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角度。
[你怎么了?]
这是应该是小骗子第一次露出真面目来,
至于洗澡的那两人,顾择也不一定会…
两人恰好从浴室出来,顾择把床头的东西抛过去,“在我面前测试纸,然后把套戴上。”
雷子:“……”
他一把将顾择拉到床上,顾择甩了两下甩不掉,两人便扭打起来。雷子不敢用太大力气,毕竟顾择和他相比跟煎饼果子里那片薄脆没区别,碰一下就散了。
顾择变得有些狼狈,扇了雷子一巴掌,旁边看傻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他喘着粗气从雷子身上爬起来,“离开这个房间,你被解雇了,合作结束。”
“……”
每一个动作雷子都看得清楚,每一缕愤懑和烦躁,在长久的寂静时间里,他习惯将人看得更清楚。就如此刻,他能看懂顾择的所有情绪,可顾择不愿意与他讲述。
他并不信任我。
在无数次接触后,仍旧没有信任。
雷子想起他接吻时盯着自己看的双眼,有些得意自如的眼神。
原来他还是那个没什么话语权的乡下人。
顾择还在喘着粗气,喘气声不断变大。
他喜欢掌控局面,可雷子似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红线。
……
雷子终于离开了那张床,慢腾腾地穿好衣服裤子,走了。
床上,顾择的喘气逐渐急促,他哆嗦着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蓝灰色的气雾剂,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嘶哑地呼吸起来。
“小顾总您没事吧?”瘦的那个跑上前,“您这是哮喘吗?用不用叫医生?”
顾择摆手。
“我天呢,小顾总您,您手指尖都紫了,我马上,我马上叫医生。”
顾:……
和雷子相处久了,他都快忘了人类会说话了。
烦。
“不用,嘴闭上。”顾择说,“去沙发上,你俩做。”
“我…俩?”瘦子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顾择看了他一眼,他便闭紧嘴巴听话地在沙发上跪好。
半个小时后,麦麦送来了顾择今日需要摄入的营养补充和药,顾择没吃只问,“雷子呢?”
“他自己走了顾总,您需要我找个人看着他吗?”
“不用。”
“好的。”麦麦松了口气,还好,老板也不是很在意这人。
“哎,跟沿途航空公司和高铁站都说一声,特别照顾一下。”
“……好的。”麦麦瞥了一眼旁边做的火热的两人,那瘦子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不断朝顾择这边搔首弄姿,“顾总,现在要去片场,您看?”
“嗯,走吧。”顾择掀开被子,下半身一丝起伏都没有,他理了理衣领,“外套,状态不好机场提前注意一下代拍。”
“知道了,您需不需要带一个走?”
“小顾总~”那个瘦的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顾择淡淡地看了一眼,“后面那个留下,叫什么?”
“王九。”那个壮男人有些羞涩地捂住下半身。
“走吧。”
雷子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顾择裹得严实戴着墨镜,刚出门就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身后跟着刚刚酒店的壮男人。
雷子心里一紧,气愤之余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仰起头一口喝光了面前那杯冰美式,苦得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服务生见状连忙递来了温水,“先生您还好吗?”
雷子只见这服务生礼貌地对他说话,耳边却嗡的一下。
他敲了敲头,服务生还在询问什么。
“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对了,他的助听器太小电池坚持不了太久。
雷子慢慢垂下头,落寞地盯着一处。原来即使外观看着差不多,他依旧是个残缺的人。
顾择给他的魔法失灵了。
顾锦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腿上,食指在手背敲了几下,才慢悠悠地问:“他走了?”
“是的顾总。”
“那个保镖呢?”
“好像被小顾总丢了,又换了一个。”
“嗯,预料之内。”顾锦抬起眼,桌子一侧是张合照,上面那个戴眼镜不苟言笑的显然是他小时候,抱着他笑得很阳光的男孩长得与顾择神似。
“您又想小顾总了吗?”
“想。”顾锦摩挲着那张照片。
“需要我帮您订一份相同行程的机票吗?”
“不用。”他移开视线,“昨晚那些蛋糕他吃了多少?”
“一整个吧差不多,小顾总还和小时候一样,贪吃极了,后面保姆说他好像吃多了胃口难受,让他吃了点消食片和胃药。”
“吐了吗?”
“没,小顾总就是躺了一会儿,说其他的他要打包带走,他还是那么……”
顾锦抬手,“知道了。”
车上,麦麦清点了一遍行李,转头问,“对了顾总,蛋糕在后面。”
顾择看向窗外,眼底掩盖不住倦意。
麦麦心领神会,“那个,小王?后座有两盒蛋糕,你饿了可以吃。”
“哎,谢谢…”王九凑到顾择附近,“谢谢小顾总。”
顾择烦躁地皱眉,用眉头中夹出的那块凸起的肉抵着车玻璃。
要是人不会说话就好了。
他烦躁的时候很讨厌与人有交集,他希望他是置身事外但并不脱离世界的。
漠然地观察着这一切就好,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
这时候他又会想起雷子,那个憨傻的哑巴。
他没跟雷子说过,他一直在观察他。
……
雷子第一次接吻时极为生涩,像被强抢的良家妇女,有些不自禁地抗拒感,眉毛快要拧出个中国结。
……
后来他不再抗拒,但仍旧生涩,有几次亲得顾择想骂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部动作片里学来的,跟里脊肉似的厚舌头在他嘴唇上快速拨动。。顾择差点就被亲得笑出声了。
……
再后来这家伙不再脸红地像猴屁股了,却泛出种少年郎情窦初开的粉色,顾择最喜欢看他情动的时候眼尾的绯红,还有闭紧的睫毛,那么粗糙的人,闭起眼睛跟婴儿一样脆弱柔软。
……
他也喜欢这哑巴情不自禁地哼哼,比那些矫揉造作地呻吟要真实的多,甚至于,极为性感。
顾择只要听着他沉沉地喘息就知道这大小伙子又因为他硬起来了。
因为他……
顾择又想起雷子帮他口的那天,在被子里那双紧紧锁定他的眼睛,跟要把他吃了似的。
他突然就被一种可怕的不安包裹了。
他忘记自己骗的是个老实人了。同样的,他开始时不时忘记自己在骗人了。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胸腔里那莫名的鼓点是因为什么。
“小顾总,需不需要我帮您……”王九压低声音靠近他。
顾择猛地睁开眼,王九已经在狭小的空间里蹲好了,只等顾择一声令下就帮他疏解。
顾择这才发现自己起了反应,刚刚好像做了场美梦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睡着了,整个人轻盈了许多,可惜他睁开眼睛,又是这烦躁的现实。
……
“不需要。”他示意王九坐回去,“你从现在开始别说话。”
“…做个哑巴。”他顿了顿,“算了,你还是别和我说话就好。”
“好的小顾总。”
“蓝云传,一镜一次。”
“祈清,你爱我吗?”顾择一身黑色的长衫,面如死灰,面前的女人捧着那碗毒酒,决绝地摇了摇头。
顾择苦笑一声,偏过头,光影顺着他的鼻骨勾勒而下,他苦涩地看向一处:是他和这女人洞房时的一对花烛,上面用金漆刻了龙凤呈祥。
他眼眶噙着泪,痛苦地闭上双眼,“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他褪下外衣,身体已经因为病痛瘦削不堪,胸口的龙鳞泛着微弱的光泽,顾择将它们拔了下来。剜心的痛,却不及眼前人伤他的那些。
顾择嘶哑着低吼,双手沾满血迹,颤抖着递了出去,叫祈清的女人没有一丝动容,掐着他的下巴将那毒酒灌下。
顾择的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而后盯着那对花烛,头歪在一侧,不动了。
“卡!”
“好,再重来一条,小顾总刚刚对女主的爱意还不够深刻啊!”导演摘下耳机激动地走上前比划,“你就把美如当成你最爱的女人!”
美如就是祈清的饰演者,她有些尴尬地对顾择笑了笑,“对,小顾总要不我们聊会天,这第一场戏,你可能没找到状态。”
“哎对对对,美如这就很好啊,这样,你俩先手拉手聊一会儿,找找感觉,休息个……五分钟,我们再拍第二条。”
导演很快给美如和顾择留出空间,顾择尴尬地挠头。
“小顾总,上次见你可不是这样的。”美如牵着顾择的手,“是……感情问题?”
“你很少这样。”
顾择尴尬地笑了笑,双腿盘在榻上,有些吊儿郎当地啧了两声,“害,有点乱套了最近。”
“是…导演旁边那个?”
不远处王九给导演洗了一盘水果。
“不是,就,你别说出去啊,就有个男的,非要跟我。”
“你应该是情场老手了呀,怎么?这次…?”美如笑道。
“也不是,我要是处,随便拉一个都无所谓,但这个不太一样。”顾择叹了口气,神色严肃,“他认真了。”
美如用另一只手抚摸顾择的手背,“那之前那些,没人对你认真吗?”
顾择看向美如,不懂她的意思。
“我看不仅仅是他认真了,你也认真了。”
顾择有些破罐子破摔,“唉算是吧,但是……”
“是有其他的阻碍?”
“嗯……”顾择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并不能配上他。”
美如躺到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顾择顺势躺下随手抓起那对花烛摆弄。
“哪儿会有人配不上小顾总?长得又帅又有钱还会挣钱。”美如朝顾择眨眨眼。
“去你的。”顾择轻声怼了过去,倒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那位不是又帅又能干?”
美如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果然,顾总喜欢的是个帅哥,“那就更好了呀,多般配。”
“但他如果发现我不是看起来这样呢?”顾择认真地看着美如,“除去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如果都是假的,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想?”
“重点不是他怎么想,是你怎么做。”美如说,“如果都是假的,那你应该跟他说实话,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哪怕是一点点告诉他,也是好的。”
……
“蓝云转,一镜二次。”
“祈清,你爱我吗?”
女人摇了摇头,顾择惘然地看着她,眉头轻皱,眼眶红了,他无法接受这个回答,懊恼地低下头,然后笑了两声。
床头那对花烛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双眼空洞地盯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阴影里。
“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
晚上,“收工了收工了!”导演拍了拍顾择的肩膀,“小顾辛苦了啊。”
“您辛苦,导演。”
“你身边这个,挺听话,会照顾人哈哈哈。”
顾择瞥了一眼王九,“哈哈,导演夸你呢。”
王九害羞地挠头鞠了一躬。
“新雇的,没见过大场面,害羞,还得在导演身边多待一待,开开眼界。”顾择将他向前一推,“别愣着了,帮导演提个包。”
“嗷嗷好,导演我来。”
“小顾总你啊,就是鬼心思多。”导演笑眯眯地朝顾择指了指,“那人我可使唤了啊。”
“您请您请。”
顾择目送着导演和王九走远疲惫地蹲在地上,他干呕了两声,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
“不舒服?”顾锦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顾择冷笑,“又要回家?我今天没空。”
“听说最近有个很有名的画展在附近举办,画家叫…海初?应该是这个名字。”
顾锦眯起眼睛,顾择在他的视线里突然紧绷起来,而后很快放松,故作轻松地说,“哥,别开玩笑了,我最近要忙死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一阵眩晕,顾锦捏住他的胳膊把他撑起来。顾择便顺势靠在顾锦肩头,“哥…你很久没离我这么近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他小声说。
“我……”
“哥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河边野餐,我差点掉进水里,你吓得要跳下去救我,还抱着我哭……”
“……”
“哥……”
“顾择…”
顾择抬起头,一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顾锦,“哥你到底为什么现在那么讨厌我啊……”他蹙起眉头,一种天然的无辜感充斥在他眉宇间,眼泪从他浅薄的眼眶里溢出来,一颗一颗砸向地面。
顾锦沉默不语,叫了两个保镖扶着顾择离开,他还站在远处,似乎很是触动。
……
“可以了,放开我。”顾择走到车门口就甩开身边的人,坐上车,麦麦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顾总,您还好吗?您怎么哭了?”
“装的。开车。”顾择喝了口水,车子启动,他把手机里几个消息全部读完,问,“雷子怎么样?”
麦麦:“……”
“嗯?”
“他、他……我们跟丢了……”麦麦急忙解释道,“但是农村那边的人说他没回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顾择揉了揉太阳穴,“算了,随他吧。”
……
“小伙,你何必呢?小顾总肯定没少给你好处,你拿着去潇洒不好吗?非要在这耗着。”
这是毛师傅第二次见到这个年轻小伙。
也不说话,不闹事,就在门口守着,拿着张字条,一守就是一天。
字条上写着:请收我为徒,学费您定。
毛师傅见过这小伙子一次,也听麦麦提过,他是专门负责顾择饮食健康的老师傅,这么说吧,他照顾了顾家两代人的饮食,而今专门照顾顾择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也干不了这个。”毛师傅好言相劝,“你啊,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雷子九十度鞠躬,不走。
“小伙子你听我说,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学这些没用,顾总压根就不怎么吃东西,你看这…他每天就喝这些药就够了,你在我这,顶多就学个配药。”
雷子又鞠得更深了点。
……
毛师傅叹了口气,“唉,拿你没办法,先说好,这件事没经过顾总的同意,我也是听说他挺看重你的才敢收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负责任。”
“嗯!”雷子发出一个沉闷的单音节,抬起头来。
眼前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就是顾择平时要吃的食物,毛师傅一个个讲解起来,雷子就拿着手机记,神奇的是,顾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挑剔,几乎没什么忌口,只是毛病多,需要把食物打扮得特别好看他才愿意吃。
“……然后啊,小顾总很爱吃鲜奶油蛋糕,但是不能给他多吃,他每次都吃到过量把自己吃吐,有时候还会引发胃病,所以我们很少给他做,就算是做也只做一小块。”
“啊啊啊…”雷子比划。
“我看不懂,你写下来。”
[我之前给他买过一块。]
“嗯,小顾总从小就爱吃,你买对了。”毛师傅拍拍雷子的肩膀。
可雷子记得顾择好像并不爱吃,甚至特意避开了奶油。
“唉…小顾总也是可怜,早早的就没了妈,他小时候是个特别活泼阳光的小孩儿,现在像变了个人,话也不爱说了。”
不爱说话?
这是顾择吗……
毛师傅又拉着雷子去看了一堆药瓶,“这是胃药,安眠药,还有养胃的药,这是镇定药……”
[他妈妈怎么走的?]雷子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
“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别墅起了场大火,死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小顾总的妈妈,她护住了小顾总,所以别墅西区只有小顾总一个奶娃娃活下来了……那会儿啊他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毛师傅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还是我抱他出来的,算是我们第一次见,以前都是离得远远的才能见一面,我把他抱在怀里那会儿他像个小鸟似的发抖,倒是不哭,脸蛋儿上沾满了泥,但那会儿就能看出来生的漂亮。”
小时候的顾择……
雷子大概能想象到,一定又毒舌又娇贵,比现在还容易碎。
毛师傅抿着嘴笑了笑,“唉不说这个啦,来来来,来学第一道菜。”
……
三个小时后,一道露杰鹅肝被送上了餐桌,顾择正在查刚刚顾锦提到的画展,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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