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旋即在口腔化开,“学长,祝你新婚快乐。”
喝过太多次的啤酒咽在喉咙里,他第一次觉得,好苦好苦。
如果前天和韩谦一起喝过,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苦了?
半夜两点,门外轻巧的开门关门声勾起了连见月的神思。
他默默睁开了双眼,眸光点亮了漆黑一片的室内。
感觉到坚实有力的手臂压在自己的身上,心心念念之人的气息环绕在周围,连见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会是他们睡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吗?
连见月缓缓闭上双眼,企图平息下心头的欲念,耳边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却引领着他不断追逐越加急促疯狂的心跳声。
他当然知道,那只可能是属于他的心跳声。
如此想着,连见月挪了挪身子,与王炎更接近了些。
猜测如愿得到证实的顷刻,连见月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像他这种这辈子都注定无法得到幸福的人,难道还想把自己的不幸沾染到所爱的人身上吗?
原来他竟卑劣无耻到这般地步。
连见月眼皮轻颤,被刺痛的胸口怀了份无望的希冀。
如此一来,他会不会气愤地跑来与他兴师问罪呢?
“哥,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中午的车,就不跟你一起见嫂子了,反正之前也见过了,下次在婚礼上再见吧。”
和王炎吃过早饭,又在他家楼下转了一圈,连见月便匆匆告别了王炎。
他真看不得学长与女朋友甜滋滋的欢声笑语。
他害怕自己表露出丝毫的埋怨与嫉妒。
倘若是发自内心在意着学长的人,绝对会发现他对学长居心不轨吧。
别人面前他可以掩饰得很好,可学长的未婚妻却不一样。
能够与学长相知相守一生的人,心思必然细腻灵敏。
回到许余霖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闻到饭菜扑鼻的香气,连见月奔着厨房就跑了过去。
他一把搂住许余霖的腰,“你亲自下厨怎么都不叫我?”
“我一早知道你中午会回来。”许余霖镇定自若地炒着菜,没有瞧身后一眼。
“切,知道你消息灵通。”
连见月大抵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身为他、学长、学长未婚妻共同的高中老师,而且互相关系都不错,他自然能拿得准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无非就是他知晓了学长未婚妻回来的时间,断定了他没胆子去见人家,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回来找他求安慰了。
“松开我吧,一会儿油蹦到你手上。”
“我要是不呢?”连见月倔强地回答。
许余霖抓着锅铲,淡淡地道:“那就看你运气怎么样了呗。”
“你这人怎么就一点软话都不会说?真小气!”
“知道你还硬要贴过来?”
连见月坦荡地回道:“我喜欢犯贱呗,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你可最有自知之明。”
“红烧肉、松仁玉米、京酱肉丝,大手笔啊!老许,都是我喜欢吃的。”
连见月瞧着满满一桌子菜,期待地搓了搓手。
许余霖咳嗽一声,“怎么说你来我家也不能亏待了你不是。”
“我爱死你了,老许!”连见月张开双臂,抱住许余霖,在他脸上亲了亲。
“别跟我搞这套。”许余霖推开他。
连见月握着许余霖的手,眼角泛着泪花,“老许,要不你收了我吧,我保证乖乖的。”
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话是真是假,许余霖为难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连见月深深地注视着他,认真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老父亲。”
“滚!”许余霖一把甩开他的手。
他是比他老,倒也没老到可以当他的爹。
饭后,许余霖坐在沙发上看书,而连见月如小猫儿一样躺在他的大腿上,乖巧安静。
细细打量这张不逊色于二十几岁青年的脸,连见月的视线落在了许余霖眼角下的那颗淡褐色的小痣上。
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觉得那颗小痣好性感。
其实他看到了,当他吐露出“老父亲”这三个字,许余霖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他怎么能勉强?
更何况,像他这样的人,只是拥有这样一片温暖的港湾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就算百般嫌弃,许余霖也从没发自内心要赶他走,赶他离开这个家。
热切专注的目光照射在脸上,许余霖合上书,去看腿上的人,“一点儿都不像,不是吗?”
连见月愣了一愣,直到那双沉静如水的黑眸直直地盯住他,才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连见月身子猛地一颤,转瞬间眼睛弯成了月牙,“说什么呢?”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许余霖静静地注视着他。
片刻沉默后,连见月支起上半身,躺进了许余霖的怀里,他挠了挠许余霖的手心,随后吻上了许余霖微凉的嘴唇。
感受到粉嫩的小舌誓不罢休一般舔舐在自己的唇瓣上企图撬开贝齿,许余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继续下去。
绵长轻柔的舌吻过后,连见月在许余霖的怀里蹭了蹭,宛如被主人宠爱过的粘人小猫。
些许温热的气息洒在胸口,弥漫开来,热乎乎的,许余霖将手抚在了连见月的后脑勺,眼神中难得地流露出几分爱怜。
许久过后,许余霖沉声开口道:“你不能这样对自己一辈子的,连见月。”
“那你可以来负担我的一辈子吗?”
幽沉的语气,清冷中含着一股彻骨的怨,像是一鼓作气,又像是恼羞成怒,听来宛如来自内心深处无力压制的痛苦嘶吼。
许余霖叹息一声,拍了拍连见月的纤瘦的背。
“你分明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在他感到无助的时候成为他随时能逃避的港湾。
想想要是他再年轻个五岁,应该是会答应下来的吧。
连见月嘴角一抽,冷冷道:“许余霖,你这是在说自己老了么?也是,毕竟你可比我快要大上一轮了呢,给你个老牛吃嫩草的机会都不要。”
闻言,许余霖低头看向不知不觉上半身滑到了自己大腿上的那个人。
只见他已经完全换了副模样,先前撩人妩媚的眼神变得冷冽孤傲,一张清艳如玉的脸淡得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前都不过尔尔,只留冰得冻人的寒气自内而外地散发着。
“好久不见,这么正常的连见月。”许余霖轻笑着把手覆在他的手腕上,缓缓拨弄起他手腕上的克罗心十字架银色手链。
连见月撇了撇嘴,一把甩开许余霖的手,坐到了他的旁边,“你什么意思?”
许余霖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意思是,我还是觉得这样的你比较可爱。”
“哼,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变了性子的我才比较受欢迎呢。”
“你那样对谁都一副投怀送抱,恨不得立刻被拆吃入腹的样子,当然会受欢迎了。”
连见月往后一靠,“因此,我每天都过得很逍遥自在呢。”
“依我看不是,你还是尽早恢复正常吧,已经做了二十年的连见月,突然再去做别人,多累。”许余霖宠溺地揉了揉连见月的头。
“我哪有?”
“连见月,我认识你六年,你是什么模样我再清楚不过了,你应该不是准备要演戏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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