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死遁/以为只是腿冻坏了所以想把他的腿锯掉/他本来就该是我的(1/10)  我死遁后他们开始发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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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车开到医院门口,林桉没有耐心等着车挺稳,先拉开车门一步跨了出去。他身高腿长,几步就到了医院门口,随手抓过一个护士问林屿在哪儿,结果先因为表情过于狰狞而惊动了站在一旁的警卫。

门口闹起来了,林程还愣怔着没有下车。他揉了揉指腹,脖颈努力转了转,总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来。

“带宋元过来。”

助理坐在副驾驶,闻言先通过后视镜确认了一下林程的面色。可男人依旧表情很淡,要细看,从绷着的咬肌到紧抿的唇,他料想到老板情绪糟糕了,但仍旧提醒,“今天宋夫人也……”

“你打他的私人号码,让他过来……就说让他来看林屿。”

话音落下,林程终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下车找到了林桉背影消失的方向,跟过去,两个人顺着应急通道一路往上,终于看见了走廊尽头停下的担架床。

只看一眼,林程已经挪不动脚了。他刚从生日宴出来,带着极细边框的眼镜,加之本来就度数低,现在一抬眼,就看见上头躺着的人被白布盖了个严严实实。

还真是死人的盖法。

和林程不同,那十几步路,林桉走得气势汹汹。他先瞟见了站在担架床旁边的除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林知云,于是还心存侥幸,觉得这是林知云为了气他们两兄弟做的把戏。

林屿不愿意出席生日宴,他当然能够理解。可无论如何,林屿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医院里!早上他看着人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

他咬紧了后槽牙走过去,愈发坚定这就是林知云整出来的幺蛾子。虽然他不喜欢,但林知云确实和他的宝贝弟弟走得很近,如果是为了给林屿出气,那这一切都说得通……

脑子里的所有东西,在林桉掀开白布看见林屿的脸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他张了张唇瓣,想要像以往那样叫弟弟的名字。用亲昵的称呼,大概能惹得人气恼地从担架床上跳起来和他起争执,可这一次,他怎么都没能够。

眼眶急剧变得滚烫了,他俯身去看弟弟失去生气的脸,可热泪落在那张脸蛋上,他手足无措,顾不得自己视野都颤抖着,先伸手想要去擦弟弟脸颊上蜿蜒开的属于自己的泪。

可是他一伸手,太冷了,那张脸太冷了。他被冻得毫无办法,在人前边忍不住开始呜咽,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疼痛和颤抖。

他低头将自己的面颊贴在弟弟早已经冰冷的脸蛋上,大手顺着少年的面颊抚摸到身体和手腕,“阿屿?阿屿你跟哥哥说句话……”

没有得到丁点回应,他像是突然崩溃了,越过弟弟冰冷的身体去抓医生的衣领子,“你站在这里干嘛?你不会想想办法?!我弟弟都要、他都要……你他妈站在这里看!就不会想想办法?!”

“想过的。”

林知云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一步不退。他毫不畏惧的迎着林桉赤红疯狂满是恨意的瞪视,解释,“本来以为只是腿冻坏了,所以我想把他的腿锯掉的。”

“但他没能坚持到进手术室。”

这种时候听见这话,林桉简直一秒都忍不了。他像是被激怒的兽想要冲林知云扑过去,可林程先一步过来将他拦下。

林程像是在阻止暴力发生,但林知云不为所动。他转眼看向林程,“那天我们见过的,我还以为你多少会记得我的声音。”

林程身体一僵,知道自己已经掉进陷阱了。

“刚刚那个电话是我打给你的。虽然我认可你拥有处置他遗体的权利,但那仅仅因为你是他的血亲。”

“其实医院第一个联系的人是我,你们根本不在他的联系人列表里。”

林程面部肌肉抽搐,能够见得是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怒气。他竭力忍耐下来,冲着林知云点头致意,“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一行人在原地僵持,很快,助理跑过来汇报说宋元已经朝着这边赶来了。一听那个名字,原本浑浑噩噩的林桉猛地回头跟助理强调,“不准他过来!”

他挣脱了林程的手,再度朝着林屿走近,“阿屿不会想见他的……”

于是一行人去了医院准备的会客厅,林知云也跟在后面。他面无表情,被另外两个姓林的看一眼,也权当无事发生,就是铁了心要去看看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剩下的都是他不喜欢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可以作壁上观。所以眼看着宋元一进门就被林桉一拳撂倒了,他也当看了个耍把戏的,只敷衍的扯了扯唇角。

会客厅里气氛很是糟糕,宋元也在来的路上透过随行的人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他从地上爬起来,因为知道林屿死了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于是不管不顾去抓林桉的衣领,“明明让我带他走了!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我说了他是我的!他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你们为什么不给我!”

“……”

林知云拧眉,这个傻逼到底在说什么?

他双手环胸,看着面前起争执的几个人,越看越觉得宋元那张脸眼熟。像是在小时候见过,但印象又不够深刻。

说明以前就是他很不喜欢的人。

他五指合握又张开,关节活动的时候牵连着皮肉舒展,让他的思绪也渐渐活络起来。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牢牢锁定着宋元哭得涕泪纵横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在救济院里,总是揪着林屿的衣角啜泣着抬不起头来的那个小孩。

“哥哥,我们会分开吗?”

“那个幸运儿是小元就好了……”

原本靠墙站着的林知云突然站直了身体,转头抄起墙边的椅子就想朝着宋元抡过去。可他没能成功,因为风尘仆仆的男人先一步推开大门将他拦下来,然后格外社会精英的和林家那两个混球握了手。

“我是马修·戴维斯,接下来你们有任何的法律问题,都可以咨询我。”

“……”

林知云不满意,被学校鼎鼎大名的法学院教授拦着,还忍不住叨叨,“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可以直接干掉他们。”

马修推了推眼镜,反手把林知云推得更远了些。

因为知道了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林知云也不愿意在会客室里待着了。

大门开开合合,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脆。本就身体不好的宋元已经哭着跌倒在地,四肢全然脱了力,“他骗了我,本来就是要来我这里跟我赎罪的。可你们不让我带他走……我只是想让他自己过来我身边,有什么错?”

林程懒得听这些疯话,毕竟宋元精神不正常,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他开门见山,问道:“是谁把他的狗骗走了。”

宋元抬头,泪痕遍布的脸上满是茫然,“……什么?”

“他是出去找狗的时候被冻的……我现在问你,是谁把他的狗骗走了。”

林程回想起刚刚医生对他说的,公园管理人找到林屿的时候,林屿身上只穿着很薄的单衣,外套和羊绒衫全部被扔开了,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也直接判定了林屿的腿已经坏死。

“我弟弟吃的苦,和这件事有关联的人,都得走一遭才行。”

知道了宋元不是这件事的主谋,林程发现问题也没有变得更简单。他做好了决定送林屿的尸体去火化,硬拉着不愿意撒手的林桉回头,“你要耗在这里是不是?你他妈还不给老子醒醒?!”

两个人回家,很容易就排查到是姜雪带走了兜兜。他们在佣人居住的小别墅里找到了被关起来的兜兜,哭叫的女人被按在雪地里动弹不得,又忍不住辩解,“我没有想到他会走那么远!我没想真的让他死的……!”

林桉和宋元擦身而过的时候,提醒,“你要记住,这些都是你导致的。”

他抱着身体温暖的漂亮小狗,站在院门前,听林程问警卫那时候为什么会伙同姜雪欺骗林屿。有辩解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可他没能听进去,因为他比谁都明白。

警卫为什么敢,还不是因为他和林程。

因为他和林程,已经近半年的时间不关心林屿了。那天他站在阳台让林屿把兜兜交给宋元的时候,数不清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所有人都以为宋元将来就是林家最受疼爱的小少爷,那不讨宋元喜欢的林屿,在家里自然就是佣人都不如的存在。

林桉缓慢出了口长气,修长白皙的五指抚顺了兜兜身上每一片皮毛。

“我在想……我们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好像都要忘了做出个决定的时候,我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好可怕,明明无论他知道什么,都不会有比今天更糟糕的后果了,为什么我那个时候……”

“最差不过是他要走,为什么我没舍得让他走?”

林桉视线游移,看过了这个家每一个他目所能及的角落,终于还是没了把答案宣之于口的力气。

林屿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林知云。

意识缓慢回笼,他总有种自己还躺在雪地里的错觉。可要仔细感受,身体大多数部位又近乎是麻木的状态,只双腿侧边的肌肉疼得厉害,像是有一线的伤口,皮肉正艰难的生长合拢。

眼皮子被扒拉开了,剧烈的光线让他瞳孔不住发颤。等到好不容易能够自由眨眼,他看着站在一旁记录数据的林知云,哑声问:“你怎么……”

“闭嘴。”

林知云不是废话的人,三言两语跟林屿解释清楚了死遁的事情。他专注于手里的报告,没空搭理面色空白半晌没办法回神的林屿,很快给出一个噩耗。

“另外你欠这个诊所一百六十万,等能动了,赶紧努力打工赚钱还债。”

林屿的面色更空白了,像是魂魄已经脱离了肉体,整个人都有种虚无感。

护士进来给他喂了点水,好不容易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他磕磕巴巴地问:“怎么、怎么这么多?”

“嗯?”林知云抬头,但看人的时候眼皮子还耷拉着,“诊所收取一百四十万,我的人工费给你打了折,只收二十万。”

“对了,发现你躺在雪地里的那个公园管理员,我以你的名义给他送了点钱。”

“……送了多少?”

“十万。”

林屿实在是没力气挪动身体,不然他一定要转身背对着林知云。他不好意思跟林知云呛声,更不敢对林知云说自己没有求着诊所和林知云救治他,只窝囊地小声叨叨,“好吧,好吧,虽然不是我愿意的……但是都已经这样了,我一定会努力还钱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林屿都在这个据说位于首城六区的黑诊所进行康复治疗。

他的腿冻伤严重,林知云把他运出来,第一时间给他开了刀。两条腿上刀口缝合的痕迹像是蜈蚣爬在上面,但他本人不以为意……

毕竟他也没有特别想看,只要看不见,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醒来几天,林屿忍耐着没有问林知云,家里人对他的去世有没有什么反应。林知云这么费力把他救活,他当然不想林知云被他惹得恼了,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去想自己给兜兜拼的房子是不是被扔掉了。

他的宝贝小狗没有机会住的那个房子,花了他好大力气。

最为关键的,是他的宝贝小狗,他都没能看一眼呢。

每隔一天,林知云就会来诊所看林屿。所以林屿也不敢在夜里哭,怕眼睛红了被林知云发现,到时候又要被戳着脑门儿教训。

白天他一个人靠坐在病床上吃饭,纠结许久,还是让护士小姐帮他把电视打开。他太久没有接收到外界的信息了,这样下去,以后连出去打工都很难赚到钱。

林屿愁容满面,没想到电视一换台,就看见他两个哥哥刚从殡仪馆出来。

两个人没戴墨镜,眼底下的青黑和眼里的血丝都被超高清的摄像头暴露无遗了。看着那个画面,林屿攥紧了调羹半晌不能言语,直到护士小姐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他突然啜泣着伸手指向电视。

“那是我的狗……”

被林桉抱着去参加他的葬礼了。

林屿没能伤心太久,因为原本好端端走在路上的林程被突然从侧面窜出来的男人一拳撂倒了。他在画面外惊呼一声,等到看清了突然出现的人是盛耀,就觉得事情变得更为魔幻了。

因为打人事故,现场乱成一团。有保镖冲过来想要阻止记者摄像,可总有人扛着摄像机在混乱中依旧对准了风暴中心的三个男人。

林屿看得满脑袋问号,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奖盛耀真的是很有义气的人。虽然不清楚盛耀是不是因为他俩有婚约必须要在人前表演这一出,可单看盛耀一拳头把林程打得嘴角撕裂了,他就觉得盛耀干得真漂亮。

哎,这么好的人,以后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好好生活啊。

林屿暗自为盛耀祈祷,可看着林桉被揍翻了,又开始心惊,“小心、小心一点!不要摔到他了!”

眼看着林桉侧身把兜兜护住了,林屿这才呼出一口长气。他好歹是放下心来了,看林桉还是有点喜欢兜兜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应该看得开一点。

虽然兜兜不是跟着他了,可只要林桉喜欢,总会把兜兜养得很好的。

画面外的人放下心来,画面里头的林桉和林程终于是在保镖的护送下进了车。他模样有些狼狈,但也懒得搭理收拾,只抱着小狗举到眼跟前来,定定的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用温柔低哑的声音问:“阿屿那么喜欢你,你不想下去陪他吗?下去陪他好不好……”

“……林桉。”

“好了,我开玩笑的。”

因为知道了兜兜还活着,林屿觉得生活都变得明媚不少。他更加配合医生复健了,每天的药也按时吃,只是等到林知云来看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妄想,“我肯定没办法把兜兜偷出来,是吧?”

“是的。”

知道林屿是在期待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林知云还是面无表情的点头了。他忍耐着没有冲林屿翻白眼,因为林屿现在是病号,所以他只能口头输出,“少白日做梦。”

“……”

林屿默默安抚自己,一定不可以跟林知云置气。林知云帮他这么多,就算是说话难听一点,也是实话,他怎么可以生林知云的气?

喝了一口粥,他斟酌着,向林知云提议,“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语气缓和一点嘛。”

林知云抬起眼皮子,“你跟你那两个哥这么提议过吗?”

林屿老实闭嘴了。

他开始犯愁,已经肉眼预见了自己未来的打工生涯会很难过。一方面是他口才不好,看他和林知云对话的时候就能得出这个结论的。另一方面,他还是个弱鸡,因为小时候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甚至腿还有伤。

而且刚刚成年。

林屿小声叹气,“在首城我好像没有什么就业机会,我是不是应该去外面啊?而且一直在这里,万一被发现不就糟糕了。”

“你当贵族老爷和富二代会想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走?我长大的救济院都……总之你别想那么多,你在这里都找不到工作,去了外面只会更糟。”

林屿想去外面,林知云也知道这是个好选择。林屿还活着的消息确实不能让林家人知道,可偏偏他现在手里的实验离不了人,他又不放心林屿一个人跑路,就算知道有风险,他也只能让林屿暂时留在这地界。

有风险的事情,还完全可以赌一把。万一林屿去了偏远的地界,一个人在那边再想寻死,他还怎么把人拉回来?

越想越觉得糟心,林知云手痒,忍耐着没有去戳林屿的脑门儿。他冲着林屿三令五申,“一定要好好复健,然后去赚钱还债知不知道?我给你担保的,你跑路的话,我就得替你还钱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屿叹气,点头,暗自握拳给自己打气,发誓一定不能做那种拖累朋友的坏蛋。

“分期会有手续费吗?”

“……没有。”

“那就好!”林屿开始有信心了,毕竟他刚刚成年嘛,人生还有很长呢。一个月还两千块,也可以……

嘶!那他要打七十年工!

林屿冬天跑路,真的可以开始上班,已经是开春的时候了。

他胆子小,又确实没什么技能,拿着林知云帮他办的假证在黑诊所附近租了个房子,当天晚上给林知云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在这地方找个糕点房的工作做。

做糕点么,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技能之一了,并且非常拿得出手。要知道之前他学习的时候,店长都一直夸他进步飞速呢。

林屿计划好了要在六区做个靠技术吃饭的手艺人,却不想林知云当头给他一盆冷水。

“那片总共就一家糕点店,上个月倒闭,老板都快饿死了。”

林屿犯愁,终于还是决定去更前面的街区看看,找找谋生的法子。六区确实是太荒凉了,很多人饭都吃不饱,就业岗位也相对的少。他这种没什么技能,又没有体力的人,在这里实在难过活。

要去前面的街区,因为距离问题,就得把现在的房子都退掉重新找。林屿鼓足勇气给林知云打电话,“再借给我一点,记在账上,我这辈子一定会还给你的。”

林知云沉默着,没有直白地说让林屿也不用太努力了。他为难,尤其是每天听着林屿跟他汇报进度,比如在四区租了房子,面试了几个工作,今天新学了一道菜,每次他都很想打断林屿,不用这么认真也可以。

活着就好,其实不用活得那么费力。

但他不能跟林屿说,怕林屿知道根本没有欠款这回事,完了撂挑子不愿意自己过活了,到时候出了麻烦事,又得惹得他头疼。

然后某一天,他终于收到了林屿的好消息。

林屿在四区的糕点店找到了工作,但一开始还只是学徒,并且兼职外卖配送。

“工资还可以,还有上升空间,这样我就不用打七十年工还债了。”

“……”

林知云点点头,末了反应过来林屿又看不见,于是肯定道:“不错。”

自此,林屿就算是在四区扎根了。他租了房子,买了电视又狠狠心花钱自己连了网络,每天下班回家自己一个人做饭炒菜看电视,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那段时间林家经常上电视,还是财经频道。

晚餐时间,他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端着饭碗看着电视,简直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离开才五个月呢,林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绝对掌权的林正清居然被林程掀了下去,现在在公司的职位被林程顶替不说,人也已经去往国外开荒的分公司了。

上了一天班,林屿饿得慌,他吃了口饭,抬眼再看电视,已经是笑眯眯的林桉在接受采访了。

当着摄像头的面,被记者问家族企业发生这种巨变是什么感想,林桉表情不变,笑眯了眼,但嘴上还很做作,“父亲和大哥闹到这个地步,我很难过。”

“……”

林屿关了电视,发消息跟林知云吐槽,“他明明就要高兴死了,完全不是演的。”

晚上一个人睡在出租屋里,林屿又难得的失眠了。他蜷缩在单人床上,面朝着墙,手伸长了顺着身体摸到腿侧的缝针的痕迹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宋元怎么样了。

去年冬天兜兜被偷走了,不管林屿怎么想,都觉得那是宋元指使人做出来的事情。毕竟只有宋元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兜兜又为了保护他咬了宋元,一定是宋元想报复他,才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现在父亲失势出国,宋家人自然不可能再跟他有商业联姻的想法。宋元离开林家……

说不定林程和林桉还挺舍不得的。

第二天,林屿照常去上班。他没什么精神,但是小店,请假又格外难,尤其逢着假日定蛋糕的人更多了,他要耍一天闲,老板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晚上没有休息好,一大早又过来打扫店里的卫生准备开店事宜,整个上午,林屿都有些提不起劲。他骑着小电驴出去送了两个蛋糕,再回来已经是午休时间。因为假期店里繁忙,中午吃饭休息的时间被店长压缩到了半个小时,他草草扒拉两口米饭,就又被催着去附近送个冰淇淋蛋糕。

“这是一个新开工作室的订单,动作灵性点。服务好,人家喜欢的话,说不定能跟我们店长期合作。”

林屿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他把装在保温袋里的蛋糕放在背后的保温箱里,有了双重保障,他相信这个蛋糕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工作室的人满意了,真和他们店有长期合作,老板可能还要给他一点奖金呢。

可林屿怎么都没想到,他能翻车。

他学会小电驴也不过是这个月初的事情,所以骑车出门,他都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可就是因为太小心了,骑车的时候都努力靠边怕碰着人,结果转弯的过程按不住车把手了,侧翻过去直接撞在了人家刚准备起步的跑车上。

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林屿惊慌得都心跳加速了。他摔倒在地,胳膊手掌都被擦得火辣辣的疼,可他也顾不得,只着急忙慌去查看蛋糕箱子。

保温袋一打开,他悬着的心就死透了。

等到再一转眼看见自己撞着的是什么车,他恨不得碎掉的不是蛋糕,是自己。

那是辆超跑,银灰色的车身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车头的标他认识,之前林程买过旗下另一辆,当时他就觉得那是个天文数字。

林屿心如死灰,摘了安全帽,露出一张煞白的脸蛋来。他被吓得不轻,再一想到自己未来即将背负的巨额债务,冷汗都顺着额发在往下流。

真希望他命长到能赚到足够多的钱来还人家的债。

一颗心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沉了,可林屿没想到,车门一打开,身高腿长一身手工西装的男人大步朝他走过来,路上摘了墨镜,露出那张他熟悉又许久没见的脸来。

“假死?林屿,好样的啊。”

跑车和小电驴都被扔在了路边,盛耀扛着林屿上了助理开来的车后座,表情不可谓是不狰狞。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位置上,用眼神示意助理把挡板打开,然后一转眼,冲着缩在门边的林屿扯出个狞笑来。

“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林屿吞了口唾沫,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会付修理费的。”

盛耀咬着后槽牙,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给林屿说话的机会。他想教训人,可余光瞥见林屿还在把蹭破了的衣袖往下拉,刺眼的红更是已经在衣料上晕开一滩来,无法,他只能憋住一口气忍耐着,想着等林屿处理好伤口了,再和林屿算旧账。

说实话,早上知道要过来四区的时候,盛耀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意外收获。他过来只是因为盛家最近新发起的公益活动,他揣着点私心将四区一个救济院作为投放点而已。

一大早过来,他也只是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想看那里的设施怎么样,附近的环境怎么样,里头的工作人员和现今留下的人又怎么样。

来的时候他想着,其实就算知道了,也已经很晚了。

但现在看来,很合适,一切都是正合适的时候。

车子顺着通往主城区的大道一直走,林屿瞧着车窗外愈发熟悉的风景,终于开始觉得有些害怕了。他转头主动问盛耀,“这是去哪儿?”

“回家。”

“回家?”林屿惊恐,要不是怕疼,得当即跳车,“我说了我会赔钱的……我有很有钱的朋友!”

“实在不行,我们走法律程序吧?”

“……”

盛耀深呼吸,原本是想要继续忍耐的。

但失败了。

他转头看向林屿,咬牙切齿,“你要跟我走法律程序?你拿什么跟我走法律程序?你现在的身份,法律认可吗,你还敢跟我谈法律?”

他怒气和怨气一样重,原本是想冲着林屿再输出几句的,却不想林屿被他说得飞快红了眼睛。而一看林屿红眼,他立马就哑火了,手足无措想要解释说自己没有凶人的意思,先听着林屿用委屈的带着哭意的声音念叨,“可是我不想回家……我不想回去……”

盛耀一怔,赶紧就想辩解说是回自己的家,不是林家,但林屿那边又抢先了。

“我自己会还钱的!”

盛耀攥着拳头压住了再次让林屿闭嘴的冲动。

司机把车开进车库,库门降下来,盛耀就硬擒着林屿的手腕把人拖着往里走。林屿不怎么配合,他回头看一眼,还被迎着视线瞪了。他于是也不多说,捞起人扛在肩头往电梯那边走,路上听着林屿闹说这个姿势不舒服,才慢板拍的把人抱进怀里来。

和还在抽条的林屿不同,盛耀有基因优势,身量尤为高,他双手托着林屿的屁股把人抱小孩儿一样的捞怀里。林屿上身没有依仗,就不得不双手缠着他的肩颈,羞得涨红了的脸蛋刚刚好杵在他面前。

因为两个人距离太近了,林屿这种脸皮薄的硬是憋着大气不敢喘,于是肉眼可见地,脸蛋连带着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看得盛耀就只想咬一口。

但现在做这档子事,肯定是不合适的。盛耀还想着自己叫来的医生等在楼上,林屿的伤口急着要处理,他现在要给林屿脸蛋上留点印,那肯定会叫林屿闹着不愿意再见人。

他板着脸把林屿带回房间里,扭头从衣帽间里找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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