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王骂累了，抓了一沓空白的新纸甩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问他：“还写吗？”

他并无犹疑，道：“写。”

亲兵应声去探，不多时回转来禀告道：“是那奴儿的哭声。是疼得厉害，哭叫得惨烈了些。”

楚王拧眉，不满地加重力道。

……

太短了。

他偏过头，用噙着泪的双眼望了楚王一眼。

“写的文章对陛下不敬……”

他之前作完的几篇文章置于一旁的案上，楚王也读不懂好坏，恼怒起来干脆一把撕了，将碎片如散花一般自半空洒落。

楚王把他困在低贱奴宠的枷锁里，肆意欺辱责罚，他仍是守着最后一点倔强。哪怕明知这不过是一个戏耍的套子，也从不肯敷衍。

不知为何，楚王一阵心火上头，三步做两步上前，一脚踏上他执笔的手，用靴底凹凸的细纹重重碾过那白玉般的五指，意料之中，耳旁传来顾寒舟一声痛苦的低吟。

墨迹污了纸面，原本平整的字迹被磨作一团。顾寒舟咬着唇，将发颤的手指收拢。鬓边的汗水混着颊侧的泪，滴滴落在白纸上。

“什么声响？”楚王浑身热汗，将手上长枪“砰”地一声立在地上。

楚王摔门而去。

刑官只略识了些字，并不在意。唯有一旁读了些书的怀明看得分明，他挥笔默出的乃是前朝一篇极负盛名的檄文，行文铿锵，势如雷霆，满篇皆是讨伐昏君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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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被重重砸回架上，楚王浓眉拧起，冷声道：“当罚！传本王的令，杖五十，打完后让他敞着穴儿挂在这场上，给本王当一日的靶子！”

红烛摇曳，融化的液体流泪也似落下，在嫣红的花襞上绽开荼蘼痕迹。

“陛下宽仁，殿下也易心软。”怀明面色阴沉，将晶玉烙在火上炙烤透彻，执起一柄递给刑官，道，“数数他写了多少忤逆之言，让他一一奉还罢。”

“哦？”

“说是惹恼了怀明公公，正上着烙刑。”

“他如今连蜡油都忍不得了？”

纤腰屈折，圆润的双臀被迫挺翘，新剥荔枝似的肌肤夹着通红的股缝，如雪映流霞，清素中透着极艳。

顾寒舟眨眼敛去眸中泪雾，咬紧下唇，抬起了微颤的手臂。

顾寒舟弓起身，脆弱的指尖被压得充血，淡色的指甲涨满绯红。

余下的刑官面面相觑。不多时，便有命令传来，刑官听命用枷板扣住顾寒舟腰身，一面往他密穴滴蜡油，一面让他用红肿的手指握笔书写。

穴中含着削了皮的老姜。每写一字，身后就是狠辣的一鞭。密穴翕张着，一圈红肿的嫩肉微微瑟缩，似是软弱已极。顾寒舟面上隐见泪痕，鼻尖都是红的，手中的笔却拿得稳稳，纸面上的字迹丝毫未乱。

听着楚王冷笑声声，恶意讥嘲，顾寒舟不言不语，掌下的纸页被汗水与泪滴沁透，墨色晕开一片，如噬人的黑雾。

雪白的纸页之上，铁画银钩，笔墨如凝。

楚王身体一沉，足底再度施压，抬起时，顾寒舟手指已泛起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