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因酒驾且造成重大交通事故而获罪进了监狱,并且赔了一大笔钱。
按理说,这场灾祸的造成者应当是货车司机,方爸爸虽然加快了速度,但是依旧在限速内,可是方元序把一切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爸爸开快一点,如果没有这样做,爸爸就可以躲开货车,就不会发生这次的灾祸。他还恨自己为什么反应那么慢,没有及时护住父母,而是被他们护住了。
方元序每天都被无尽的噩梦困住。铺天盖地的血红笼罩住了他的整个世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好汽油味充斥整个鼻腔,父母痛楚的呼喊和喘息在耳边从未停歇,而他被钉于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太阳高悬于空,却驱不走周遭的黑暗,滚烫的火焰忽明忽暗,却赶不走骨髓里的冷意。
方元序无数次从噩梦醒来,无数次质问自己:你为什么要活下来?你凭什么活下来?
他也没办法弹钢琴了,曾经热爱的事物成了憎恶的事物。
在医院躺了两天后,方元序不顾医生的阻拦,回到了学校。其实他并不是多想回到学校,而是不想在医院待了,那里总是让他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父母。他也不想回家,家里都是父母生活留下的痕迹。
但回到学校后,方元序却发现自己有的地方坏掉了,他好像被情绪抛弃了,面对好友的关心,他没法回复,连笑容都没法扯出来一个。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想知道怎么办。初冬之际,他穿着夏季的校服在操场上晃荡,操场上多是打球的男生,大多也是穿着短袖,所以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初冬的风,冷的刺骨,方元序不是不知道冷,而是对冬天抱有了一种怨恨。
方元序。
元序,就是冬天。
他讨厌冬天,讨厌元序,讨厌自己。
方元序打算从高楼上跳下去。
学校最高的楼正好是一座废楼,平常不会有人往那里去,正好,死了也没人察觉。
他满脑子都是与父母相处的日常,浑浑噩噩地往废楼的方向走去,心想,我来陪你们了。
不料却被拉入一个带着柠檬气息的温暖怀抱中。
足球带着凌厉的风落在了方元序的脚边。
那个人说:“小心一点。”
那个人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天气冷,多穿一点。”
轻生的欲望突然被打断,方元序愣愣的任那个人拉进了大厅,送回了教室。
随着那人的动作,方元序渐渐平静了下来,自杀的欲望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或许活下来也挺好,爸爸妈妈护他不就是想让他活下来吗?他不能任性的家里好不容易护下的幸存者弄没。
他要活下去,不能让爸爸妈妈白护了他,也想多看看……那个无意间拉了他一把的男生。
方元序脱下身上的外套,上面写着:高二1班,林深。
林深拉他避开足球,却在冥冥之中拉他出了深渊。
真正的救赎不是厮杀后的胜利,而是能在困难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好心的安宁。
那天之后,方元序再也没有被困于噩梦之中,有人在梦里,温柔的,不容置疑的把他拉了出来。
方元序本来想亲自送回那件外套,但每每临近林深班级时,方元序就不敢靠近了,再加之林深也没有来找方元序要回外套,就这样,外套被方元序私藏了起来。
之后,方元序便一直偷偷关注着林深,了解的越多,他就越知道这个人的好,越忍不住深陷其中。
为了能以后也可以和林深见面,方元序隐晦的多方打听到了林深的理想大学,那是一所对方元序来说分数线很高的学校,但方元序为了以后能多见林深几面,开始咬牙拼命学,最后竟然真的考上了那所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学校。
“我爱你,林深。”方元序转头望着身旁被催眠的林深,泪水蓄满整个眼眶,无声的划过脸颊,“我爱你。”
“让我再干一件卑劣的事吧。”方元序打开录音,“说爱我。”
“方元序,我爱你。”林深一字一顿对说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方元序忍不住哭出了声。其实他手机里有一份林深表白的音频,那是他剪出来的。他把林深高三时作为优学生秀代表的发言录了下来,通过剪辑,剪出了一条“我喜欢你,你最好了”。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方元序的脸,温柔的擦拭着方元序的泪水。那双手太过于温暖,方元序哭的更凶了,那人把外套搭在他身上,又把他揽入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头。
方元序忍不住抬头凑上去吻住林深,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舔舐自己的伤口一样磨蹭着林深的唇。
林深用舌尖温柔地撬开了方元序的齿,深深的吻住了他。
此时天空只剩一轮高挂的月亮。
他们在月色下接吻。
当方元序情绪冷静下来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又亲了林深,还在人家面前哭了,哪怕知道等林深醒后不会有任何记忆,方元序的脸还是涨的通红。
冷静下来,方元序又觉得奇怪,林深真的被他催眠了吗?身上的外套,擦去泪水的手,不像是一个被催眠的人做得出来的,但是他相信朋友的能力,而且如果林深真的没有被催眠,自己现在应该在医院吧,所以应该是错觉吧。
方元序起身,看着林深,沉默片刻,“五天后,下午六点,学校侧门见。”
五天后,是他的生日,也是他们家的遇难日,更是他留在国内的最后一天。
他伸手拉住林深的手,把人带回了学校。
分开前,方元序深深看了一眼林深,才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的方元序,鞋子一脱,脸都没顾上洗,就扑在床上。
从那天收起蠢蠢欲动的想要轻生的心后,他一直在回避过去。他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遮住自己的眼,他就看不到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看不到自己满身的伤。
但平静终将会被打破,遮眼的布终将会被掀开。
今天方元序自己一把扯开那条自欺欺人的布,逼自己去面对那些痛苦,这是这五年来,方元序法,全部抽出去,又全部插进去,怪异的酸胀感蔓延,方元序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林深又是一撞,竟意外的撞着了方元序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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