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3 野地/抱C/妈的这疯子听不到(7/10)111  哑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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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云传,一镜一次。”

“祈清,你爱我吗?”顾择一身黑色的长衫,面如死灰,面前的女人捧着那碗毒酒,决绝地摇了摇头。

顾择苦笑一声,偏过头,光影顺着他的鼻骨勾勒而下,他苦涩地看向一处:是他和这女人洞房时的一对花烛,上面用金漆刻了龙凤呈祥。

他眼眶噙着泪,痛苦地闭上双眼,“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他褪下外衣,身体已经因为病痛瘦削不堪,胸口的龙鳞泛着微弱的光泽,顾择将它们拔了下来。剜心的痛,却不及眼前人伤他的那些。

顾择嘶哑着低吼,双手沾满血迹,颤抖着递了出去,叫祈清的女人没有一丝动容,掐着他的下巴将那毒酒灌下。

顾择的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而后盯着那对花烛,头歪在一侧,不动了。

“卡!”

“好,再重来一条,小顾总刚刚对女主的爱意还不够深刻啊!”导演摘下耳机激动地走上前比划,“你就把美如当成你最爱的女人!”

美如就是祈清的饰演者,她有些尴尬地对顾择笑了笑,“对,小顾总要不我们聊会天,这第一场戏,你可能没找到状态。”

“哎对对对,美如这就很好啊,这样,你俩先手拉手聊一会儿,找找感觉,休息个……五分钟,我们再拍第二条。”

导演很快给美如和顾择留出空间,顾择尴尬地挠头。

“小顾总,上次见你可不是这样的。”美如牵着顾择的手,“是……感情问题?”

“你很少这样。”

顾择尴尬地笑了笑,双腿盘在榻上,有些吊儿郎当地啧了两声,“害,有点乱套了最近。”

“是…导演旁边那个?”

不远处王九给导演洗了一盘水果。

“不是,就,你别说出去啊,就有个男的,非要跟我。”

“你应该是情场老手了呀,怎么?这次…?”美如笑道。

“也不是,我要是处,随便拉一个都无所谓,但这个不太一样。”顾择叹了口气,神色严肃,“他认真了。”

美如用另一只手抚摸顾择的手背,“那之前那些,没人对你认真吗?”

顾择看向美如,不懂她的意思。

“我看不仅仅是他认真了,你也认真了。”

顾择有些破罐子破摔,“唉算是吧,但是……”

“是有其他的阻碍?”

“嗯……”顾择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并不能配上他。”

美如躺到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顾择顺势躺下随手抓起那对花烛摆弄。

“哪儿会有人配不上小顾总?长得又帅又有钱还会挣钱。”美如朝顾择眨眨眼。

“去你的。”顾择轻声怼了过去,倒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那位不是又帅又能干?”

美如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果然,顾总喜欢的是个帅哥,“那就更好了呀,多般配。”

“但他如果发现我不是看起来这样呢?”顾择认真地看着美如,“除去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如果都是假的,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想?”

“重点不是他怎么想,是你怎么做。”美如说,“如果都是假的,那你应该跟他说实话,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哪怕是一点点告诉他,也是好的。”

……

“蓝云转,一镜二次。”

“祈清,你爱我吗?”

女人摇了摇头,顾择惘然地看着她,眉头轻皱,眼眶红了,他无法接受这个回答,懊恼地低下头,然后笑了两声。

床头那对花烛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双眼空洞地盯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阴影里。

“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

晚上,“收工了收工了!”导演拍了拍顾择的肩膀,“小顾辛苦了啊。”

“您辛苦,导演。”

“你身边这个,挺听话,会照顾人哈哈哈。”

顾择瞥了一眼王九,“哈哈,导演夸你呢。”

王九害羞地挠头鞠了一躬。

“新雇的,没见过大场面,害羞,还得在导演身边多待一待,开开眼界。”顾择将他向前一推,“别愣着了,帮导演提个包。”

“嗷嗷好,导演我来。”

“小顾总你啊,就是鬼心思多。”导演笑眯眯地朝顾择指了指,“那人我可使唤了啊。”

“您请您请。”

顾择目送着导演和王九走远疲惫地蹲在地上,他干呕了两声,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

“不舒服?”顾锦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顾择冷笑,“又要回家?我今天没空。”

“听说最近有个很有名的画展在附近举办,画家叫…海初?应该是这个名字。”

顾锦眯起眼睛,顾择在他的视线里突然紧绷起来,而后很快放松,故作轻松地说,“哥,别开玩笑了,我最近要忙死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一阵眩晕,顾锦捏住他的胳膊把他撑起来。顾择便顺势靠在顾锦肩头,“哥…你很久没离我这么近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他小声说。

“我……”

“哥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河边野餐,我差点掉进水里,你吓得要跳下去救我,还抱着我哭……”

“……”

“哥……”

“顾择…”

顾择抬起头,一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顾锦,“哥你到底为什么现在那么讨厌我啊……”他蹙起眉头,一种天然的无辜感充斥在他眉宇间,眼泪从他浅薄的眼眶里溢出来,一颗一颗砸向地面。

顾锦沉默不语,叫了两个保镖扶着顾择离开,他还站在远处,似乎很是触动。

……

“可以了,放开我。”顾择走到车门口就甩开身边的人,坐上车,麦麦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顾总,您还好吗?您怎么哭了?”

“装的。开车。”顾择喝了口水,车子启动,他把手机里几个消息全部读完,问,“雷子怎么样?”

麦麦:“……”

“嗯?”

“他、他……我们跟丢了……”麦麦急忙解释道,“但是农村那边的人说他没回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顾择揉了揉太阳穴,“算了,随他吧。”

……

“小伙,你何必呢?小顾总肯定没少给你好处,你拿着去潇洒不好吗?非要在这耗着。”

这是毛师傅第二次见到这个年轻小伙。

也不说话,不闹事,就在门口守着,拿着张字条,一守就是一天。

字条上写着:请收我为徒,学费您定。

毛师傅见过这小伙子一次,也听麦麦提过,他是专门负责顾择饮食健康的老师傅,这么说吧,他照顾了顾家两代人的饮食,而今专门照顾顾择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也干不了这个。”毛师傅好言相劝,“你啊,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雷子九十度鞠躬,不走。

“小伙子你听我说,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学这些没用,顾总压根就不怎么吃东西,你看这…他每天就喝这些药就够了,你在我这,顶多就学个配药。”

雷子又鞠得更深了点。

……

毛师傅叹了口气,“唉,拿你没办法,先说好,这件事没经过顾总的同意,我也是听说他挺看重你的才敢收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负责任。”

“嗯!”雷子发出一个沉闷的单音节,抬起头来。

眼前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就是顾择平时要吃的食物,毛师傅一个个讲解起来,雷子就拿着手机记,神奇的是,顾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挑剔,几乎没什么忌口,只是毛病多,需要把食物打扮得特别好看他才愿意吃。

“……然后啊,小顾总很爱吃鲜奶油蛋糕,但是不能给他多吃,他每次都吃到过量把自己吃吐,有时候还会引发胃病,所以我们很少给他做,就算是做也只做一小块。”

“啊啊啊…”雷子比划。

“我看不懂,你写下来。”

[我之前给他买过一块。]

“嗯,小顾总从小就爱吃,你买对了。”毛师傅拍拍雷子的肩膀。

可雷子记得顾择好像并不爱吃,甚至特意避开了奶油。

“唉…小顾总也是可怜,早早的就没了妈,他小时候是个特别活泼阳光的小孩儿,现在像变了个人,话也不爱说了。”

不爱说话?

这是顾择吗……

毛师傅又拉着雷子去看了一堆药瓶,“这是胃药,安眠药,还有养胃的药,这是镇定药……”

[他妈妈怎么走的?]雷子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

“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别墅起了场大火,死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小顾总的妈妈,她护住了小顾总,所以别墅西区只有小顾总一个奶娃娃活下来了……那会儿啊他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毛师傅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还是我抱他出来的,算是我们第一次见,以前都是离得远远的才能见一面,我把他抱在怀里那会儿他像个小鸟似的发抖,倒是不哭,脸蛋儿上沾满了泥,但那会儿就能看出来生的漂亮。”

小时候的顾择……

雷子大概能想象到,一定又毒舌又娇贵,比现在还容易碎。

毛师傅抿着嘴笑了笑,“唉不说这个啦,来来来,来学第一道菜。”

……

三个小时后,一道露杰鹅肝被送上了餐桌,顾择正在查刚刚顾锦提到的画展,瞥了一眼,“谁摆的盘?好丑。”

……

贝壳形的盘子里是一颗塞着甘蓝泥的鹅肝,只比手指粗了一点点,旁边摆着两颗白芦笋。

“毛师傅吧,顾总,还有药,您记得吃。”麦麦把一小杯药片放在顾择旁边。

“嗯,不想吃,没胃口。”顾择把药用温水顺进肚子,摆摆手,“我睡一会儿。”

……

那盘鹅肝被原封不动地退回了,雷子郁闷地捂住脸。

毛师傅拍了拍他,“常有的事,别灰心。”

……

毛师傅会一直跟着顾择的行程,但一般不会和顾择碰面,顾家自己的连锁酒店总会留出一个厨房专门供给他们使用。

也是这几天的行程下来雷子才感觉到:顾择和普通人的距离有多远。

很惨的是,从雷子尝试给顾择做饭开始,顾择就不怎么吃了,食物都是原封不动地退回。麦麦倒是不急,毛师傅也不急,所有人对于顾择不吃饭这件事都漠不关心,只有雷子急的跳脚。

……

妈的,再这么下去,顾择真要被他喂得返璞归真,重回七斤六两了。

“没事你别担心,就算小顾总不吃饭也不会有人怪你的。”毛师傅安慰道。

雷子蹲在烤箱旁边,郁闷地抱住双膝。

[您会被扣工资吗?]哑巴由衷地担心这位好心的老前辈。

“不会,我也只是确保小顾总营养平衡就行,只要补药他都吃了,饭吃不吃都无所谓,没人会怪罪。”毛师傅笑了几声,“其实啊,看似顾家很在意小顾总,实际上小顾总的死活没几个人管,就算一直不吃饭,只要还能工作赚钱就没人会管……”

……

[怎么会?]

“可能大家族都是这样吧,要不是起了火,顾老爷子连小顾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毛师傅把手指间的面粉搓下来,慢慢说,“他们只看结果的,小顾总只有事业上争气才能站到老爷子面前,不然啊,一辈子也就是小顾小顾这样叫了。”

雷子觉得累。

他发现顾择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疑问,从里到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谜团。

一直在骗人,又好像骗人的那部分更像是真实的他,雷子打心底觉得累了。这些有钱人真麻烦。

他真的很想对顾择大吼一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他只是想要一个准确的不参杂欺骗的答复,哪怕那个答复他并不喜欢,但也算是为这段荒诞的关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雷子想起毛师傅说顾择不爱说话……

[您有他之前的照片吗?]

“嘶,也许有……我找找啊。”毛师傅从兜里拿出来了另一部破破烂烂的手机,“嘿嘿,这个啊是我好多年前的手机,里边存了姑娘小时候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怎么传到新手机里,就一直带在身边。”

“喏,这是好多年前,他们一家人去野餐,那会儿小顾总的妈妈还在,她人很好,把我闺女也带去了。”毛师傅骄傲地指着那个高个子女孩儿说,“我闺女,和我长得像吧。”

雷子点点头,视线从女孩儿的脸上滑落到站在一边的男孩儿身上。小男孩穿着西装和短裤,带着墨蓝色领结,黑色长袜,小腿上还绑了腿环。是个极为精致的小男孩。

小男孩朝着镜头仰起脸,笑得十分灿烂。

“这就是小顾总,长得真俊。”

雷子皱起眉头,俊俏是俊俏,也和顾择很像,但……

[还有其他照片吗?]

雷子觉得这孩子看着莫名的让他不舒服,但他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别扭。

“嗯……我翻翻,哎呦,好多年前了,这还是我找保姆死皮赖脸要来的。”

[您没去?]

“害,我哪儿配和人家家庭聚餐,再说那会儿顾家好像是有点什么事……小顾总被保护的很好,生怕一不留神被人带走了。”他压低声音说。

毛师傅又把手机递到雷子面前,这次是一段小视频,毛师傅的女儿在草地上和顾择打闹,顾择比女孩儿矮一头,打不过了就生闷气,背对着镜头哭,女孩儿笑了起来,画面像童话一样美好。

雷子盯着这个视频反复看了很多遍,一直看到毛师傅的手机电量提醒,他也没找到画面中奇怪的点在哪儿,他只好把手机还了回去。在手机脱离手心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死死地抓住,脸凑得离屏幕很近,鼻头就快要顶到画面上了。

画面里的顾择低着头号啕大哭,小肩膀一颤一颤地挺动,脖子并不算长,甚至因为埋头动作挤压出一小节肉来。

阳光照射下,顾择的轮廓显出一种毛茸茸的质感,那节露出的脖子十分干净白皙,惹人怜爱。

雷子也很喜欢顾择纤细的脖子。

就像他时常忍不住去亲吻

那颗连顾择自己都不知道的后颈痣。

[这是顾择小时候?]

毛师傅点头,“对啊,嘿嘿。”

雷子没再问,思绪突然纷乱,一瞬间在这个空间里缠绕升腾,然后将空间切碎成无数碎片,倒映出顾择的影子。

这个世界会有人后天生长出一颗痣吗?

……

可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不、其实不是一样的。

雷子能感觉到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顾择天生就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眉宇间总是有种淡淡的愁思,可整个人却又十分肆意张扬,两种奇异的气质交织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可视频里的那个顾择却没有那些气质——十分阳光可爱,是那种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都有的一种共性——天然的干净和柔软。

也许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小顾择成长为了现在的顾择这种气质呢?

雷子想不通了,越想越头疼。

门口一阵嘈杂,毛师傅冲进厨房从桌面上拿了几瓶药递给了几个黑衣人。

“啊啊啊!”雷子喊了几声,毛师傅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里面还有人?”门口的人问。

“没有啊,是跑进来的流浪狗,我待会就赶它出去。”毛师傅遮掩道,“小顾总怎么样了?”

雷子从桌子下爬到门口,在墙后看不到的死角偷听。

“…片场晕倒了……”

后面的雷子没听清,他焦虑起来。妈的,就他这种三天不吃一口饭的活法,不晕才怪!

雷子也不管门口是谁,夺门而出,门外的阳光刺眼,他眼前一阵泛白,他遮住眼睛朝前走,有点迷茫又执拗地攥着拳头走去。

……

还好,片场离得不远,顾择的房车边围了密密麻麻一圈人,有拦人的保镖,片场的工作人员,以及不知死活的代拍。

雷子绕到房车背后,趁前面忙得不可开交他敲了敲玻璃。

没反应。

他又敲了敲。

声音有点大,几个保镖闻讯赶来,驾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走,雷子大喊起来,呃呃啊啊的一阵乱叫,人群散开一条小路,一些人鄙夷地看向他。

“是精神病吧…”

“看着不正常…”

……

“让一下让一下。”一个壮实的男人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小跑上了车,保镖看都没看一眼,依旧死死地抓着雷子。

那个酒店的鸭子。

也对,现在代替他的是那个鸭子了。

雷子自嘲般地笑了笑,甩开了桎梏,打算离开。

“你在这干嘛?”麦麦迎面朝他走来,极为谨慎地打量雷子,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这帮人拍了照片流出去会对顾总造成什么影响,你真是疯了!”

雷子没什么反应,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地面点头。

“麦麦姐!”王九拉开车门跑了过来,“不行啊,小顾总还是吐,我刚刚量体温他在低烧。”

…低烧?

雷子一把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顾择正抱着个牛皮纸袋干呕,听到声音他抬起头。

“你怎么来了?”顾择眼眶湿红,脸色惨白,“关、关门——呕!”

雷子关上门走到床前拍他的背,他心里着急,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顾择咳了两声,骂道,“我操你轻点!我脑浆子要吐出来了……”

“啊啊……”雷子又手忙脚乱地放轻动作,把旁边的玻璃杯递给顾择。

顾择顺手接过喝了一口,“噗!呕!”他又狂吐起来,脸烧红到脖子根,“你妈这里是伏特加……操!”

雷子闻了闻,差点顶晕过去。他转了一圈才找到一瓶水中贵族拧开递给顾择。

顾择这才将将喝了两口漱口,雷子又开始慌乱地寻找纸巾。

“小顾总您好点了吗?”王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上了车,他懂事地帮顾择擦了嘴,还找了个唇膏帮顾择抹了一圈,“您嘴巴都裂了…疼不疼?”

“……”

雷子扭身准备走,一只手抓住了他,回头看,顾择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王九你先、先出去吧,药留下就行。”

“哦,哦好吧。”

车上又空了。

雷子似乎不打算再靠近顾择了,维持着一个半侧着的姿势凝视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

这么多药……

他记得农村里老人死了,骨头烧成灰之后就会叫家属去捡骨头。那些疾病缠身的老人骨头都是绿色的,像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腐烂了一样。

顾择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太舒服。

那他应该会难过吧。那时候我一定不要捡他的骨头。如果捡了,他一定会更难过。

这个善解人意的哑巴想。

要装作没看见。就像他骗我那样。骗他。然后把他埋在那片玉米地……不不不,还是埋在山坡上,找棵俊朗的大树,下辈子还生的这么漂亮。

……

“……小狗?小疯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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