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扶着她的肩,一边安抚,一边替她开口:“荣奎,不会爱人就别爱,把人带进地狱还沾沾自喜,周姨好不容易决心从你这儿走出去,你还妄想把她带回来,你怎么就那么高尚?”
“你敢这么对我?”荣奎抱着头哭起来,“她什么都没留给我,这还是我自己藏的,你把它砸了,我以后看什么。”
现在竟然好意思说后悔两个字。
“你敢打老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从今往后,这是你自己的家,我姓容,你姓荣。”
“啊不,不是撑腰。”凌江用手背拍他的脸,眉头轻挑,“单纯想让你清醒清醒。”
荣奎不说话,只是在凌江震惊的目光中恶笑。
她呵笑:“你把你的喜欢看的太重了吧,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终于高抬贵手喜欢她,她应该偷着高兴,对吗?”
“我算什么东西?”凌江轻笑,满面笑容走到他边上,缓缓蹲下去,扬手奋力打他一巴掌,“给周姨和棾沂撑腰的人。”
他这话,是在提醒她。
玻璃应声而碎,碎玻璃渣划在他身上,荣奎短暂清醒,皱眉看清情境后,跌跌撞撞想要坐起身,结果脚踩到玻璃,疼的倒在地上。
“家事吗?”凌江拍手叫好,嘲讽意味拉满,“你还不知道吧,棾沂的户口已经跟着周姨的一块儿转到外公户口本下面了。”
他正笑着,身后的荣奎突然起身,手里握着一块儿玻璃碴,直直插到凌江背上。
“该你的。”容棾沂气定神闲,皱起眉,似是觉得不够,又拿脚踩上去,抵着他的孽根碾。
之后又藏着户口本不让周韵去改,说容棾沂不是他女儿。
荣奎没本事了一辈子,最喜欢拿些利器乱甩,现在容棾沂把它们全扔了,他就等同于一个废人。
不对,她没错,让周韵脱离苦海不是错。
荣奎闭眼,呢喃细语:“我后悔了,我不该骗她。”
他知道,知道自己不说,凌江就一定不会说,因为容棾沂会担心,会自责。
正说着,荣奎手机响起来,未知号码,他楞了一下,接着就要挂断,容棾沂抢到手里,按了接听。
“荣奎,到底出不出来?不是说好桥头宾馆约的,怎么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荣奎,你活该,你不该骗我妈。”
棕色羽绒服沾了血,很快被染成黑色。
看他让人反胃是模样,容棾沂踹了他一脚:“我妈当初到底看上你啥,又穷又丑,还没本事。”
容棾沂忽然泄力,她开始怀疑,自己早些年是不是做错了。
她吁了口气,淡然开口,话音里带着命令:“他不去了,废了成太监了,以后别找他约。”
说完,凌江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离婚了搞个屁的怀念,她爱你的时候你伤害她,她走了你又恋恋不舍了。”
容棾沂转身,呼了口气,略带失落地看凌江一眼,缓缓往外走。
“她离开之后你才觉得喜欢,荣奎,你装什么装,她跟你吃了那么多苦,你一句喜欢就能抵消吗?”
挂断电话,眯眼计算距离,之后就拿手机狠狠砸在他裆部,荣奎没防备,捂着下面,疼的满头大汗,说不出话。
容棾沂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假的?”
“荣奎,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喜欢你自己,别再拿你的喜欢说事,它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荣奎酒喝多了,眼都是昏的,啤酒肚圆碌碌挺着,头发油的能炒菜,浑身都是汗,一直往下滴水。
“你?没人要的光棍汉而已。”
女人的语调带着急促,还有不满。
再没了从前的张狂。
凌江在边上看着,呲牙也替他疼。
“呸。”荣奎耻笑,吐他吐沫,“我们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容棾沂气不过,拿起挂在墙上的婚纱照砸到他身上。
凌江忍疼,没听清她说的什么,闭了闭眼,艰难地笑
他说:“我是真的喜欢她。”
怎么真的弄废他了,怎么这么简单,怎么这么容易,怎么什么曲折都没发生。
啪嗒啪嗒,眼泪砸在地上,容棾沂闭眼,满脑子都是周韵温柔的脸。
他抬头,看容棾沂一眼,看她震惊,瞬间觉得自己靠她靠的非常近:“我们才是一家人。”
容棾沂不想说话了,反正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他也一辈子不能理解。
“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大呼小叫。”
他哼笑,咂嘴半蹲,手臂自然垂在大腿上,青筋凸显:“合格的爱人做不成,合格的父亲也做不好,荣奎,你真够丢人的。”
刀菜刀水果刀,就连他刮胡子用的刮胡刀和指甲剪也给扔了。
荣奎要伸手抢,容棾沂一脚把他踹回地上,眼睛紧盯手机屏幕看。
她刚出生的时候,周韵在娘家坐月子,让荣奎抱着她上户口,荣奎不想去,最后还是周韵和他置气他才去的,去了又上错,把荣上成了容。
容棾沂轻哼一声,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我小时候你也是这么对我的,不让我哭,把你们婚纱照砸我身上,说你一点也不想娶我妈。”
“年轻时候还是帅的。”凌江指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咱妈挺漂亮啊,你们俩怎么长得不一样。”
开了门走上去,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子丢给凌江,然后就开始扇他耳刮子。
够狠,他喜欢。
“真的。”凌江刮着她的鼻尖笑起来,“我跑的流程,跟外公一块儿给你上的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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