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饿不饿?”
“不饿。”容棾沂晃晃悠悠走在前面,心里压的那块儿大石头终于不见,“吃过来的,你忘了?”
“谁让你能吃?”凌江咽口水,“还吃不吃淀粉肠。”
容棾沂摇头:“过几天再吃。”
荣奎忽然在后头喊:“容棾沂,既然你和周韵都不爱我,那就一直恨我吧。”
闻言,她转身,费解地看着他:“荣奎,你还要做什么?这么多年还没疯够吗?”
“你也知道我疯啊。”荣奎握着玻璃碴,戳进自己肩上,“当年周韵跟我就是这么认识的,她救了我。”
叹息两声,容棾沂呵呵直笑:“然后呢?你恩将仇报。”
荣奎说:“是她先喜欢我的。”
“是她先喜欢我的,不是我先喜欢她。”
容棾沂不想看他发疯,回头继续走,凌江始终跟在她后头,极力掩饰自己的伤。
到楼下之后,丢掉藏在袖口里的板砖,回头看了一眼高楼,漫无目的往回走。
她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是这样的懦夫,轻易就能打倒。
换做之前,荣奎一定会还手,但是现在,他却口口声声喊爱。
太晚了。
没人需要了。
他在周韵最不需要他的时候选择回头。
荣奎,你真的想让我妈好过吗?
容棾沂心里五味杂陈。
人总是贪心,得到就想丢弃,或者觉得不够,早忘了曾经无比期待时的心情。
她一路都在想心事,没理过凌江一次。
至于凌江身上的伤——
凌江还要瞒她,进了屋就自己简单消毒,拿纱布缠在伤口上,手搓羽绒服上的血,好不容易缠上的伤口又开始出血。
怕容棾沂找不到自己,他连医院都没舍得去,一直待在家里,连外婆也没说。
“给我暖被窝。”容棾沂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还在浴室里,“什么味道?”
刺鼻又刺目。
套上睡衣走出来,凌江含糊其辞:“洁厕液,上床,给你当通房侍卫。”
容棾沂在心底叹气,踮着脚往他身后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问:“你洁厕液生锈了?”
明明满屋子血味儿。
凌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瓶盖生锈了。”
她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要瞒她吗?
她气呼呼钻上床,故意往他背上靠,看他反应。
凌江呼气,毫无受伤的痕迹。
要不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起伏,容棾沂真的要被他骗过去了。
他问:“想做?”
“嗯。”容棾沂伸手,往他胸前探,“想。”
想也不行。
做的时候再因为力气太大冒血了。
“不行。”凌江喘息不止,抬手搭在她手背上,阻止她再下移,“有点感冒,再给你染上。”
容棾沂坚持:“我不怕。”
凌江也坚持:“过几天再说。”
他故意吸鼻子,伪造感冒的假象,还不忘轻咳。
行。
既然要瞒,那就一直瞒吧,不是她不心疼他,是他自己不往外说,她怎么好再辜负他的好意。
容棾沂侧身,背对着他:“过几天想要别挨我。”
凌江无奈轻笑,捏着她的鼻子,笑着问:“怎么跟小孩儿一样,干什么都较真。”
他说:“过几天我就十八了。”
容棾沂漠不关心:“哦,变成老男人了。”
“老牛吃嫩草。”凌江跟着躺下去,尽管已经够小心了,还是被伤口疼的怔了一下,“那天晚上能不能躺我床上等我?”
容棾沂挑眉,玩味地看着他:“你就想要这个?”
凌江摇头:“也想要你。”
接着,他又继续说:“但人不能太贪心,你教我的,贪心不足蛇吞象。”
她什么时候教他了?
容棾沂皱眉:“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凌江解释:“一直在教,不管干什么都只给我一个甜头。”
也算得上是言传意会。
容棾沂唔了声,小嘴俏皮地微微嘟着,心说她自己都没注意。
凌江问:“外婆她们又没在?”
不然怎么舍得来找他。
容棾沂点头,盯着花白的墙壁,瞳孔涣散:“没在,回来了也不会推门看。”
夜色正浓,夜空中忽然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高楼上听的要更清晰。
“有烟火。”她都已经闭眼了,凌江还是喊她,“许不许愿?”
容棾沂不解:“对着烟火许什么愿?昙花一现而已,顷刻之间就会消失。”
在北郑,有个习俗说可以对着烟火许愿,因为人们觉得烟火在空中滑行的时候,和流星很像,流星百年难得一遇,预示着好兆头,于是人们为了讨好兆头,就把烟花当成流星来看。
凌江把这个告诉她,闭上眼晴,双手合十,说道:“闭眼,许愿。”
容棾沂不信这个,咂了咂嘴,叹气闭眼。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想不到。
黑暗中,她睁眼,什么愿都没许。
她没愿望。
凌江则满心期待地对着烟火倾诉心意。
“我想一直和容棾沂在一起,一直待在她身边伴她左右,替她排忧解难,路上曲折一些也没关系,我愿意因为她承受一切。”
他睁眼,侧头偷看了她一眼,看她尽管闭着眼眼球也一直骨碌着转圈。
如鼓的心跳声越过一切落在耳畔,是他为她心动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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