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源头全都归到他一个人头上?
不过想这麽做,可是有风险的。
「後路留好了吗?」程和弈问道,语气十分平淡。
高子禛笑道:「您放心,工作我都做好了。」
「那就好,果然你永远都能让我放心。」程和弈笑着,看似无意道:「看看你现在在我们观里人气又得水涨船高了,就不像我那个不让人省心的蠢儿子,天天惹事生非没个正形。」
高子禛闻言,神se中的喜悦渐渐消失了。
「您别这麽说,我这也没做甚麽值得一提的,而且他有自己的优势,那是我也无法企及的。」高子禛诚心道,抓着吊环的手紧张的搓了几下。
「可就名声而论,你的口碑可b城儿好多了呢,这都压过他不知道几头了。」程和弈语气打趣道:「我看我乾脆把位置传给你好了,也省得给人诟病我护短。」
高子禛神se一凛,忙笑道:「不敢,老实说之前有过好几回,如果没有他那种凡事一马当先的冲劲和果敢来助阵,我们是没有办法完成您交代的工作的,可能连跨出那第一步都有问题,更别说还会有接下来的打算了。」
「哈哈,是吗?我都不敢这麽夸自己的儿子呢?你一个外人到是夸得挺厉害。」程和弈笑了笑,又叹道:「我听说过山上有位猎人,他曾训养过一头骁勇的猎犬,但山林没了後,却不得不做掉一条杀疯了的狗,我啊,幸好有你这麽样一个忠贞不二的人才,知轻重懂进退。」
「……」
「行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程和弈朗笑道:「小心点,别把自己给弄没了,我们金銮观还需要你呢。」
高子禛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是。」答完,便听对方挂了电话。
他垂下胳膊,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深x1了口气、阖上眼。
那抓着吊环的手,稍紧了些。
同一时间,连兴杰睁开第一眼,便看见自己宿舍房间的天花板。
不过……这位置怎麽好像不大对?
连兴杰脑袋里还有些宿醉,正郁闷着从被窝里爬起来,转头就见到华宗正睡在自己床上。
啊……对了昨晚结束讯问後就被华宗拉着去喝酒了,估计是他把自己搬回来的,不过为甚麽要换床睡啊?是昨晚发生了甚麽事吗?
啊嘶……话说这後脑怎麽有点疼啊……
昨晚,青yan五区,秩管总局。
七区分局大门口动乱过後,没过多久,连兴杰就被金承顺的人请着「作客」去了。
连兴杰很少来总局,因为就算东方介有事也是吴龚代着来的,基本上根本没有自己出场的机会,这会一路随着指引进到审讯室中,四面传来的压迫感频频撕扯着他的神经,最後被关进那丝毫不透风的小黑屋里,身在其中的感觉和坐在隔间旁观的感觉可差地远了。
虽然没有上铐,可连兴杰颈子上依旧被套了隔绝仪,就这麽从下午三点一路坐到了晚上九点。
他刚开始很不理解,为甚麽明明这件事情看起来闹大了、也很紧急,但金承顺就这麽把自己晾在这了好几个小时,连要喝水也是到点了才能喝上一口,难不成是自己的讯息不重要吗?
虽然……他也确实没什麽好说的。
小黑屋内,墙边站着一名穿着总局制服的,然而除了适当的时间递给自己必要的水分摄取,那人从头到为都没动过半步,就像个木头一样的站着。
安静,静的可怕。
连兴杰本来还很急躁的,自己身上的jg神力发不出去,这种突然从灵师变成普通人的感觉让他极其不适,所以他一开始频频向那块人形木头询问自己到底甚麽时候会被审问,然而那人始终甚麽都没回他,甚至有一次连兴杰趁他送水时扯住他不让走,却被他一瞬化出的刀剑抵住噎喉,这才b不得已松了手。
他还在这坐着。
这算是非法囚禁吗?可他是嫌疑人,好像就该被这麽对待的。
可有点饿,他连午餐都还没吃完呢……
还有点累,他甚麽时候才能出去……
可他没有选择,只能被动的等,他只能相信会盟,只能相信金局长不是有意晾着他的,只是这次出的事情太急太忙了,他可能还来不及处理自己。
一定不会有甚麽事的,一定不会的……
要不……先睡一下吧?
连兴杰想着,也不管脖子上还围了个让人呼x1都不通顺的鬼东西,只稍微伸了伸脖子就往桌上趴了过去。
然而他刚趴下後领就被那块人形木头粗暴地拎了起来。
连兴杰两眼发蒙的看着他,却听对方冷冷地说道:「这是审讯室,不是你家的床。」
「……」
最後,终於在连兴杰眼皮要掉下去的前一刻,审讯室的门开了。
金承顺两手背後,一派从容地走了进来。
金承顺一进来,看到形貌颓丧、昏昏yu睡的连兴杰不禁一笑。
可这一笑却让对方吓得不轻,连忙从位置上坐起来正襟危坐地盯着金承顺一步步踱到桌前的椅子坐下。
「这几天东方介都只带着你一个人出去查案,是吗?」金承顺刚刚坐下,便向那张已经略白的脸se问道。
「是!但是我真的没有暴露介哥……不!东方二少爷的调查流程!我真的不知道为甚麽事情会变成这样!」连兴杰忙答道,这些话是他早就想好的回答,但不知为何这说了给人感觉有种焦躁不安的感觉。
金承顺笑道:「我甚麽都还没说呢?你这麽紧张做甚麽?」
「很、很抱歉!但是我真的甚麽都没有做!我知道这件事对上头很重要的!所以我绝对没有那个胆……!」
「喔?你还知道这件事对上头很重要啊?」
「不、不是!我……!」连兴杰深x1了口气,稍作冷静过後,觉得自己刚刚大概是脑袋和舌头一起打结了,不禁吊起一张苦瓜脸、垂下脑袋有些唯诺的续道:「这件事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吗?跟上头有关……」
然而金承顺只是靠在椅子上,继续道:「有关甚麽?」
「我想、想,呃,因为,我之前也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只是没有跟介哥一起去渌城调查,所以我才知道这个案子跟上头有关,其他甚麽都不清楚的……但、但我没有泄漏甚麽讯息!我没有泄漏任何资讯啊局长!这、这要是早知道会惹来这麽大麻烦,那当晚介哥打电话的时候我就不接了!」连兴杰尽力压着轻颤的嗓音解释道,可一见金承顺只是淡淡地抬眉点了点头,心里便又泛起一丝不安,又补述道:「就、就是因为他打电话给我,晚上,所以我才睡觉起来,去、去帮他……」
「你们是哪一晚通过电话?」
「就那天,介哥刚回来那天的半夜,喔对!其实我看他一早回来时就怪怪的!吴龚还说他是伤到纹灵了所以才那副疯样子的……!」
「停,我在问你案子的问题,不要随意牵扯其他议题,甚麽事该说甚麽是不该说自己知道,管好你的嘴。」金承顺神se微冷:「然後呢?他打电话叫你去帮甚麽?」
连兴杰被他这一打断,本来说的正尽兴又怂下来了:「就帮、帮……」
金承顺挑眉道:「怎麽?不好说吗?」
「不、不!我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连兴杰咽了口唾沫,续道:「只是介哥他当时还是总负责人,所以有些事情他就直接做了,也没有报备,因为他说这……」
可金承顺却用力拍了下桌子,连兴杰闻声差点咬到舌头,便立刻闭了嘴,安静听他问道:「我只有问你,你去帮他做甚麽了?」
「……他让我先去李氏夫妻家看着裴欣。」连兴杰小声道,见金承顺突然不知为何举了下手又放下,眼珠一转,又紧张的补述道:「但我也不知道这突然莫名奇妙,裴欣怎麽就变嫌疑人了?」
金承顺点了点头:「好,除此之外还有甚麽?见完裴欣过後呢?」
金局长他……都不问问在那发生了甚麽吗?
连兴杰小心翼翼的瞅着他,神se中露出一点困惑,却还是接着他的问句道:「然後,组长隔天就开始带着我四处找线索了,去过事发工厂场、销售店铺甚麽之类的,说甚麽要沿着这事犯人可能的行径路线逐个勘查一遍,我、我现在一时也说不清到底都走了哪里,但我们查的那些资料全都由介哥收着了,都在他包里,再来……就是今天我们查到一半,然後就回分局去,最後变成这样……被媒t围了……」
「嗯。」金承顺应了一声,思量般的将手抵在了下巴上,抬眸见对方盯着自己,便从桌前退开,抱起臂问道:「那是谁叫你们回来的?」
连兴杰一愣:「甚麽……回来?」
「你们本来在调查不是吗?怎麽就突然回来了?」金承顺见连兴杰不答,又再道:「你们萧分局长跟我说他没有叫你们回来,他说他只让你们自己想办法而已,也没有跟你们说分局乱了,难道回来凑热闹就是你们两想的办法?」
「不!我、我也劝过介哥别回来的!可他偏要回去我也真的没办法!我也不敢反抗他……」
「所以是东方介自己说要回来的?」金承顺说道,指尖往桌上一下下不轻不重地敲了起来:「还是说,是收到谁的指示了?是谁的提醒有没有让你们赶快回来的意思?」
连兴杰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垂下目光道:「喔,就是我们组的组员……」
「是谁?」金承顺又问道,言词b方才锐利许多。
金局长问这个做甚麽?
「那个,他可能当时就是紧急,也没有多想,也没想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连兴杰尽力克制,可神se中还是不由得流转出几分警惕和犹疑。
倒是金承顺对着他的脸se始终如一的冷淡:「是谁?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
「……华宗。」
「好。」金承顺点了下头,往後招了招手,只见一直站在墙边的那个人形木头警卫不知得了甚麽令,立刻鞠躬往门外退了出去。
连兴杰见状心头登时漫过不祥的预感,忙接着解释道:「局长,那个,华宗他可能只是一时急了,毕竟那时候现场情况很混乱,他不是有意造成您的麻烦……!」
「继续下一个问题。」可金承顺却重敲了下桌子,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你今天回第七分局里後,有没有跟谁说过案情的资讯,请你如实回答,如果说谎,或是错漏了甚麽……」
连兴杰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他恍恍惚惚地搭着电梯下来,走出大门,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
等他稍微缓过来,这才想起自己该怎麽回宿舍去,第一时间本想打电话找华宗来接他的,可又想到自己刚刚都说了甚麽,这手机刚拿出来却没敢拨号,又立刻收回去了。
然而对街上,华宗一见到连兴杰从大门里出来变朝他挥了好几次手,见他不答不应本来朝他喊了好几声,可全被来往行车的声给吃了,只好过了马路、信步走向站在大门前的连兴杰。
「你终於出来了啊?」华宗笑问道,直接一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连兴杰突然被拍了一下,转过头看见来人後,心头又莫名泛起一种愧疚感,便别开目光道:「喔……嗯,出来了。」
华宗见他这样,眉头微蹙:「怎麽了?你还好吗?」要不是为了给少主做案件後续追踪,他才懒得过来管这家伙:「你在里面到底被问了甚麽啊?」
「就……」连兴杰犹豫着,转头不安的瞅了下後方高楼里那仍然亮着光的玻璃窗口,忙回过头道:「还是别在这说了,你是开车来的吗?」
「对啊。」
「那车呢?」
「对街。」华宗说道,往自己来时的方向指了指。
「那快走吧,这里不方便……」连兴杰忙道,一把抓住华宗的肩将他转过身,有些紧张的推着他离开了。
然而两人没见到,就在大门旁的警卫室里,一名警卫默默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去後,便伸手将话筒拿起来附到耳边、拨了个号。
接着……发生甚麽了?
连兴杰的思绪转回来,坐在华宗的床上屈膝、靠上了发疼的脑袋。
他记得,之後华宗好像说要带他去排解一下心情,就拉着他去小店里喝酒吃宵夜了,自己当时貌似醉了,还说了一大堆东西,好像是把自己那之前被金承顺审问的东西全都吐苦水一样给说出来了。
「你、你不知道,他问的时候那张脸老吓人了!看着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就是头大狼,不知道甚麽时候能把我拆了吞进肚子里去!」
嗯……对,他还记得自己说了这麽一句话。
他应该……没有说的很大声吧?
连兴杰轻叹了口气,他也大概想起来自己为甚麽会在华宗床上了。
好像是自己昨天闹着要睡觉,结果一回来就扑着华宗的床睡了,看自己这身还是昨天那套,还有很重的酒味,估计昨天华宗根本懒的理他、直接找自己的床交换着睡了,就这麽由着他赖到天亮……
可他这是撞到甚麽了,後脑怎麽那麽疼啊?
而早些时候在总局内,待连兴杰刚从审讯室内出去,金承顺坐在那沉默了片刻,才透过黑玻璃朝隔间内的人招了招手。
不稍片刻,一名青年便抱着本笔记匆匆进入审讯室内,站到金承顺身旁,只见对方舒展了下肩胛从椅子上起身,凑过来低声说道:「去核对一下七区分局和七区宿舍的监控,确认他刚刚说的时间点是否相符。」
「是。」青年恭敬道,说着又笑着凑近问道:「不过局长,晚辈能问您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我不就带你来这实习的吗?」
「您不是早已经从连兴杰的手机里查到通讯纪录了吗?怎麽还要问他?」
「哈哈,路金啊,我是在赌。」
「赌甚麽?」路金疑惑道。
金承顺笑道,拍了拍他的背:「赌他是个大嘴巴。」
路金见他这麽说,不禁露出有些难以理解的表情,可看对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却是配合上了他卖关子的节奏,笑笑没再问了。
不过两人刚没走几步,金承顺的手机便响了,见是从警卫室打来,便立刻接了上去。
「局长,有一个年轻人来把连兴杰接走了。」那警卫说道。
金承顺嘴角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回道:「知道了,等等这今天影像结束後帮我调出大门监控传上来,辛苦您了。」
「是。」
警卫答完,通话就挂断了。
「看看,这不是就奔着来接人了吗?」金承顺刚挂了电话,立刻转头和青年笑道:「现在啊,就等上钩了。」
路金抬眉道:「是华宗吗?」
「那得看监控b对才能确认,但也不离十了。」
「您是真怀疑他啊?」
「也说不上是怀疑。」金承顺轻笑一声,说着,往路金肩头上沉沉的拍了两大下:「只能说要是真的就正好抓着,要不是真的,就当抓了个挡箭牌吧?」
次日清晨,也就是七区分局风波的隔天,金承顺差去调查的人早早就前来了,见路金站在一旁,请示了下金承顺得到许可後,便直接开始汇报了。
「金局,把连兴杰接走的那个确实是华宗。」那人说道:「还有,您让我们查他背景我已经查到了。」
「怎麽样?这个华宗平常有跟甚麽人交际吗?x格如何?」金承顺问道,边接过那人递来的资料。
「宿舍里的同事对他的评价都蛮好的,这x格……就是对中原人说话做事都挺礼貌的,可只要一遇到东瀛人,就常常不理不睬甚至口出恶言,但实际上吧,行为也没太恶劣,可能就是看不太惯而已。」
「已归化的……呵,就这麽着急的想和自己祖宗划清界线吗?」金承顺冷笑一声:「没有前科,十五岁就转学自己到中原来了?这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往龙潭虎x闯,被东方介招进来後一直在组里实习……?喔,校园招才,还是用的已归化东瀛人专设保障名额,毕业後通过考试正式入职的,还算有点本事。」说着,边翻起手上资料:「看起来是挺正常,但没准这後面还有甚麽人掌着事,我记得那个高子禛也是东方介这同一组的,对吧?」
「是,但我去调查探过他们同组的一个叫吴龚的口风,他说华宗平时ai组里都很贴心,唯独对高子禛特别厌烦,有时候好像还会没事找碴一样,他说是因为东瀛人这层身分的关系。」
「东瀛……」金承顺思忖了一下,道:「华宗跟高子禛之前有过交集吗?」
「没有,华宗小时候生活环境挺单纯,也没什麽朋友,华宗母亲车祸早逝,之前是由叔叔华重天收养,但父亲身分不明,他母亲估计就是出去被人ga0大肚子了。」
说完,见金承顺没再问话,那人也默默守在桌前不吭声了。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纸页摩擦的声音,金承顺手上的资料翻着翻着就到底了,然而在翻完最後一页後,他的神情却有了些不解。
金承顺向那人摊了摊手上的资料,问道:「……只有这样?」
「您认为还有甚麽遗漏的吗?」
「照你刚刚那说法,华宗应该是很讨厌东瀛人的,而且巴不得自己t内流着的是我们中原人的血。」金承顺说着蹙起眉,质问道:「可理由呢?」
「理由……」那人挠着颈侧,也是副不解的样子,只能求助般地向旁边的路金投去询问的表情。
路金开口问道:「局长,你是想他可能是装的?」
然而金承顺只是眉头跳了一下,那人见状当即反驳道:「但所有人的说法都很一致,总不能这华宗从刚进分局里就装到现在吧?那分局宿舍里天天都混在一起生活的,装那麽久能不漏馅?」
然而金承顺只是瞅了那人几眼,没有回答。
那人被看的一阵不自在,路金便向他客气道:「要不您先去办公吧,局长可能需要点时间思考。」
「啊……是吗?」那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局长,我就先出去了。」
金承顺闻言点头,招手把他赶出去了。
待门阖上,路金立刻正se道:「局长,其实也有可能华宗只是因为想让自己不要再陷入那种人尽可欺的境地,所以才会跟着其他人一起骂吧?其实有挺多已归化东瀛人都是这样的。」说着,他面带微笑安慰道:「不过我觉得其实也可以不用太在意这点,您昨天不是说过吗?不过抓个挡箭牌而已。」
「但我们的打算和真实情况如何,是两样完全不同的东西。」金承顺十指交扣搁在桌上,沉声道:「要是华宗这通电话真是有意的,或是他背後真是有人主导的,那现在中原和东瀛两方贵族间的关系被ga0得这麽不清不楚,要铲除起来可不容易,而且如果那些人真出了这种反逆的想法,并开始付诸行动的话,那这次对我们来说,就只是一个开端而已。」说着,他越想越糟心,以至最後深深叹了口气:「唉,这样下去,好不容易稳定的社会又要开始动荡了。」
「那些个东瀛人,两千年前本就该灭绝了。」路金蹙眉道:「为甚麽当年东征後,老前辈们就是没有把东瀛人杀尽呢?这样不就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吗?」
「这……」金承顺闻言,眉头又深了些:「我只知道最後罪首程莹以血祭杀了族人、自伐谢罪,但之後发生了甚麽,史书只写了东征战後捉回流亡的东瀛残部,并以一洋之隔全数囚禁於东海瀛洲,其他的就没有细述了。」
路金噘了噘嘴:「不过……这些东瀛贵族的血真有那麽大威力吗?」
「当初程莹能用血祭使数千灵师当场暴毙而亡,这要是用在我们这边的人身上,你想那该是多大的威胁。」金承顺不禁叹道:「好在现在只要控制住jg神力,他们那些甚麽血的就都没作用了,所以前人才会用麒君印从出生起封住他们的jg神力,那印子可是纹上身就摘不下来的,就连剜r0u都剜不掉,也只有铁烙能稍微去除黑印的限制,不过也算是一辈子都当不了灵师了。听说一开始实行麒君印时,有东瀛贵族为了把麒君印搓掉居然还用刀剜自己的脖子,结果却发现每剜一层、那印记就会出现在下一层上,最後听说是因此发疯,把自己活活剜si了,那血喷的啊……」
「唔,真恶心。」路金听着想到那画面,不禁一阵反胃,蹙眉道:「既然他们的血那麽神奇,反正他们现在也受制於我们,为甚麽不乾脆拿来用呢?」
「哈哈,不错的野心,可惜会盟研究了很久还是实现不了,因为那些血只要一离主人本t,就跟普通血ye没两样了。」金承顺叹道,放下手上的资料起身绕出办公桌,领着路金就往门口走去:「走了,我们还要去找那位裴nv士聊聊呢,昨晚她直接被那少昊g0ng主夫人带走了,我都还没来的急了解这次李鹏吏受伤到底怎麽回事呢……」
……
也不知电话挂了多久,高子禛就这麽木木地站在那,一连搭过了好几站。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过能转站的地方了。
可高子禛只是瞅了车上的跑马灯一眼,看看这里是到了十二区的区域中心商圈,便随着人流刷了卡下车,沿着早晨的街道慢慢踱着步。
冬日的yan光洒在那俊秀的容颜上,却不禁显得有些苍白。
他走着走着,来到一栋百货大楼之前。
现下时间还早,而且本应该是上班的日子,百货里稀稀疏疏的没什麽人。
高子禛在外头呆了一下,便举步跨进大楼内。
他也不搭电梯,而是站到手扶梯上,等着那轮转慢悠悠的把自己送上去,然後再转到对侧搭上通往下一层的手扶梯,从一楼、二楼、三楼……七楼、八楼,他一来一去的走,眼神始终盯在自己脚前,似乎没劲提起过。
到了八楼,他走到对侧发现上到下一层的手扶梯没了,才抬头愣愣地盯着前方栏杆外的景se,然後回到刚才上来的位置一瞧,这才发现原来再上去就要到顶楼了。
高子禛站在地图前深x1了口气,顺着指引找到上去的楼梯通道,爬到最顶楼来。
一推开锈铁门,迎面而来便是顶楼呼呼灌进的冷风,他走上有些荒凉的水泥平台,回头弯下身确定了门锁结构後便关上门,往这空地周围边角嘎旯都检查了一遍,又确认都没人後,才在那没有护栏的水泥短墙上坐下。
脚下便是九楼的高度,地面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高子禛顿了一下,默默扯下口罩塞进包包底层,再掏出手机,向禹琰拨了过去。
禹琰这回终於接了。
然而没等他开口,对方却是先向他教训起来了。
我刚看到正想打给你呢!你昨天出甚麽事了?你传给我那讯息是怎麽回是?你大晚上的人怎麽还没回家?
「你这几天会在家里住吧?」高子禛垂眸问道,边在指间轻轻搓着自己的衣摆。
我不是一直在家里住吗?
「哦?那最近是怎麽回事?我要联络都连络不到人了?」高子禛说着,冷笑一声:「是我太纵容你,让你忘了自己甚麽身分吗?禹先生?」
禹琰撇了撇嘴:……抱歉。
「我一会过去拿行李,你最近就在家一个人好好住着。」高子禛的音se听起来b平常低沉了许多,还带着些许懒意:「我不知道东方介会不会问你,但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自己和他大哥又出了事,然後又把我赶出来了就好。」
禹琰脸se一瞬白了。
高……!禹琰正要开骂,可瞥了下身後的人群,深x1一口气,还是压低声音道:我他妈警告你,做人有点水准,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高子禛笑道,这麽两个字说着似乎有些轻挑,却怎麽也掩不了那一瞬从神se中迸发的支离破碎。
这麽说丢脸的可是我!我不管你想g甚麽!别把我绕进去!
「别把你绕进去?」高子禛冷笑道:「禹先生,我让你照做,连理由都给你想好了,这很难吗?」
你……!
「你把耳朵跟贞c一起丢了是吧?」
高、子、禛!禹琰闻言一震,怒意瞬间从舌尖窜了出来:我警告你!最好给我管好你那张烂不si的嘴!否则我现在立刻回家把你东西收拾了从窗口扔下去!
「……」
喂?喂!听到没有!
「你在哪?」
公司啊!不然呢?!禹琰简直快炸了,说话的音调又不自觉地高了起来,惹得一旁东方峙的小助理频频侧目露出唾弃的神情:我这一堆事情要处理呢!你非要在这跟我闹别扭吗?!
可高子禛也不管他,只淡淡地问道:「旁边人多吗?」
废话!
「呵。」意料之外的效果呢,太好了……
你笑甚……?!
嘟──
高子禛挂了电话,杜绝对头禹琰聒噪的怨念声,他望着眼前的景se,不禁觉得心头有些荒凉。
我会做那忠贞不二的猎犬,程和弈。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高子禛又在那坐着沉淀了片刻,才翻下矮墙起身离开。
他搭着公车回到七区,在附近早餐店随便买了两份白馒头和豆浆,便沿着原路折返回东方介家楼下。
大厅里,那柜台先生在这守了一晚上,不想这刚要准备下班又看到这个糟心货走着上来要电梯卡,都第三回了,忍不住就给他翻了个大白眼:「你怎麽又回来了?」
高子禛微微躬身陪笑道:「抱歉,我能不能麻烦您给我电梯卡。」
「怎麽着?你是那贵少爷保母啊?都在这过夜了?还要回来给他提早餐?」柜台先生说着冷笑道,边不屑地往他全身上下扫视了几眼:「你这东瀛人也是真会作贱自己,厉害,真厉害。」
可高子禛仍旧躬着身:「拜托了,再麻烦您一次。」
「切,行,反正叶先生说只要跟你有关,出事了都不关我的……」柜台先生嘴里碎念着,不以为然的夹着自己的包晃回柜台里。
然而那名来跟他换班的柜台小姐一看到高子禛那张早已摘下口罩的脸,却愣了好一会,等柜台先生绕进来要抓电梯卡时才反应过来,立刻把他拽进柜台的掩蔽後,凑上耳问道:「欸欸欸!这不是那个谁吗?」
「甚麽谁……?」柜台先生蹙眉不解道,说着便想抬头过去看高子禛。
「小声点!」柜台小姐又把他按回来,悄声说道:「你没看过新闻啊?」
柜台先生被她扯的踉跄了一下:「甚麽?谁啊?」
「之前会盟办交流宴的新闻啊!」柜台小姐继续按着他八卦道:「今年的交流员,穷奇高氏高子禛,听说还是个满嘴冷笑话的神经病,就不知怎麽给我们青yan东方二少爷捡走了。」
「啊……?」柜台先生闻言微微一顿,脸se骤白,看向高子禛的目光多了几分怪异。
而高子禛在一旁把两人的窃窃私语听的一清二楚,但也只能捧着那袋早餐、有些尴尬地在脸上挤出微笑。
──怎麽就成满嘴冷笑话的神经病了?
──哈,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差了。
高子禛见那柜台小姐抓着人喋喋不休聊得起劲,只得轻咳了声大步上前、靠着柜台向躲在下边的两人问道:「那个,不好意思,能麻烦给我电梯卡吗?」
柜台先生看着他似乎想开口说甚麽,可又有点犹豫,只能撇了撇嘴ch0u出电梯卡交过去,一路si盯着高子禛走到电梯前面,这才敢偏过头继续跟柜台小姐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高子禛懒得里他们背後嚼自己舌根,电梯门一开便走进往楼上搭去了。
回到东方介家门前,高子禛深x1一口气让表情缓和些後,又看了眼手机时间,再度上手按下门铃。
这回他并没有等太久,门便开了。
「组长,你吃早餐了吗?」高子禛说道,还是用那张标准的笑脸去面对从门後探出来的那人。
可东方介这回看向高子禛的脸se却带了点惊讶、甚至还有一丝退却。
「你……怎麽又回来了?」东方介扶着门轻声问道,低头瞅了眼他手中的早餐袋子便伸出手想接,可又不知为何一吓,立刻将手缩回去背在腰後,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高子禛冲他一笑,探手就要绕过他腰际往背後抓去。
东方介刚想扭身闪过,不想高子禛另一手突然将早餐袋往他怀里塞了过去,眼看那提着袋子的手握得越来越松、好像快掉下去一样,他只得急忙上前将那个袋子抱进怀里,高子禛便藉机抓住他藏在背後的那只手,探出修长的指节翘开他紧抓的拳头,将一张皱巴巴的便条纸从他掌心中拽了出来。
这一下直接将两人拉近至不过咫尺之距,东方介盯着那猛然朝自己面前凑进的俊颜,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耳根立刻就红了。
然而高子禛却没有退开的意思,反而直接用那捏着纸团的手背抵上他x膛、将人一步步推进门去。
东方介心思一乱、脚步也跟着乱做一团,踉跄了下差点往後摔去,高子禛眼疾手快揽住他胳膊往自己怀里带,等东方介在身前站稳後,才淡然地反手关上大门。
高子禛从东方介怀里提过早餐袋子,在他面前摆了摆笑道:「白馒头和热豆浆,因为不知道组长你ai吃甚麽,就先买了这个。」
东方介yu言又止,却看高子禛擦过自己一派自然地提着袋子就往餐桌走便默默跟了过去,待脸上的热cha0稍稍退去,心底的那份不安便重新升了起来,他咬了下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麽又回来了?不是说……」
高子禛搁下手里的袋子:「其实我本来想直接离开的,但我又想这样吊着你胃口好像不太好,毕竟你应该b我更紧张才是。」
东方介没有答话。
高子禛看他表情紧绷,柔声道:「所以我车搭到一半又回来了,想还是先跟你说清楚的好。」说着,他附上东方介双肩把他按到餐桌椅上坐下,自己回身对坐在餐桌前,在他犹疑的目光下淡定的分着袋子里的早餐,边问道:「组长,之前听林监察员说,你好像没谈过恋ai是吧?」
东方介闻言,接过馒头时用力掐了一下,不小心把馒头和塑胶袋压出了一个小坑,然後才迅速巴拉拨开袋口朝那香软的面皮上啃了口,有些别扭的应声道:「……嗯。」
「为甚麽没有啊?」高子禛说着拨开盖子,笑着抿了口热豆浆:「我们家组长长的也不错啊,就没nv孩子追你?」
「……我拒绝了。」
高子禛眉梢轻抬,温声道:「为甚麽不谈谈看恋ai?谈一谈学个经验也好啊,不然以後谈感情一陷进去就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只要一伤心就会疼进骨子里的。」
「……」东方介正se道:「我就只想跟一个人在一起过就好,要是怕挑错对像,那晚点谈就是了。」
──真糟糕,那你还是挑错人了。
「就这麽执着?」高子禛轻笑了下、眸光微狭,微微倾身向前,一手拖着腮,一手端着热豆浆,压低嗓音道:「组长啊,你纯情起来还是挺可ai的,跟昨晚那简直像饿了三天三夜的生猛形象真不一样。」
东方介噎喉里瞬间泛起一阵乾涩,当即别开眼道:「对不起……」
「没事,情到深处自然为之嘛,人生总有那麽一两回忍不住的时候,看在你当时不清醒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高子禛调侃道,但随即又歛起了玩闹的神se:「不过组长,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每个人对喜欢的程度都是不一样的。要是我把ai这个词当作是b喜欢更进一步的说法的话,即便是你现在这样,我也不敢替你肯定这一定就是因为喜欢上了谁,更别提是要照你刚刚说那种所谓的ai。」
「我……」
高子禛抬手打断了东方介的话,续道:「人都有冲动的时候,你不能保证自己这一回的喜欢,是不是像小孩从橱窗里看到玩具车一样突然扬起的激情,更何况你昨晚还是处於那种状况下,即便你接下来的反应很像是因为自己的感情而羞涩,但那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害羞,却刚好被你误认罢了。」
东方介闻言垂下目光、不发一言,神se中泛起几分失落。
高子禛看他绷着张脸,不禁轻笑出声,然後在对方愕然的表情下喝了口手上的豆浆,道:「所以组长,我想先跟你相处一顿时间,先测试一下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相处?」东方介疑道,但本来灰暗的目光中似乎纳进了些许光亮。
「对,不是像现在这样上下级,也不是东方二少爷对穷奇高子禛的关系,而是处在一个对等的地位上、做为朋友先相处看看。」
东方介陷入沉默,只是盯着高子禛、慢腾腾的啮着嘴边的包子皮。
「怎麽样?」高子禛问道,见东方介面带犹豫,又补述道:「至於甚麽身分悬殊、长辈不允、八字对不对盘的烂俗问题,这些我们之後再考虑,先把本身的感情给弄明白了,行麽?」
可不想东方介却只试探道:「那……你对我,有过感觉吗?」
──还以为在犹豫甚麽呢,原来只是感觉吗?
高子禛轻笑道:「老实说,我一开始看你就只是个可ai又敏感的弟弟。」说着,见东方介闻言有些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又g了下唇:「但现在我也不知道了,要相处过才知道。」
「嗯……」东方介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我甚麽时候敏感了?」
「你不敏感吗?」高子禛轻笑道:「是谁在查梅英案的时候黑着张脸把我拉出去,还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甚麽不要试探、不要装模作样、有话直说的?你当时还敢嫌我敏感呢,也不想想到底谁敏感。」
东方介把嘴埋在包子里,嘟嚷道:「那谁让你一开始要先装成那副样子……」
高子禛隐约听到对方在嘟嚷甚麽,便挑眉道:「你说甚麽?」
「没事。」东方介有些赌气道,又灌了一大口手边的豆浆,结果因为太烫又吐着舌退了回来,默默把那杯豆浆放回了桌上。
高子禛见到他的反映,眼底终於浮现出了点笑意,只是又立刻被黑沉的暗流给没了过去:「小心点,昨晚都咬肿了,你这要是再烫上一回,那不得跟在脸上挂两条香肠一样了。」说着,他垂下眸光道:「啊对,我这几天可能要再麻烦你一下。」
东方介正嚼着馒头,只疑了一声道:「嗯?」
「因为你大哥和我哥两个……又出事了。」高子禛说着突然沉下脸se,只是b起上回的愤怒,这次明显多了种无奈的感觉:「哥又把我赶出来了,说是不想和活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我要是没找着住的地方,那可能得像上次一样睡在禹琰车上,可如果进不了家门,现在又不能上班,那我一整天就要麽在车上过,要麽就得在外面流浪了。」
东方介一顿,本要说甚麽,可又闭上了嘴。
「所以我想,能不能在你家借住几天?」高子禛续道,轻叹了口气:「具t要多久我也不清楚,毕竟要等禹琰气消。」
「……你想住多久都没关系。」东方介沉声道,面se上带着点自责:「有甚麽东西你要是想用甚麽就用,随意就好。」
「谢了。」高子禛无奈的笑道:「我就等等先回去把行李偷渡出来。」
「那我载……」可东方介还没说完便被现实噎了一下,只得抿了抿唇,沉声道:「我在家等你。」
高子禛闻言目光一瞬柔了下来,连带语调也轻了些:「没事,搭公车很快的。」
可话刚说完,他便自己顿住了。
片刻後,只见他突然在嘴角摆出g人的弧度,伸手越过桌面、附上东方介脸颊,用指腹贴上他鬓边乾爽的发丝,轻r0u慢蹭的安抚了起来。
东方介感觉一片暖和倏然贴上自己耳侧,不由一顿,瞳孔微微放大,连嚼着馒头的嘴也一下放缓了动作,他细细感受着高子禛指尖的温度,心中却有些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别开他这突然过分亲昵的触碰。
可不知是不是见他没反应,高子禛更进一步倾身向前半倚上桌面,指尖直接往东方介耳後蹭过去、轻轻捏上那发烫的耳廓。
东方介这下整个人倏然一颤,而那手似乎也跟着这反应满意地收了回去,他眼看见高子禛将手撑回桌上、嘴边漾着一抹邪笑,正盯着自己一口又一口乐呵呵地喝着他的豆浆。
东方介瞬感脖颈一片滚烫,正带着些难为情和困惑想问话时。
突然,玄关处传来一个喀答声,大门倏然开了。
高子禛瞬间冷下眸光,朝大门抛出一道y寒的视线。
东方介见状一机灵,放下包子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直奔到大门前扳住正要敞开的门板,把提着一带食物正要进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不过那人一看是他,便立刻放下心道:「二少爷,原来您已经清醒了啊?」
「嗯。」东方介冷漠的应了一声,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食物袋子道:「食物给我,您回去吧。」说着,匆忙就要关上门。
不想高子禛突然走近,拨开东方介的手直接将门打了开来。
「!!!」东方介被这举动吓到,忙按住高子禛的肩就要把他往门後塞回去,像极了个偷买心ai玩具不小心被撞见的孩子。
然而那人已经看到了,便疑道:「这位是……?」
高子禛安抚似的拍了拍东方介按在自己肩头上的手,重新从门後走了出来,礼貌微笑道:「您好,我是高子禛,是二少爷在分局里的组员。」
那人眉头一蹙:「原来是高先生,听说你昨晚已经来探望过我们二少爷了,可怎麽现在还在这里?」
东方介闻言一急:「他……」可话还没出口,便被高子禛轻捏了下肩膀、安抚着把话噎了回去。
「能不能替我转告你们夫人,如今二少爷在家休息不便出门,我想留在这照顾他。」高子禛转向那人道。
那人自然瞧见了两人间的小动作,警惕心骤起:「这是我们少昊g0ng的责任,你请回吧。」
「那就麻烦您留会步,我现在就打给夫人徵求她的许可。」高子禛泰然道,也不等那人应答,就直接向东方介摊出手笑道:「组长,你手机里有夫人的电话吧?能不能借我打一下?」
「啊,有。」东方介忙从口袋捞出手机,解开密码递到高子禛手上。
「谢了。」高子禛接过,点出联络人眼疾手快寻得电话立刻拨了出去。
电话刚没响几下,就立刻接通了。
介?怎麽打来了?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吗?对头是叶佳兰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夫人,我是高子禛。」高子禛答道:「二少爷的情况非常稳定,现在刚好您的人送吃食过来了,您要是担心的话也可以向您的人确认一下我说的是否属实。」
……叶佳兰沉默片刻,道:把电话给东方介。
高子禛闻言立刻将电话压上东方介耳侧,东方介朝他送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见他点头後才自己端上手机,答道:「妈。」
可随即,一声怒斥几乎要从电话里头炸了出来。
你在g甚麽!高子禛大早上的为甚麽会在你这?你懂不懂避嫌啊!我让你呆在家里是不想你再给我添麻烦,可你这还直接给我把一头贼狼引回去是甚麽意思?叶佳兰破口大骂道,连呼x1的幅度里都包含着颤抖的怒意:我告诉你,叶商昨晚私自放行我已经罚过了!我是不允许的!你给我把他赶出去!现在立刻!
东方介倏然垮下了脸:「……哈。」
东方介!你听见没有!
「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你……!
东方介黑着脸将手机从耳侧ch0u开,用力地戳下屏幕挂掉了电话。
高子禛手刚要去接,看见他居然直接把电话挂掉就愣了一下,刚抬头见到那张闷着一大gu子气的脸,东方介手机又响了。
东方介翻起手机一看是叶佳兰,根本没等其余两人反应就手快把那电话滑掉了,然後抬头深x1了口气压下火,向那人说道:「老魏,您还是回……」
铃──!
可这回换老魏的电话响了。
东方介看老魏连忙接起电话,只得抿了抿嘴没说甚麽,可手上却抓上高子禛的胳膊默默地把他人往自己身後带。
「夫人。」老魏接起电话,边听还连连点了好几下的头,边答应道:「是,对,二少爷就在旁边,您放心,少爷jg神状况很正常……啊,好、好的。」说着,他拿开耳边的电话探了下脑袋,上前往已经被东方介拽到身後的高子禛手上递过去。
东方介本想中途拦截却被高子禛挣脱,只见高子禛双手往那紧绷的肩头上捏了捏,然後探出去接下老魏递来的电话,顺手按开扩音,往里头答应道:「夫人,我想您应该可以相信我了。」
……你想对介g甚麽?
叶佳兰的话就这麽准确地传到了现场三人的耳中。
老魏没想到他会开扩音,不禁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这位素未谋面的穷奇少主,想他这会是甚麽意图,而东方介倒是没坚持把高子禛往自己身後塞了,反倒侧耳细听起交谈的内容。
「我想这几日先暂时留下来照顾二少爷。」高子禛泰然道:「反正现在分局也不允许东瀛人入内,我没有事情正好能来陪一下二少爷,如果有甚麽需求,我也能第一时间帮上忙。」
凭甚麽?叶佳兰冷声道:我可不想让人议论我儿子天天跟一个东瀛余孽混在一起。
「夫人,我是下人,他是少爷,是我来帮忙也是我伺候的他,这种情况很正常,也不只其他人有过,甚至连大少爷身边也有一个禹琰总这麽替他照顾着的。」东方介闻言眉头不由得蹙了一下,却见高子禛依旧神se自如道:「况且有我在,二少爷的病情才能更快稳定下来,也算是减少了您忧心的因素,不是吗?」
别自以为是了,介他本来就好的很快。
「是吗?」高子禛正se道:「一般情况下,让手下拿着张万用卡随便进入主人的屋子是十分不妥当的做法,除非有特殊情况,我想要不是您预估这会二少爷jg神状态还没恢复,是不会这麽放任下人随意进出二少爷住所的。可这样做您难道就真的放心了吗?在怎麽说也是手下而不是自己人,不是吗?您要知道,有时候害了自己的往往不是敌人,而是那些碰到诱惑就临阵反水的手下,要是别人知道了二少爷的事情,那您觉得现在会是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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