事的事情交给男人们去干就好了,何必抛头露面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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