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莲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她有孤独终老的觉悟。
如果对门框放手走出去,外面有暴风雨,那就有暴风雨吧,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什么都没有吧。
至少一脚踏出了地狱。
“不要这样,江定心……你让我很为难……”席慕莲艰难地说道。
这句话很让他伤心,马上红了眼眶:“我的存在让姐姐为难了吗?”
命运再次创造出了同样的境况,上次他说出类似的话时,是在他的父亲组织新的家庭时。
看着哽咽的江定心,她说不出话来回答他。
消灭了分别的心,让席慕莲感受到了和他一样的难过。
说不出原本肯定的回答,说不出要狠心断绝的话,说不出让他更加绝望的语言。
果然,只要面对着他本人,她就走不了。
但唯有她这个门框自己长脚走了,他才能够成长,勇敢地自己面对风雨。
她也才能彻底打碎心里那个玻璃王座,把自己从贡高我慢的位置上拉下来。
结束这场由天生血液里的病态带来的幻觉。
吸血鬼要放弃血液,把自己旧躯体饿死,才能获得新生。
有的时候,真正的爱并不是握紧,而是放手。
蓦地,席慕莲把江定心搂进了自己怀里,就像安抚自己过去那颗心一样,安抚他。
“别哭,别因为台下观众的反应而高兴或悲伤,你自己才是你永恒的评委。谁都可以走,只有你自己永远看着你自己,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自己笑给自己看,好吗?”
原谅所有爱过的人,恨过的人,错过的人,永远开心。
解开捆绑宿世结节的铃铛,做自己的解铃人。
结束才能是新的开始。
“好,我会开心的,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开心的。”江定心急于向她证明,用手背重重地揉了揉眼睛:“我会坚强,我以后都不在你面前哭了。”
席慕莲阖上眼帘,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轻抚他被她抓得满是划痕的脊背,仿佛在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行。
晚上,江定心执意不睡觉,熬夜也要把她的行李给放归原位。
“我才几天没来而已,你就背着我清理了这么多……”
席慕莲躺在床上看天气预报,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其实重要的文件和身份证之类的她都是随身带的,并不在江定心要物归原位的那个大包裹里。
整个夜里,席慕莲都被江定心用一种快要令她窒息的力量搂抱着。
他越是用力,她越是悲伤。
可她对自己说,要笑给自己看。
第二天一清早,江定心翘班在家里给她做早饭。
她说家里没有肉了,下午要吃肉馅的饺子。
江定心就说那他出去买,席慕莲说他不知道她要的那种里脊肉在哪家店,她要自己去。
他不让,她偏要。
席慕莲决定对他说出毕生最后一句谎言,从此以后戒了妄语:“昨天才保证的,今天就不听话了?放心吧,行李都在家里,去趟超市的功夫能怎么样,一会就回来。”
江定心看着自己亲自整理好的行李安然地躺在橱柜里,看着席慕莲脸上的笑容,放她去了。
这是他觉得此生最后悔的事。
江定心站在厨房里切菜,灶台上炊烟袅起,平静中藏夹着不安,每过一刻钟便到客厅来看一眼时钟。
两个小时后他彻底坐不住了,穿上外套出门找人。
拨出去的电话全数关机。
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像被吊在细线上,让狂风蹂躏地摇摇欲坠。
一路狂奔跑遍了附近的大小商超,都没有看到席慕莲的身影。
直到江定心体力不支,才返回了公寓。
想着房子还在,她总会回来的,所以在屋子里等。
过去了两个昼夜,江定心坐在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任日月光将影子拉长缩短,大门的始终未被从外面开启。
看着手机上拨出去的109个电话记录,还有聊天软件上的石沉大海的消息,他终于明白了——
被抛弃了,最终还是被抛弃了。
席慕莲连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不要了,也要抛弃他。
他的存在是多么多余,多么惹人讨厌?
死死地掐住手腕上那个墨色的‘莲’字,让身体的疼痛减轻心里的撕裂感。
“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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