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只是笑道:「好奇我?」
「当然,听说可是连观主都不知道您是从哪里来的。」
「那你猜猜看吧,提示,我就是在这出生的。」
高子禛等了一阵,见大爷只是盯着自己不再说话,便疑道:「就没了啊?」
「是啊,出生在这,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大爷眉梢轻提,神se中看起来有几分雀跃:「怎麽样?想到了吗?」
「这怎麽猜啊……」高子禛两手往後一撑,索x答道:「算了,那我就当大爷您真是从海里来的吧。」
「为甚麽是从海里来的?」
「不知道,我听说的。」高子禛吐了吐舌道:「还有人传说您活了好几百年呢。」
大爷朗笑道:「哈哈!是吗?那是不是可能也不只百年呢?」
「您就别较真了,反正都是开玩笑,人是不可能活那麽久的……」
高子禛听着浪轻拍石砾、卷起轻风,月se在浪花上映照而出的光影,像极了自家小鲸鱼平时在水上雀跃飞腾的模样。
其实刚开始,自己一直都不想承认也不理解,为甚麽堂堂穷奇少主的纹灵会是只与穷奇形象大相迳庭的蓝鲸。
尤其当时自己还是小孩、脾气也臭,那蓝鲸又是小小只的还没长开,一副孱弱到感觉挥个巴掌就能让人打飞出去的感觉。
就是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一本海洋图书,突然就不知怎麽激发出来了。
高子禛头一回见到,差点没当场崩溃。
他一度认为自己这辈子就这麽废了,甚至有好一阵子还狠透了那个给他推荐书单的图书管理员。
可之後他还是接受了,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为甚麽会接受这种……对於东瀛四家子弟而言算是「残缺」的特se。
但也许因为那总归是自己的一部份,慢慢地,他就对小蓝鲸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它逐渐变成了他不得割舍的一部份。
稍微释怀後,高子禛想去了解它,所以开口拜托袁修带他去海洋馆。
但袁修却让他直接去看海。
高子禛本来不解,但等他坐到石崖上,亲眼见到鲸身跃出时激起的浪花。
然後,他听到了鲸声。
那是一种很宏大却又宽远、悠然的声音,像古老的呜鸣从意识的洪流里溜过,然後没入苍茫大海、深埋入海渊的怀抱中。
那是他在无常的日子里,听过最令人安心的声音。
……
某日,复东并校,高中部。
高子禛握着笔在纸上沙沙涂鸦着,桌上历史课本的内容里条条记录着会盟这多年来的丰功伟业,说他们如何英勇铲除东瀛四凶、为民除害,又是如何救千万百姓於水火之中,说他们如何用公平公正的态度,又如何建立起这所有人共享和平的新世界,并且如今他们将如何致力、将人类的未来推向另一个崭新的高度。
这些内容打国小到高中,大t框架就从没变过。
说实话……他都读烂了。
虽然这样真的很对不起在讲台前讲得口沫横飞的周文渊,但事实上,他在这里的历史课真的远不b他在另一个地方讲的jg彩。
会盟既然想在复东的教材上施展他们的教育理念,那金銮观就有办法把在背地里开课、把他们的教育理念评的像自导自嗨的小丑。
也许是天生反骨,高子禛就是不喜欢他在学校这种循规蹈矩的上课方式。
高子禛低下头,替历史课本开篇那页的会盟创始人一大老爷们的头上画了两条卷卷的双马尾,此刻他正拿着笔在发尾上琢磨着那分岔的地方,到底该怎麽翘才能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倏然,数名秩管员带着一声巨响,突然从前门闯了进来!
「抓!」其中一名领头的大喝道,其他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讲台,一把扣住周文渊的後脑将他的头按到讲台上,只听喀拉一声,周文渊的双手已经被扭到後背铐上,让人抓着後脑拎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那满是笔记的课本摔到地上,被一群秩管员凌乱的步伐来回踩过。
黑se的鞋印踩在纸页上,无情地将那份真挚贱踏进y暗的泥沼中。
第七区分局全面杜绝东瀛相关人士出入!疑似案情黑箱作业!
裴氏制药案地下交易疑云!恐涉及广大上流人士!
秩管局公正形象一夕崩塌!成提线偶意图包庇高层恶行!
……
媒t的报导还是那麽的博人眼球,但不惜惹这种烂名声也要杜绝自己c作的可能,该说这金承顺挺有魄力吗?
高子禛人在公车上,冷眼看着车窗外街边那正激言报导的大萤幕,手上抓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其中一箱大的是行李,袋中则是刚从超市里买出来的菜。
如今倒似乎有些明白,周文渊离世前最後留下的那话到底是甚麽意思了。
可自己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呢?
当前裴氏制药案风波未息,而他早上刚一出门就已经大致把事情处理好了,至少是跟姜恒和禹清灵对过资讯,也做好了些交代。
没意外的话,这回他可能确实会摊上一点麻烦。
几个小时前,高子禛刚从东方介家出来,搭上附近的公车。
「小……」高子禛顿了一下,传道:「姜恒,媒t那的人还藏的住吗?」
姜恒似乎没感觉在意识中那湛蓝的y沉,只是继续传道:当然,反正流言传来传去早就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了,而且他们要怀疑也只会先想到东瀛人。
「好。」传完,高子禛便直接把连接掐断了。
可姜恒连忙传道:等等!哥,你昨天晚上还好吗?
「能有甚麽不好?我住酒店啊。」
姜恒闻言松了口气:还想说你怎麽感觉没事一样,行,那我不吵你了。
「嗯。」
高子禛随便应合一下,便断了对姜恒的jg神联系,转到禹清灵那去。
「在吗?」
禹清灵调侃着传道:在,我们大功臣大早上找我有甚麽事啊?
「事情才刚开始而已,是功是罚都很难说。」
怕甚麽?平时你可都对我们这麽说的啊,凡是得先自夸一下给自己长点信心,是不是?
高子禛目光微沉,转正话题传道:「总局那边动静如何?」
连兴杰昨天下午三点进门,一直被折腾到了十二点多,小祖……不,华宗来接他後两人就去小酒馆了,出来看连兴杰好像已经被灌醉了,就是不知道华宗有没有得到甚麽讯息。
「……」
高子禛?你还在吗?
「嗯。」高子禛拧眉思忖了一下,传道:「继续让我们的人守在总局那,还有,能不能帮我在宿舍也放两个人看好了,别让华宗发现。」
禹清灵疑道:为甚麽别让华宗发现?
「我怕他出事不说闷着而已。」
行吧。
「就拜托你了。」
交代完,高子禛又立即掐断了连结。
高子禛从十九区提着行李回来,中途又转去超市卖了点东西,提着大包小包搭上公车,一路站着回到七区才下来,进到公寓大厅在柜台小姐的注目礼下大辣辣的搭进电梯上了楼。
东方介一开门,就看到一个横向面积已经超出门框外的高子禛。
他连忙上前去帮忙拿过高子禛手里鼓胀的大超市袋子和行李厢,一提一拖的抬进屋内。
高子禛扶着肩缓了缓酸涩的胳膊、关上门,只见东方介先是往餐桌上放下那一大袋子食物,然後匆匆忙忙的抱起他的行李箱就往自己卧室里堆,放完後又接着跑出门来、拉开那塑胶袋口往里瞅了一眼。
「这、这麽多东西啊?」东方介望着里头满堆的食材惊道,虽然想不通就煮个餐为甚麽要这麽多东西,但多少还是有些抱歉自己让高子禛把这麽重的东西一路从十九区拖过来。
感觉这袋子都b他人沉了……
高子禛看他满脸愧疚的样子,笑道:「当然,做菜光要个小葱花就得买整把葱了。」说着,又将袋子提到冰箱旁,打开冰箱门把冷冻和冷藏食品分区别类放起来。
东方介连忙上手替他扶住冷冻柜的门,看他把一些r0u品分堆塞进冒着寒气的隔层间,又看了看高子禛带笑的侧颜,沉默片刻,突然侧身用肩抵住冷藏柜门,迅速从钱包里又ch0u出一张卡,往他面前递去道:「给你。」
高子禛看着那张猝不及防闯进视线里的卡,疑道:「这甚麽?」
「里面有现金。」东方介说道,又往高子禛面前递了一下:「你这段时间都住我家,反正都要买两人份,就都用我的吧。」
然而高子禛眼底一冷。
「你不是已经给我卡了吗?还给钱做甚麽?」高子禛笑道,放好r0u後将冷藏柜的门从东方介肩头後扯出来阖上,也没接下那张卡,只是绕过他的手弯下身去放冷藏的东西。
东方介见他居然直接无视自己,看见那张如一的笑脸心头却不知怎麽一慌,有些紧张的跟着蹲下身去替他扶住冷藏门道:「我只是想说应该给你……」
「哈哈,是吗?」
「……」
东方介见状,伸出去的手有些退缩。
高子禛放完东西,将方才被自己归到一旁要拿来煮的食材全一次x抱起来放到洗手台上,顺带用脚把垃圾桶g到流理台柜角下预备好,再又迅速把袋子从地上提回桌面,往里头ch0u出剩下的一堆调料搁在流理台边,一点让东方介帮忙的空隙都不肯给。
东方介的手跟着他的动作晃了好几下,可半点活都没碰到,看上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後只是抿紧唇角、将那张卡默默塞回自己的口袋里。
高子禛站在台前实在见不着厨具在哪,只得笑着问道:「欸?你的锅呢?」
东方介退到一旁,沉声道:「……在柜子里。」
高子禛立刻抬头打开柜门往里捞过去、两手提起铁汤锅和平底锅分别放到炉子上,他往里探了一下,幸好锅铲和汤杓都在里面不用另外找,然後又卷起袖子洗了下手、看似面se平淡地去拆着高丽菜外包的保鲜膜。
不过那手上的力度却显得有些重,好好的保鲜膜愣是被他撕破了好几回。
高子禛好不容易拆完包装,把保鲜膜捏拳一r0u、往下用力投进垃圾桶里,正左顾右盼找着砧板,却见东方介早不知道甚麽时後从哪闷不吭声的把砧板递到了跟前来。
高子禛见到眼前东方介战战兢兢的表情,微微一愣。
──刚刚是不是把脾气发在他身上了?
高子禛歛起脸上过分的笑意,接过砧板道:「帮我拿一下菜刀。」
东方介没有答声,只是走去从旁边的刀架ch0u出一把水果刀来。
然而高子禛看他正要走回来,突然喊道:「等一下。」
东方介闻声一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刀,想想这是要拿来切高丽菜的,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正要放回去换一把,却见高子禛直接走过来把整个刀架都搬了过去,直接往洗手台旁靠墙放好,边解释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怎麽样,但一般我习惯把刀架放在洗手台旁边,砧板放刀架後面,这样食材洗完就能直接切,不用再来回搬来搬去的。」高子禛正se道,才把高丽菜垫上砧板,从刀架上ch0u起看起来b较大的片刀,找准中心线直接把菜剖成了两办。
东方介默默将手上的水果刀放回架上,看高子禛接着又拿出一口大锅把切下来的半颗高丽菜塞进去。
然而那剩下半颗……高子禛下意识往外皮0了几下,但手刚搓上去眉头却跟着一蹙,然後他突然意识到甚麽、低头往自己脚边垃圾桶里一瞅,尴尬地看着那团已经被自己r0u成一小陀的保鲜膜。
「……」高子禛捧着那半颗高丽菜,有些无奈地问道:「你家有保鲜膜吗?」
「呃,你等等。」东方介闻言立刻往惯用ch0u屉翻找起来,可一看空空如也:「那个……我上回用完忘记买了。」
高子禛闻言回头盯着手上那半颗高丽菜,只一耸肩,把那半颗高丽菜放回自己砧板上道:「行吧!那我改个菜se!」说着,瞅了眼默默关上ch0u屉站回自己身侧的人,边切着高丽菜丝边道:「这段时间,菜钱各出一半。」
东方介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刚说甚麽?」
「但要每天的菜单我定,组长你可不能挑食啊。」
东方介本想答甚麽,可一见他脸上的笑,便只抿了抿唇道:「……好。」
高子禛切到一半转过头,却见东方介答完後还是丧着个肩、罚站一样低着头杵在自己身後,他回首、凝眸思忖了一下,又问道:「会剥高丽菜吗?」
这回,语调b方才又温和了许多。
东方介稍微提起了点jg神,轻声答道:「会。」
高子禛一手用刀定住还没切完的菜,一手把那个装着半颗菜的锅推到东方介面前:「帮我剥一下,但不要剥太碎,如果实在拿不准大小,就想像一下平常在外面点餐送上来的炒高丽菜都长甚麽样子。」
「嗯。」
东方介答应道,上手就要往锅里伸进去。
「喂!」高子禛见他行为吓了一跳,脸上刚保持好的柔意又瞬间变了调,只见他立刻扣住东方介手腕往水龙头下按过去,拧开水龙头,用随之流下的水又把自己的手冲乾净了一次才回来继续切菜,蹙了下眉、嘴上忍不住教训道:「有点卫生概念,拿菜之前洗个手,你要是不洗手一片片拨完那等会还得一片片洗,徒增工作量……」
东方介被他教训得愣了一下。
哗啦啦的水打在手背上,他回过神後没有多话,卷起袖子、往水下乖乖搓洗了遍,然後才把手伸进过里剥起菜来。
高子禛切完高丽菜又开始切红萝卜丝,工作之余偷偷往东方介锅里瞟了几眼,看那些高丽菜叶基本上都保持在可以接受的大小,才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高子禛低头边切着,突然问道:「我说组长,你应该私下查过我资料吧?」
东方介手紧了一下,本来掰好的大小碎成了两半,沉声道:「抱歉。」
「不要抱歉,我没有要拿这事问罪。」高子禛泰然道:「但你查过应该知道,我大二开始在复东做了两年的实习,毕业後考上了正职,是交了六年的书才做为交流员被塞到这里来的。虽然国小老师这个头衔听上去不怎麽强,六年也不算多长,但即便是被压榨过的东瀛人的薪水,那也是能自食其力的。」
「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
「我知道。」高子禛笑着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想你明白,我可以低头,但只要力所能及的我也不想求人,东瀛人在中原生活是有劣势没错,但那麽多人还不是照样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好好地待下来了?所以你有时候也别老想抢着替我做甚麽,虽然一开始是我拜托你带我进秩管局里工作的,但我想要有个好工作的目的是为了能在这像在东瀛一样自食其力好好生活,而不是变本加厉地贪你的特殊照顾。」他说着,特意朝东方介俏皮地眨了几下眼睛:「所以你就当给我留个面子吧,好歹我还是哥哥啊!」
可这嘴角撑起的弧度,却加深了充斥在他身上的疲倦感。
东方介听完这话,想想却不知能应答甚麽,只能沉声道:「……对不起。」
「没事,我也有错,刚刚抱歉了。」高子禛说着看东方介手上已经停下来了,指尖还频频无聊的捏着其中一片高丽菜叶的j,便问道:「还要帮忙吗?」
「嗯。」东方介立刻应道。
「我买了盐罐子,蓝的那个,你把盐巴倒进去,倒完後记得拿夹子把带口夹起来。」高子禛说着特别提醒道:「还有糖也要,倒进白的那个里,两个小心别弄错了,包装上有标。」
东方介从带里翻出两包颗粒奘物,看着这一红一白的se差蹙眉道:「这不会有人弄错吧?」
「要是我今天从菜市场买的白糖,那就说不准了。」高子禛轻笑道。
两人在流理台前忙活了一阵,才终於把菜备好,不过家里没有围裙,高子禛只能祈祷自己在煮东西时别把油溅到自己身上,毕竟这还是东方介的衣服。
本来怕东方介无聊,高子禛还想是着让他帮忙炒盘高丽菜的,可光看他拿铲子的动作立刻就不好了,便直接把他安排到客厅里打发时间,不过这人在沙发上坐下翻了会书,到底还是待不住,便默默地又溜回高子禛身後趴在台子上盯着他瞧了。
半小时後,吧台边的饭桌上摆着两碗汤面和一盘掺了萝卜丝的炒高丽菜。
高子禛夹起自己碗里的面往嘴里呼噜一x1,嚼了几口後又道:「口味可能偏淡,你如果吃不惯的话我之後都加咸一点。」
东方介吃着手里热腾腾的面,心也跟着暖暖的,不禁微微一笑:「嗯。」
「怎麽?要咸一点吗?」
「不是,味道很好,就是……」东方介轻声答道,眼神盯着筷头卷起的热面和水雾,满眼里都是笑意:「我对你做了很多无礼的事情,但你却还肯待在这,明明看起来很累,还肯给我煮东西,谢谢。」
高子禛微愣,心好像被甚麽刺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g起嘴角表现随意道:「不客气啊,对了!你有没有想要甚麽称呼?」
东方介嘴上还叼着条红萝卜丝,疑道:「甚麽称呼?」
「我总不能还组长组长的喊吧?」高子禛轻笑道:「想要甚麽昵称?」
「不用改,反正叫习惯就好。」
「那不行!如果有一天你不是我组长了,这麽叫不是很怪吗?」
东方介顿住夹面的动作,眸光一沉。
「……甚麽叫我不是你组长了?」
可高子禛笑脸依旧:「难不成你想我永远当你下属啊?不想交往了?」
东方介面se微红,但似乎跟着松了口气:「那你喊我全名就行了。」
「那多无聊。」高子禛叼着筷子,挑眉道:「不然就叫小小介好了。」
东方介眉头一蹙:「不要这样叫。」
「为甚麽,小小介不可ai吗?」
「你别闹。」
但高子禛丝毫丝毫消停的意思:「怎麽没说几句又脸红了?我又没撩你,好好的聊个天你是想歪到哪里去了?」
东方介握着筷子的手突然一紧,脸更红了。
这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鬼结论?话说出口都不按理……
可紧接着,高子禛又是突然向前伸出手,这回获住了他的脖颈。
微凉的指尖从他後颈间溜过,修长的指节附在他微热的颈侧上,拇指滑过唇角、顺着下颚的线条轻轻压上他凸起的喉结。
东方介喉咙有些发痒,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而高子禛则是继续肆无忌惮地按r0u着那块突起,嘴上轻啧了声:「咕溜溜地,长的真可ai。」
东方介喉咙一紧,不明白他为甚麽突然又对自己做这种暧昧不明的事,反应过来连忙拉开那正在玩弄自己喉结的手:「你、不是、你到底在g甚麽?为甚麽?早上时也是……」
可高子禛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另一只手往东方介扣着自己的手背上轻蹭了一下:「要听话啊,叫你小小介好不好呀?」
东方介只觉噎喉里又是一阵乾涩:「你手先……」说着忙放开筷子,想把他的不安分的指尖拨开。
可高子禛却猛地挣脱东方介的束缚,修长的指节往在他後脑一探,指尖坏心眼地朝後颈中央似重非轻地撩了一下。
东方介脑後骤然泛起一片su麻,整个人好像快飘起来了。
「要不要?」高子禛慵懒的音调中带着点缠绵:「乖乖,快,点头。」
──听话,拜托你。
东方介双颊微热,可侧眸撇见他放在自己颈後的那只手臂上泛起一片掌型红痕,心头一惊,忙就要往上碰过去。
然而高子禛立刻松开那红到不行的脖子,飞速ch0u回双手闪开东方介探过来的关心,道:「算了,快吃吧,要凉了。」说着,又兀自捧着碗吃了起来。
满腔关心随着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东方介被眼前的突发状况蒙了半晌,片刻後才稍微缓过来,有些疑惑的往状似淡定的高子禛瞅上几眼。
东方介抿了抿唇似乎想说甚麽,却只是又再低下头重新提起筷子塞进几口面,嚼完後沉淀一会心情,才开口问道:「……你为甚麽又突然这样?」
「哪样?」
东方介拿筷尖在碗缘上滑了滑:「就……」
可高子禛却往东方介面前晃了晃筷子,直接打断他笑道:「怎麽?小小介这麽金贵还不给人0啊?」
「我说了不要那麽叫。」
「为甚麽?这个称呼不好吗?我挺喜欢的啊。」高子禛问道,可见东方介只是看着自己不答不应,便接续笑着解释:「你想啊,你是复姓东方,单就一个介字,我这人嘴巴有时候说话快,我要是叫你小介,如果说得快了,给别人听去不就是像在喊小姐一样?那要是被误会了得多尴尬?所以乾脆就多加一个字,叫小小介不好吗?还是你想要叫小介介?」说完就直盯着东方介瞧,似乎在催促着他的回答。
东方介定眸片刻,又垂下视线、顺着搭起话来。
「那你换一个。」东方介轻声道:「直接叫介也可以。」
可高子禛直摇头道:「我不要。」
「为甚麽?」
「那是你妈和林监察员叫的,我不想跟他们撞称呼。」
「那阿介?」
「那是你大哥叫的。」
「那……」
东方介还想挤出甚麽词来,可想想又沉默了。
高子禛见他沉下脸,眼底漫过几分惊慌,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
他悄悄抬手掩住微动的唇角,然後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脸上嘴角的弧度、低下头去看着正在默默x1溜面的东方介,笑问道:「就这麽讨厌这个称呼?」
东方介刚启口本想说甚麽,可犹豫片刻後又闭回去了,再来便继续顺着道:「你没有听过吗?那个意思。」
「甚麽意思?」高子禛笑问道,还刻意眨巴了两下眼睛。
东方介轻咳了声:「就在男x名字前面加小字的意思。」
高子禛一顿,这会终於想明白了:「啊哈。」
「?」
「你说老二啊?」
东方介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在饭桌上把那个词说出来,猛地呛了一下,接过高子禛递来的面纸摀着嘴连咳了几声,一脸震惊盯着他。
「不过这不是小学生才会玩的梗吗?」
「!!!」
「你不知道啊?」高子禛看他终於松动的表情,眼底的紧绷也跟着卸了下来,便退靠回椅背上、摊手一副无奈地补述道:「别看现在小孩,他们可早熟了呢,平时个个都是一副人t科学霸的样子,上生物课的时候b老师发言还踊跃,嘴到话来动不动就甚麽ye甚麽丸的,还喜欢抓个帘子一群窝在墙角看片,看得嘻嘻哈哈的,有一次上课自习时间,我直接推开窗拎了我们班两si小子出来,当时那手机画面血脉喷张正直ga0cha0可jg彩了,两人一起看还没带耳机,被我一通训完後,那两si小子还问我老师,那个那里真长那样吗?,结果就被我罚去扫厕所了。」说着,还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感叹了下:「你说,这些孩子那麽早看这东西做甚麽,好奇就好奇吧,那你敢快养好自己条件长大从别人家娶老婆回来看长甚麽样不就得了?要不然回家关上房门自己边看边抒发也行啊?非要在上课的时候隔着块萤幕0不到碰不着在那自己跟自己兴奋?多憋啊。」
东方介咳完,尴尬道:「现在、现在小孩那麽开放啊?」
高子禛说着,兴头就上来了:「嗯哼,不只男生,连nv生也是,喔对,还有那种喜欢乱来的,有一次我们班有个小nv生说有两男生在那当众研究t位伤风败俗,我刚过去就看讲台上那两si小子又叠在一起,我要是个nv的我铁定高跟鞋一脚给他踩下去,反正後来又被我罚了。这些小孩防不胜防啊,做妖做怪样样都来,你让他别做甚麽偏要做,明着不准ga0背地里给你ga0得一蹋糊涂,尤其高年级的,心累。」他边说指尖还敲着桌面,可想着想着又叹了一声:「不过那两小子其实就是皮了点,人到也不差,我要走的时候还给我送了个礼物,礼物是还算挺正常的,一大包的跳跳糖,就是那上头写的祝贺词不太正常……啊还有,有一回那……」
东方介看高子禛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原先疲惫的脸se似乎明亮了许多。
这语调确实是他平时的口吻,然而那双眼还是一样的空洞,好像再生动的辞汇都填不满他眼底的y暗。
「……不说了,反正你要是真不喜欢,那我喊你全名就是。」高子禛说完一大串,见东方介视线又定回自己脸上好像要穿过去一样,便跟着笑道:「你盯着我做甚麽?好看吗?看着吃b较香啊?」
「之前好像都没听你主动说过那麽多自己的事情。」东方介答道,可脸上却没有相应的笑容:「挺难得的,想听的认真点。」
「那是因为我们那时还不太熟吧,谁刚一开始就把自己底料爆出去的。」
可东方介默然片刻,又问道:「……子禛,你刚刚回来的路上还好吗?」
高子禛的眼神暗下了几分,可脸上笑意不减:「很好啊,怎麽?还在怕让我提重的啊?我看起来真的有那麽弱不禁风吗?组长你不是也看过我的身材了?也没那麽糟吧?」
而东方介只是草草应了一声。
高子禛见状笑了笑,低下头不再开口。
两人就着麽对坐静静吃着面,直到高子禛迅速吃完起身将碗端到洗手台去洗的时候,才又开口问道:「你沙发能不能借我睡一下?今天太早起来,有点困。」
「我的床借你吧?」
「不行,我出去过,身上脏。」
「那我去给你拿毯子……」东方介说着就从位置上站起来。
可高子禛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我盖外套就好。」
东方介轻应一声,便坐回位置上继续吃了。
高子禛洗完碗,将刚才丢在吧台边的外套拿上手,走到沙发边时特意大动作翻了一下自己的公事包後,又将它拿到沙发侧边角下放好,然後直接盖着外套躺上柔软的长沙发。
高子禛刚阖上眼便开口提醒道:「对了,我睡觉的时候尽量不要靠近我。」
东方介顿下吃面的动作,问道:「为甚麽?」
高子禛扯着身上的外套翻身面向沙发背,缩了下身子道:「我b较浅眠。」
东方介往沙发上的人瞅了眼,便不再打扰了。
不过多久,东方介吃完洗了碗盘後转道往书房过去,可走到一半却仍然顿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沙发上那单薄的人影,眉间不禁染上了一份顾虑。
他感觉起来不大对劲,但……
东方介轻叹了口气,便踏进书房上网去找新的消息。
本来要是他人不在分局的话,连兴杰或是华宗都会给他传个邮件讯息说明一下今日案件情况的,但估计这回是指望不上了。
网路上发出来的消息,除了那些媒t记者肆意揣测的,就是金承顺有意遮掩的案件报告,基本上找不出甚麽东西。
东方介记得自己最後查到的事犯人出场後最可能行径的路线,但由於摄像监控都被人恶意破坏了,现场也没有抓到甚麽活物,东方介身边也没带画师,所以还不确定那些脚印和指纹是不是就是犯罪痕迹遗留下的。
不过金承顺就算拿到那些证据应该只会当垃圾而已,因为没意外的话,他应该已经非常明白做案流程和细节了。
如果照之前自己推论的,白珠本身可能真的有问题,那现在不立即发案件公告把自己洗白的原因,就是他还没找到一个可靠的替罪羊,更或者是说,是还没找到能令那个替罪羊百口莫辩的证据,好去堵住悠悠众口。
东方介坐在书桌前,看着那萤幕里漫天横飞的报导,不禁叹了口气。
难道这件事……真的没有他可以再cha手的余地了吗?
高子禛一觉醒来,先是为这午後开始侵入室内的寒气哆嗦了一下,抬头往墙上挂钟一看,才发现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但……刚刚那麽长时间下来,东方介难道都没靠近过自己吗?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第一时间就弯下身往沙发侧边角下伸手探入自己的公事包底部,捏紧书本朝下翻页的那侧,小心地将它拿起来打开一看。
书签也还在同一页……难道他真的一点都没动过?
可自己都特别那麽说那麽做了,他就不会产生怀疑想来翻翻看吗?他真就对自己这麽没防备、真就对自己那麽放心?
还是他只是单纯没想到要翻而已?
不会吧?这小子心有这麽大吗?他不是都已经察觉哪里不对了吗?那为甚麽不查他?为甚麽在饭桌上一副很想把自己脑子剖开一探究竟的样子,现在又对自己扔出来的疑点如此不屑一顾?难道是怕自己诈他吗?
……算了,先联系一下正事吧。
高子禛斜靠在沙发上,曲起腿抱着自己的外套,右肘撑着沙发背,边传道:「清灵。」
禹清灵不等他问话,立刻传道:子禛,总局和宿舍都安好人了,正在观察中,然後小……华宗已经收到金承顺传话了,今晚可能会过去总局一趟。
果然。
高子禛眸光微沉,传道:「好,我知道了,再麻烦你帮我盯着那边。」
嗯,对了,石泽通过会上给我传话说有事找你报告,方便的话约明天晚上七点在老地方,话我就给你传到这了,剩下你们的事情自己处理。
「就照他的,帮我约明晚七点老地方吧。」
那就这样,至於华宗那……有动静我再通知你,你也别太c心,他小子也不是甚麽好捏的软柿子。
「好,就拜托你了。」高子禛传道,便掐断了连结。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瞅见书房门缝下发出的一线光,便一边抬手顺了下被自己睡乱的头发,边走去打开冰箱,扶门cha腰往里边的食材瞅了几眼,但高子禛看着刚要伸出手,却又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好像离吃饭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
不然先煮个那个吧?
高子禛思量片刻,转头改从冷冻库里拿出了一包五花r0u和其他杂七杂八的食材,又开始在流理台上忙碌了起来。
外头的天se完全黑了。
窗帘紧闭,书房里收不到自然光,东方介本想让小雏燕出来去帮忙开个灯的,但刚想叫它,就感觉到那句残破的小身躯还静静地躺倒在自己意识深处,便不忍心叫醒他,只得自己从位置上起来走去打开墙边的灯。
这次叶商打的狠了,小雏燕还没恢复原样,估计得再养一段时间的伤。
东方介用手将头撑在桌子上,有些烦闷的看着自己拿白纸梳理出来的关系图,笔尖在纸上连连敲了好几回,他在图上标了一堆问号,可这都推敲半天了,那些问号始终没有变成一个合理的答案。
感觉就是有甚麽问题,那白珠到底……?
突然,一丝香味穿过门缝掺入他的呼x1中,东方介鼻头轻皱往空气里一嗅,眼神瞬间亮了。
这是……鲁r0u的香味!
每次他回宁川沐恩婆婆家时,除了夏天总有酪梨吃,还有就是无论何时都必备的叶家卤r0u,东方介每次回去都能给配个三大碗白饭下肚。
但由於一年到头也就回去那一两次,多吃也吃不了几回,所以他回来後尝试着自己煮过,在某个闲闲没事无聊至极的周末里。
他真的努力很久,还打电话请教沐恩婆婆照着他的方法煮了,婆婆说很简单,他听着也确实觉得挺简单的,但是论结果而言,东方介吃的时候,真的半点鲁r0u的味道都没有。
那就是一锅咸到极致的酱油汤加上几块油腻白皙的肥猪r0u……而已。
因此,东方介彻底认定了自己脑袋里就是没长那方面细胞的人,因此家里的炉子永远都只会拿来煮泡面而已,再不然就是拿便利店里的冷冻食品包隔水加热一下,真正算是再煮东西的只有煎蛋而已,就这他还是有信心不会焦的。
只不过会煮的也就那样,还不如出去外面吃。
就外面煎的蛋,那还能加葱加饼变着花样煎呢……
东方介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前,微微推开房门一瞧,看着那在厨房里提着汤匙cha着腰的身影,还有那炉子上直冒热气的铁锅,禁不住馋吞了下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吃,但简直犯规了这个味道!
高子禛正提着汤勺站在炉前顾火,瞥见东方介凑近便微笑道:「抱歉,味道有点重,等等我去开个窗散一散。」
东方介忙摇头道:「不用,还蛮香的。」说着,嘴角禁不住喜悦扬了起来。
「再香也得开,一时好闻久了就该腻了。」
东方介在旁边盯着高子禛手下那掩着盖的锅子,看他过一会後转头看了下时间,然後伸手开盖确认後又再关了回去,便忍不住问道:「甚麽时候能吃啊?」
「明天午餐。」
东方介一顿,转头盯着他疑道:「明、明天?」
「今天卤完放着,明天要吃时再收汁。」高子禛瞅了他一眼,指着鲁r0u锅旁的那个平底锅说道:「今天是咖哩,我怕凉了就先闷在里面,你拿出来时小心烫,饭在桌上,你自己装着配吧。」
「喔。」东方介应了一声,又留恋地看了高子禛手下的卤r0u锅一眼,才捡起抹布走过去打开平底锅,垫着布把里头那用碗装的咖哩端出来放到餐桌上。
高子禛见他表情,又开始调侃道:「怎麽了啊小小介?怎麽感觉你这麽失望啊?你刚刚就闻卤r0u没闻到咖哩?」
东方介刚拿出碗和汤匙,站在碗架前顿了一下:「反正……明天就能吃到了,而且煮饭的人最大、菜也是你去买的。」说着,只是特意朝他笑道:「我也不会煮就会吃,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很满足。」
说完,立刻奔坐到餐桌前。
可高子禛只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戳了一下,他握着汤杓的手一紧,目光定在正搅拌咖哩饭的东方介身上。
──又来了,这该si的烦躁感。
这到底该认为这是不懂还是装傻?故作无事的目的是为了甚麽?为甚麽还能那样笑出来?就因为那点肤浅的喜欢,就可以让眼睛瞎到这种程度吗?
高子禛看了眼锅下的火,然後立刻转过去趴在吧台上,侧着头向东方介挑眉道:「那你满足完得跟我说甚麽啊?」说着,伸出手去按住东方介握着汤匙的手。
东方介看了眼从自己汤匙上滑回碗里的马铃薯块,愣愣地抬头看向高子禛,说道:「谢……谢?」
「谢谢你煮饭饭给我吃。」高子禛一字字念道,边说还边用指尖敲着东方介的手背,可脸上的笑却莫名让人感觉冷的刺骨:「来啊,跟老师念一遍。」
东方介眉头一蹙:「子禛……」
可他一句话还没完,却又被高子禛伸手获住後颈,笑着抢先道:「快点,不说不是乖孩子,不是乖孩子不给饭吃。」
可东方介这回却没再应答,只是看着他露出担忧的神情。
高子禛的笑容在脸上僵了片刻,见他迟迟不答自己,眼底不禁掀起一片惊慌,便又笑道:「怎麽了?不说吗?真不给你吃了啊?」说着,那放在後颈的手又准备往上做起乱来。
然而东方介这回却用力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深x1了口气,认真问道:「为甚麽老对我做这些举动?你……喜欢我吗?」
高子禛一顿,立刻ch0u出自己的手、放开汤匙柄道:「不喜欢就不能调戏你吗?」说着,背过身靠着吧台:「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再看看吧,我还不知道,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像小孩一样把谈恋ai当扮家家酒,随便说喜欢就喜欢。」
东方介抿了抿唇,默默低回头去动汤匙,可刚捞起一口饭却又不禁蹙起眉,把手上的汤匙放了回去,沉声道:「子禛,你要是有甚麽话想说可以告诉我,我能听……」
「别误会,我只是嘴贱的毛病犯了,想逗一下你而已。」高子禛笑道,却没有转过头来。
「可你早上也是,午饭那会也是……」
「我真的只是想逗逗你而已,看看,说你敏感还不承认啊?」高子禛说着反手朝他肩头随便敲了两下,从吧台前离身,站到炉前低头看着火道:「好了,快点吃饭,你要是再不吃等等我全吃了啊,半夜肚子饿可别找我。」
东方介瞅了眼他的背影和那绷紧的後背,便不再言语,低头以最快的速度默默扒完碗里的饭。
等高子禛煮完手上的去拿碗时,他已经洗完碗正要放回架上了。
两人在碗架前碰面,高子禛笑着刚想开口讲甚麽,东方介却沉声道:「是,可能是我敏感了,但在我看来你这样真的很奇怪。」
高子禛一顿,似乎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忙陪笑道:「抱歉我刚刚……」
「你先别急着跟我解释,等你真的想好了再说,我……」东方介打断道,可话到一半自己也噎住了,最後别开眼嘟嚷道:「我不知道了。」说着,人就飞速冲进书房碰上门了。
高子禛在原地愣了几秒,两手撑上旁边的流理台,深x1一口气。
「哈啊,甚麽鬼……」他喃喃道,躬下身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胳膊间。
高子禛在流理台前沉淀了下心情。
独自吃完晚餐收拾过後,他试着敲了书房的门问东方介自己去洗那个早上背自己睡润的棉被。
可东方介只是隔着门板淡淡地应一声,然後就没下文了。
高子禛晾完被子从卧室走出来,经过书房前又顿下了脚步,可刚想敲上房门手却停在半空中、默默放了下来。
不,还是冷静一下吧。
别再……冲动了。
门内,东方介坐在书房椅子上,撑着头、在脑中梳理着烦乱的思绪。
这……是他认识的子禛吗?
现在想想,子禛到底是为甚麽才会突然折返回来找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吗?而且之前都巴不得住外面也不想回来跟自己借宿的,这回是怎麽了?
再说,他这些举动到底是出於哪种心情才会做出来的?这不该是出於感情才会做的事情吗?可问了他又说只是在逗着人玩,这算甚麽?
不是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对他有感觉了吗?难道是觉得拿捏自己的心情很好玩?所以这些都是故意的?为甚麽?难道子禛是……轻挑的人吗?
不,不是,不可能是。
但以现在这个状态,实在太诡异了。
子禛他是不是在外面碰到甚麽事了?可他好像又不想说的样子……
对了,刚刚放碗的时候,他是想跟自己抱歉甚麽来着?
啧,就应该先让他说完的……
东方介把脸埋进双掌中,深深叹了口气。
感觉自己谈了一场很麻烦的恋……不。
应该说是,ai上了一个很麻烦的人。
两人各自揣着心思,就这麽和平地度过了几个小时,谁也没去吵谁。
高子禛本来还在思考该怎麽去找东方介聊聊,但想着思绪越来越乱,只好先转移一下注意力,靠在沙发上、捧着那本胭脂红的书看了起来。
他倒是不怕东方介看到自己这本书,反正他也看不出甚麽端倪来,估计也就只有东方承烨或李临那种级别的灵师能看出这并非是单纯的绘本。
但若要明确知道它的用途,那还得看人。
至於东方介本人甚麽级别,那也不用高子禛亲自去探,先前在渌城那帮伤了小雏燕的黑商喽罗和叶商就已经帮自己测过了。
坦白说,他的实力就只是中上程度,兴许是因为那个孱弱的燕子纹灵,又或许是因为他小时候的那场遭遇,要是哪天对上他大哥九成九赢不了,至於他三弟就不知道了,但听闻东方明打小就是个天才来着,那估计起底也不差。
虽然这样想有点过分,但高子禛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可还不至於败在东方介手上,在他面前要想藏住甚麽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现在这样其实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对吧?
──但为甚麽?总觉得好像没办法冷静下来呢?
他五指轻轻附上,湛蓝se的微光在他指尖处与纸页上的墨黑se轻微碰撞,绽放出一些微小又如水花般的jg神力波动,高子禛稳下心绪、静静感受着那墨黑在指尖和书页之间窜流而过,小小的夹缝间,墨黑像无数头凶猛的野兽在肆nve咆哮,而那湛蓝如高高卷起的大浪般往那些猛兽扑过去,困住他们的行动,逐步紧b、一点一点的辗碎他们的顽强。
直到他们被驯服,甘愿任那湛蓝摆弄。
那湛蓝才会在某个刹那间再度松开束缚,将它们重新打压回书页上。
如此,循环反覆。
一层薄薄的冷汗从高子禛额间冒出,可他只是紧紧抿起唇承住这份压迫、挺着苍白的脸se去完成余下的动作,然後又是一放,他立刻ch0u开手断了连接,合起书本、徐徐呼了口长气。
高子禛将书收回包里,往自己额头和颈後0了把、走到浴室去。
「清灵,总局那边情况如何。」高子禛边洗着脸边传道。
禹清灵没想到高子禛会突然一个讯息过来,更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忙答道:那个,就……现在就是听里边人说,你那组的连兴杰不知道为甚麽跑去总局找人,然後被金承顺带人关回分局里去,好像是进了禁闭室。
高子禛眉头轻蹙,抹去脸上的水珠又传道:「那华宗呢?」
华宗……被金承顺带到地下室去单独审问了。
「地下室?」
高子禛一顿,脸se微变,一gu不好的预感瞬间从心尖窜起。
秩管局总局的地下室?传闻那可不是甚麽好待的地方……
是,但我们的人之前有一个已经被金承顺给炒了,现有的权限不够,要靠近那里风险太大。禹清灵传着,有些不安道:我们可能要等华宗自己被放出来,才能知道结果。
高子禛深x1了口气:「……放心,金承顺有少昊g0ng牵制,再怎麽样都逃不掉舆论压力,不可能对华宗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传着,他拉起衣领搧去身上残余的汗滴:「以後如果有情况必须随时跟我通气,拜托你了。」
好……
高子禛断去连接,在镜子前待了一下。
稍微缓过之後,高子禛才去敲门问东方介借浴室,等里面又淡淡地嗯了一声,才进浴室冲洗乾净,穿上睡衣再度去敲了书房的门:「组长,地舖的被还没乾,你毯子能不能借我?我去沙发上盖着睡。」
而东方介只是又应了一声,然後又没下文了。
高子禛额角轻ch0u,心道这小子是真打算就这麽跟自己杠着了?
他无奈,只得转进卧室里捞起毛毯走出来。
然而刚推开卧室门,高子禛就看到东方介杵在面前,他手举在半空中、似乎是刚想敲门的样子。
但见东方介一看到人又说不出话来,高子禛只得尽力朝他挤出微笑道:「组长晚安,你也早点睡啊。」说着,就要绕过他往沙发走去。
「那个,等一下!」东方介急忙退了一大步拦到他面前:「青yan冬天晚上很冷,你只盖一个毯子不够。」
高子禛眉头一挑。
这是……我觉得你冷睡前关怀?
刚刚不是就会在门後躲着生闷气嗯嗯喔喔吗?
怎麽?突然怕钓不到男朋友?紧张了?
「我知道,禹琰家不就在十九区吗?」高子禛淡然道:「这点冷毛毯还是能撑过去的。」说完,却等在原地紧盯着他、没有着急走开。
而东方介犹豫好久,才又出声道:「要不你拿我床上的棉被吧?」
高子禛额角微ch0u,极力忍住了想把毛毯蒙他脸上的冲动。
小小介,这种时候你应该说,不然你睡我的床吧?
不过也罢,反正问了自己也不会答应就是,毕竟高子禛可不想躺在他床上脑子里整晚都充斥着那种烦躁的感觉,要是再情绪失控、做出之前那样的行为就不好了。
而且这小子似乎不喜欢太激进的,那他不如转个态度──yu擒故纵一下。
「不用了,你那棉被厚重,我睡沙发要是盖着不知道得滑下去几次,拖到地上还容易脏,盖毛毯就好了,还算能撑得住,总b跟你挤同一张床好。」高子禛轻声道,用指尖微微g了一下手上薄薄的毛毯布料,还不忘向东方介递出一个凉意飕飕的视线:「组长晚安,我先睡了。」
东方介还没来的及说甚麽,高子禛便擦过他身边、跑到沙发上去躺好了,可怜他刚想着出来要好好关心一下自己这位「麻烦」的单恋对象,就被迎头泼了盆冷水。
他顿了片刻,转头盯着窝在沙发上的人,眉头微微蹙起。
怎麽……突然就有点冷的感觉?
东方介站在原地烦闷地搓了搓自己颈後,胡乱猜测一通也没猜出个甚麽靠谱的结果来,他是想多跟子禛待一会,毕竟难得人就在自己家里,而且心里有些结也还没解开。
但看样子他好像很累,自己还是别多去打扰免得惹人烦了。
不过经这麽一遭,东方介连要思考正事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得从冰箱里抓出一罐可乐,回书房稍微整理下桌上凌乱的案件纪录,拨开拉环罐了一口、仰倒在书桌椅上,想想无聊,便顺手抄起自己手机打起了游戏。
高子禛一躺下去也没有睡,却感觉人重新踏进书房内,便再没有动静了。
真是……yu擒故纵你爷爷。
还是他喜欢玩那种征服慾的游戏?可是那太刺激了,他不是也不喜欢吗?
啧,本来以为纯情家伙会很好对付的,可这麽一天下来,怎麽反而好像距离越来越远了?
高子禛想着又是一gu烦燥劲上来,他甩了甩脑袋,把自己整个人团进被窝里,阖上眼试图将意识坠入深夜的宁静中。
……
喝……
喝哈……
喝、哈……哈啾!
高子禛忍不住往毛毯上又披了层自己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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