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22春节特集】花火贺新岁(下)(6/10)111  纯情怪与讹言jing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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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

一旁的老魏闻言一颤,默默将一直握在手上的万用卡收回k口袋里,而电话那头的叶佳兰亦没有任何回答。

高子禛停顿片刻,又续道:「夫人,我不求多的,我只求在这离乡背井还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而我在这选择了二少爷做我的後盾。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清楚二少爷的病况,但要是您现在赶我走,他又不行了怎麽办?」说着,高子禛贴近手机叹了口气:「就一道门,您也没拴着他,普通人可能真冲不出去,但灵师可就不一样了,您也知道,他很容易被刺激,他今天可以为了这一件事执着,那改天就可以再为另一件事执着。现在正好有我能稳定二少爷的情绪,而这就是我能和他好好相处的唯一筹码,这个筹码下去要是赌对了,也许还能更进一步改善二少爷的病情。」说到这,高子禛的语气又稍重了许多:「毕竟就中原这里,我是不清楚还有没有甚麽特殊的方法可以治疗二少爷的这种疾病,可按照我们东瀛遗族古传的办法,虽然不保证,但还是有希望可以根治的。」

东方介在旁闻言一愣。

根……治?他这个病,自己连病源在哪都有些不明不白的,要怎麽根治?

可两人怎麽也没想到,叶佳兰沉默一阵後,居然真的松口了。

好……行,但你要是敢耍甚麽花招,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明白了,谢谢夫人。」高子禛笑答道,那电话随之被挂断,他将手机还给老魏,老魏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眼神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这名容貌俊秀东瀛青年,见他笑盈盈的向自己说道:「您刚刚也听到了,既然夫人同意这事,那您今後也不必再来了,我会照顾好二少爷的衣食起居。」

老魏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目光审视的往二人脸上扫过,可他这麽一看又让东方介心头警铃作响,把高子禛往身後护了过去。

老魏见状蹙了下眉头,却只是轻叹一声:「我知道了。」说着,向东方介轻轻颔首,便按下帽沿离开了。

东方介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转角,这才松了口气关上门。

高子禛在身後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有种看不清的情绪,却只是在他转身的那刻默默走回餐桌前坐下,用听似愉悦的笑音道:「行了,人都走远了,过来吃早餐吧。」

东方介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回来坐上原位、拿起包子,沉声道:「……其实你不用这样,就算有了感情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这麽迁就我的。」

「谁说我迁就了?」

「啊……?」

高子禛一派自然的嚼着包子,轻笑道:「刚刚那种情况,难不成你让我说因为你们家二少爷不小心ai上我了,想把我留下来亲近亲近吗?」

东方介闻言脸又红了:「我……」

高子禛也不等话说完,直接端着他的手把包子往他嘴里塞过去:「快吃,再罗嗦该凉了。」看他乖乖嚼起手里的白馒头,便笑道:「我等等回去拿行李,算上整理和来回的时间可能得要一上午,你有没有想吃甚麽午餐的?或是有没有想要甚麽零食?我回来时会经过超市,甚麽都可以带,或是你想吃我煮的也可以,不过我得先买食材回来,看你这台面上好像连调味料都缺。」

东方介思忖了一下,问道:「你会……煮甚麽啊?」

「想吃我煮的?」

「嗯……呃,算了,没关系,我不挑,甚麽都行。对了!那个……」东方介说着突然想道甚麽,他从沙发上外套口袋里捞出自己的皮夹,从里面ch0u出一张卡坐回来,往高子禛面前递去道:「这卡给你,身分我都登记好了,在我名下。」

高子禛接过卡,看着上面自己的照片抬眉问道:「你甚麽时候去办的?」

「就……之前的时候。」东方介见他翻到卡背面,将那张黏着块放着晶片的小圆盒子的便利贴撕下来,又道:「那是用来监测卡片动向的晶片和密码,你自己留着。」

高子禛看着那块晶片一顿,笑道:「好,谢谢。」

东方介见他冲自己笑,心头愉悦也不禁跟着g了下嘴角,连啃起馒头的动作也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高兴。

可高子禛盯着他,自己脸上浮起的那抹笑意却显得更加虚浮。

单纯真好,不用想中原和东瀛的纠纷,不用想少昊g0ng少爷的职责,不用想世事时局如何变迁,不用想如何利用如何做作,可以为了一只小燕子就随便的变成那副六亲不认的任x模样,不计後果。

东方介,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你知道吗?

不过也很容易掉进圈套里面就是了……

高子禛看着他,违心的笑了一下。

虽然有些愧疚,但庆幸的是,此刻他还看不出他暗藏在眼底的残败不堪。

自己好像,也曾经这麽样过呢?

多年前,东海瀛洲。

复东是一所合并大校,虽然占地面积非常广,然而这只一个校园里就包含了三个部门──小学、国中、高中,也就差没幼稚园和大学,不然求学的都能直接在附近定居住上十多年不是问题,同班同学都能混成老邻居了。

一般东瀛人士若要出人头地,在东瀛本岛便仅此一间学校,这里除了校长和一些重要g事以外,学生们左颈上大部分人都还带着那块从出生起就烙在那的黑印,有些是因为还怀着一分傲骨、有些是因为无可奈何、有些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还能归属的地方。

而至於老师之中,虽然因为被强制要求,那黑印已经被铁烙的伤痕取代了,但有些人刻在骨子里的意志,却没那麽容易被消弭。

不过正因如此,至少在别的学校里作为霸凌手段的「按黑印」,也就是在受害者左颈上用黑笔涂鸦,在这复东是绝对见不到的。

夏日炎热,中庭的老榕树枝叶正茂,圆小的果实哗啦啦掉了一地,走过路过不小心踩了几下,前一节课刚扫好的地又沾上了一堆烂果,外加天上下来几滴小鸟白se的赠礼,又再一次成就了扫地同学将要面临的苦难。

课上,老师讲话的声音温温的,少年的眼皮禁不住的越坠越低,最後那本是用来支撑在头侧不让打盹的手,直接变成了遮蔽yan光的最佳掩t,轻轻咚的一声,少年前额直接从双臂落下、栽到书本上。

他两手自然抱上後脑,绵长的呼x1声接着从桌面上传了出来。

动静并不大,也没什麽人注意,只有他後座的那名少年看到偷笑了一下,又继续埋头往自己课本上的nv作家像画胡须去了。

台前老师讲课讲到一半,发现没有人要回答自己问题就转回头去,放眼一瞧就看见少年早已经趴在那不知梦几回周公了,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用粉笔指了下少年旁边的同学道:「你,帮忙叫一下。」

「喂……喂高子禛,老师叫你。」那人压着嗓小声唤道,见少年还是没反应,便直接往他肩头推了过去。

高子禛浑身一颤,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睡眼,抬头见状一愣,猛地从桌上爬起来抹了把脸,忙站起身向台上的老师陪笑道:「周老师……」可余光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便禁不住害臊的朝看着自己的众人灿烂一笑。

周文渊敲了下黑板把注意拉回台前,蹙起眉教育道:「高子禛,这是课堂,不是你睡觉的地方,听到了没有?」

高子禛低下头道:「抱歉。」说着,这才发现自己嘴角还挂着条口水,忙地抬手擦了擦嘴角。

周文渊见状嘴上啧了一声,却又不禁轻叹了口气:「你平时明明表现都不错的,把自己最近的作息调整一下,课业别落下了。」

「是。」高子禛陪笑道,说着直接端起桌上的笔和课本,往教室後方指了一下:「不然我到最後一排端着课本听您上课吧。」

「这……」

「不然我怕我又睡着。」高子禛0着自己後脑尴尬道:「我虽然脸皮挺厚的吧,但这样挂着口水被叫起来多少还是有点丢脸……」

此言一出瞬间引发全班的哄笑声,周文渊无奈地笑了一下,嫌弃似的摆了摆手,把他赶到後面去了。

下课後,高子禛刚起身,就被周文渊叫上拉出了教室外。

周文渊半倚在栏杆上,用手中的点名板朝跟来的高子禛头上敲了一记道:「你最近是怎麽了?」

高子禛一手cha着口袋,一手0着脑袋笑嘻嘻的道:「您也知道的……」

「你得尽量打起jg神上课,这不只是观主的要求,也是做为学生对自己的要求和态度,知不知道?」周文渊词严se厉低声教训道。

「但我要是现在不尽快练好的话,戚爷和nn他们就得再多受苦。」高子禛稍稍歛起了嘻笑的神se,沉声道:「他们年纪大了,再经不起这种折腾的。」

周文渊瞅了眼高子禛左小臂上的无数个细小的伤口,又看他神se微暗,便蹙眉道:「唉,要是高敬还活着那该多好……」说着,又叹了声道:「我知道你要忙这忙那的忙不过来,但你至少也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睡觉,你要是不好好休息,训练效率更差知道吗?」

「行了,我知道了,您别老担心我,我哪一次失误过了?」

「还别老担心你,你从小学起就没让我放心过!」周文渊边说边敲着栏杆道:「观主让我照看着你,打国小我就是你班导兼历史老师,我认识你小子那麽久,你心里那些小算盘我可都0的清清楚楚的,每次看你冒险我都怕你哪天摔下来把我一起压si!」

高子禛见他这副气愤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那真要那样您就将就点,去地府里给我讲课呗。」

「让你笑!」周文渊瞪了他一眼,轻叹道:「总之你现在就给我好好尽你学生本分,大人的事就让大人c心去。」

「我本分一直都进的很好啊,您看我之前的考卷分数不都还行吗?」

「甚麽还行?本来都九十几的都掉到八十去了!」周文渊说着还激动的拍了拍手上的板子。

可高子禛却仍一副理直气壮道:「那不是都还八十五以上嘛!」

周文渊闻言差点没拿板子往他头上扒过去,但想想也是无奈,便只轻啧了声叹道:「你啊……」

「您别再叹气了,运气都要叹没了。」高子禛笑了笑,眼神中似乎散发着灿烂的光芒:「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上复东的,观主可说了要我去读药理呢,我不会让他失望。」

「你自己知道就好。」周文渊感叹道:「想当初我也是复东财金出来的,指不过被派去念了教育学程。」

「您不是自己选的吗?」高子禛疑道。

「当然不是,年轻时候冲劲足,满脑子就想去做那些危险的情报工作,怎麽会想做这老站讲台、坐办公桌的差事?」周文渊笑着摇头道:「可其实我的路打从一开始就被决定好了,就是命吧,突破不了就是突破不了,只能被派来这当历史老师。」

高子禛看着周文渊思忖了一下,轻声问道:「那……要是之後有机会的话,您会想去前线吗?」

周文渊轻笑道:「如果观主有需要我会去的,但如果自己选的话不会。」

「为甚麽?」

「现在也四十出头了,对功名利禄的没那麽大意见了,我啊,只想好好教育你们这帮熊孩子,早点出人头地,为我们东瀛争争光。」周文渊深x1了口气,叹道:「这些年啊,经历了那麽多,也开始ai教书了,虽然你们这些孩子总让人费心,但我甘愿。」

然而高子禛看他释然的表情,却别过头嘟嚷道:「当老师有甚麽好的……」

「哈,你可能感觉不出来,但只要当过你就知道了。」周文渊拍了拍他的肩,背靠上栏杆、看着中庭里的那棵大榕树道:「老师就是个专门传道授业解惑的职业,为了解决学生的疑问,我得花时间充实自己,让自己学的饱满了,然後才能将这些知识传给你们。做了老师後,你会发现有些学生就是特别不一样,为了因材施教,我还得寻找不一样的教学途径尝试去驯服你们这些野孩子。天底下这麽多未来的人才,但有的擅长这个,有的又擅长那个,我要尽最大的力气,去让你们每个人好好发挥自己的潜能和特长。」说着,他脸上浮现那承载着骄傲的微笑:「要是你们成功了,那些从你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辉里,就好像还参杂了那麽些我的汗水和努力,就好像是自己的努力无形之中被你们给肯定了一样。」

高子禛回过头,看着那张似乎在焕发着光彩的表情,不禁一愣。

「你要是以後毕了业,成功了,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我啊!」只见周文渊面带微笑,轻轻捶了一下高子禛的x膛道:「我得把你带在身边往校长室门前给他转上一圈,让那老头好好看清楚谁b谁优秀来着!」

高子禛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那您要是把老头气出心脏病来,我可不负责啊。」

「放心,我周文渊给你扛着!怕他!」周文渊朗笑道,好像他心中永远都是那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串急促的钟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周文渊探头往教室里的时钟瞥了一眼,便从栏杆前起身道:「行了,下一节文老师的课好好听,上课都没人里他已经够郁卒了,要是连你都睡了的话,他可是会很难过的!」他说着,边走边往後向高子禛挥了挥手。

「遵命啊老周!」高子禛笑喊道,这声音传的满走廊都是,弄着周文渊走到一半又转回来给他发了一记眯眯眼警告,才回头继续走回他的教学楼去。

高子禛目送周文渊的身影远去,站在原地待了好一会,直至见到文老师大老远朝这走来时,才反应过来连忙窜进教室里上位置坐好。

放学後,高子禛和三两个同学一路从教室门口打闹下来。

然而高子禛刚出了一楼梯口後便停下脚步,正要开口其中一人就立刻笑问道:「你今天也要去接那个弟弟吗?」

「嗯。」高子禛答道:「今天没我陪你们回家,小心别被人欺负了啊。」

其中那少年cha着腰满脸自信道:「谁会被欺负?我拳头可y着呢,那帮中原人想惹事也得看爷爷我脸se!」

另一名少nv闻言却直接白了他一眼:「谁看你脸se?哪次不是子禛出马你才没挨揍的?」

少年扭头朝她吐了下舌头,在少nv发难前抢先问道:「话说小学部下课时间不是都b我们早吗?这麽长时间你弟在外面不会有危险啊?」

高子禛挑眉道:「谁像你们一放学都出去浪的?人家可安分了,下课後都会待在图书馆乖乖等我。」

少年噘了下嘴道:「那还不是每次都你带头的?不然我可是三好学生。」

高子禛不屑地轻哼了声,挑着自己侧背包带疑道:「你哪三好了?」

「当然是……」

「好se、好斗、好油腻。」少nv抢道:「哥你就这三好,帮你讲完了不用谢。」

「喂!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血亲!大猩猩你这话对得起你亲哥吗?」

「魔鬼毡!我他nn的叫钱星星!」

「我乃天生尤物钱瞻大少爷,妖nv猩猩切莫……」

「略略略──!」

不想钱瞻一句话还没说完,钱星星就朝他奋力吐了下舌头直接打断他的话。

顺便……喷了点唾沫星子到他脸上。

「噗!大猩猩你淑nv吗?还喷口水!」钱瞻往後直蹦了几大步,边嫌弃的拿袖子抹了好几把脸。

见钱星星闻言傻在那,两人一人一边僵持着,高子禛0了0鼻子连忙抓紧背带转身逃离现场,边往身後喊道:「你们继续啊!我走了!」

「子禛掰!」钱瞻刚抹完把脸立刻朝高子禛打了个手势送他,然後扭回头继续和钱星星扯着嗓门较劲道:「大猩猩你看看人家!人家没血缘关系的都那麽亲!你看看你!对亲哥吐甚麽口水!」

钱星星闻言脸立刻就红了,抓起书包就往钱瞻头上打过去:「你、你、你闭嘴!谁吐你口水!我是吐舌头不小心喷……!」

高子禛从高中部楼区出来,一路经过了国中部和c场,来到另一头的小学部楼区,他顺着花园穿过教学楼,来到靠着後门附近见的图书馆前。

他刷了自己的学生证进门,一路来到三楼的阅览室。

高子禛往周围扫了几眼,一边走过晃过好几列书架,然後来到窗边,见到那个熟悉的位置。

窗边,一个男孩静静地坐在那,手下压着作业本,正提笔沙沙的在上头写着甚麽,而他对面坐着一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手上正用涂鸦纸摺着他的纸飞机。

高子禛缓步蹭到两人身旁,突然从文静男孩背後出声道:「小祖。」说着,又看向对面玩纸飞机的男孩:「小宗,你也在啊?」

小祖闻言瞬间睁大那双水灵的眼,带着欣喜轻声道:「哥哥。」

「禛哥你好啊!」倒是对坐的小宗一点没顾忌这是在图书馆,招呼打的那叫一个响亮。

「嘘──小点声,别人看书呢。」高子禛忙把食指放到唇前轻声道:「你俩今天又坐回这个位置上了啊?」

「嗯,因为这样你b较好找。」小祖眨巴了下眼睛道,看着高子禛的眼神一直是闪亮亮的。

「哼哼,乖。」高子禛笑着0了0小祖的头道:「一会我带你回家,今天禹琰说是教授找他做专题所以会晚一些,我们等他回来後再送你回观里去。」

可小祖却嘟嚷道:「那……那反正也晚了,我今天不能住你们家吗?」

小宗在一旁见状,突然抱起臂一副小大人样怪腔怪调的调侃道:「唉油~方祖是兄控,天天扒着我禛哥不撒手喔~」

小祖闻言脸一红:「华宗你……!」

「行了,小宗你别闹他。」高子禛说着拍了拍小祖的头,可下一秒立刻伸脖子往小宗那凑过去故意道:「你知道我们家小祖脸皮薄,别说这麽明白嗯?」

「哥哥!」小祖气恼道,伸出手掐了下高子禛的胳膊。

「好好好,你不是兄控,我是弟控得了吧,是哥哥的错啊。」高子禛忍着笑拿下他的手摇了摇,又转向小宗问道:「小宗,一会华叔来接你吗?」

「对啊。」

「那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陪你在这等?」

小宗咧着嘴笑道:「不用!我华宗是谁!天王老子下来我都不怕……!」

「嘘──!说了这里是图书馆。」说着,高子禛伸手捏住那两片小薄唇一压,小宗的热血瞬间被掐灭在了口腔里,他往後挣扎开那如钳子一般的大手,看着高子禛的眼神那叫一个委屈。

高子禛看着他不禁失笑,便也伸手0了0他的头道:「那我们走了啊,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禛哥掰,小兄控掰。」小宗轻声道,说完顺便朝小祖做了个鬼脸。

小祖本来被高子禛牵着走,闻言回头朝他羞恼的噘了下嘴,然後便抓着高子禛的手拉上他往图书室门外气冲冲地离开了。

两人从图书馆出来,沿路从後门离开学校。

现下是国高中放学时段,路上b小祖人高马大的学生多了去了,也不只有东瀛人,高子禛默默把小祖牵过来安排在大路内侧贴着自己走,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一点都不敢松懈。

小组这一路上也没敢说话,就只是憋着张小嘴,没被的牵住的那只手紧紧的摀着自己的耳朵,他低下头、跟在高子禛身边快步走着,每到要过马路不得不停下时,高子禛就会把他揽到自己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护住这微微颤抖的小身板,任由四周不善的目光频频扎在自己身上。

东瀛崽、东瀛狗、恶魔的孩子……

会盟为了对东瀛人成功实施「感化政策」,可以说是下足了苦心,他们用一些优惠手段说服一些中原人士进驻东瀛,想用时间慢慢同化残暴的东瀛人,而至於那些随着中原人士而来的他们的孩子,会盟非常乐观的认为同年龄层的同伴关系是一个很好的感化方式。

但他们错了,错在从一开始就往东瀛人脖子上加黑印,错在从一开始就分配好了东瀛人的未来,错在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以施舍的角度去对待一名本来普通的人。

会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平等,又凭甚麽让东瀛人信服他的管制?

两人一路沿着大马路走回社区中,高子禛迅速推开社区铁门阖上,将外头的危险暂且隔绝了开来,这才感受到身边牵着的小家伙身t正止不住地打颤,那压着耳朵的手都快把脸压出皱纹了,小祖微微屏息紧闭着眼,似乎还身处在恶意的囹圄中。

高子禛轻拍他的背转到他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轻声安抚道:「小祖,我们回到社区了。」

小祖闻眼睁开眼,连连深x1了好几口大气,高子禛一直不停地轻拍着他的背,直到那喘息逐渐平稳下来。

小祖稍微缓过一口气後,才道:「……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甚麽?」

「住家里。」

「喔。」高子禛笑道,上手捏了捏小祖的脸:「可你没带衣服来啊,你睡觉穿甚麽?」

小祖面颊微红道:「我可以跟你们借啊!班上同学去别人家里住也是跟人借着穿的!」

「哈哈,你们那是因为都是同学,身板都长得差不多可以借着穿,我和你禹琰哥两个都一米七八的,要是把衣服借你,穿上去估计都能当移动式扫地工具人了。」

「可我又不矮!」小祖反驳道。

高子禛看着那生气的小脸无奈的笑了笑,说实话,小祖在同年龄孩子里是矮了许多,跟小宗b也是差了半个脑袋有,而且上回看他在全班照片里站第一排中间那个就知道了。

看看能不能上国中後多补点钙,把身高补回来吧……

「那你肩宽也不够长啊,来,你看哥哥在你面前。」高子禛说着向小宗张开双臂环住他,双手交叠在他背後挥了挥道:「你看看,哥哥都能抱下两个你了,你说要是哥哥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会不会变成露肩了?」

「……」小祖微微噘着嘴,没有答话。

高子禛思忖了一下,边笑边蹲着背过身去,扭头朝小人儿往自己背上招了招道:「不然作为补偿你给哥哥惩罚,背你飞上去好不好?」

小祖这会终於转过头了,嘴里嘟嚷道:「……哥哥你好幼稚。」

「来嘛,上来!哥哥都准备好了!」高子禛说着,又往两边朝他滑稽的摆了摆手,小祖见状嘴角不禁扬起可ai的微笑,从鼻子里哼了声气後乖乖把自己赖到那片结实的背肌上。

高子禛微微一笑,将那两条细胳膊环到自己脖子上抱紧,然後双手往後背上他、边起身边把他往上垫了垫,笑道:「抓稳了啊!百里加急送货喽!」

「哇啊──!」小祖惊呼一声,忙地前倾抓紧高子禛,飞一样往所住的那栋公寓楼奔了过去。

自从高子禛和禹琰被从禹家带走後,虽然袁修还是会偶尔照顾一下二人,但事实上,为了要避免串通东瀛贵族的嫌疑,他不能这麽正大光明的把两个孩子放在自己家里,所以刚带回去没多久,禹博焕就帮忙找了间学区内的双人公寓,把两个孩子安排了进去。

当时高子禛的年纪十岁不到,禹琰也才刚上国中,但禹博焕似乎有些安全x上的顾虑,所以并没有给两人请保母之类的去照顾,只有放些自己人在公寓周围随时保持警惕。

可说需要人照顾吧,其实两人当时也已经可以做些简单的事情和家务了,而为了安全起见,两人的午餐在学校是被暗桩把控着,而晚餐则是下课後相约到禹博焕认识的一个东瀛人的店里去解决,生活圈基本上只有在家和学校往返。

不过自从高子禛上国中开始,俩人基本上都不常待在一起了,毕竟课堂时间不同,也都各有各的社交圈,而且程和弈大概是认为他们已经能自保了,想尽早锻链一下他们的自理能力,所以生活圈限制一下被放的非常宽。

高子禛记得自己国中时,有一回回家路上被无所事事的街头恶霸围堵,由於程和弈告诫过除非真的要命了、否则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jg神力,所以他只能跑着给人追,结果後来跑一跑……人虽然是甩开了,可自己也迷了路,手机在途中也摔坏了联系不上,所以只能顶着黑夜、带着满身的摔伤往周围一条条的找路,一直到快早上才好不容易回到社区公寓门口。

然而他刚到,旁边突然就出现一圈自己人围上前问安,高子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迷路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跟在附近、一路看着自己狼狈回来。

至於袁修他还是只能用闲余偶尔去探望一下两个孩子,且越到长大基本上已经完全放生他们两个了,本来一周还会来个三两次的,现在基本上变成半个月来三两次了,其他都是用简讯或电话联络。

高子禛一路背着小祖上到三楼,最後是因为旁边路过太多人,小祖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才嚷嚷着让高子禛把他放下来,拉着他正常搭电梯上楼去。

两人回到家门前,高子禛掏出钥匙开了锁,领着小祖走进黑漆漆的屋内。

屋内的格局就一个和客厅做在一起的厨房,两个单间分别是高子禛和禹琰的房间,外加一间厕所兼浴室,虽然b不上禹家舒适,但至少还算是个能自由运用的地方。

「小祖,你一个人在客厅好好待着啊。」高子禛进屋後照顾小祖坐在客厅桌前,替他拿下书包靠在客厅桌脚边叮嘱道:「哥哥要回房间忙,你如果没事的话尽量不要进来,但要是有甚麽急事立刻敲门叫我,或你直接推门进来也行,哥哥不锁门的。」

「嗯。」小祖点了下头,往常一样从书包里拿出画纸和铅笔涂鸦了起来。

高子禛见状问道:「你作业做完了啊?」

「都做完了!」小祖仰着脑袋自信地向高子禛说道:「上次观主说要让我练习画的四只动物,我已经记起来他们的特徵了,哥哥不用再给我看图了。」

「好,你画完之後给哥哥……或是等等你禹琰哥回来看都行,但记得一定不能把画带去学校喔。」

「我知道。」小祖答道,手上已经开始图画起来了。

高子禛0了0他的头笑道:「乖,我去给你倒杯喝的。」说着,走去打开冰箱门,从里头拿出一瓶柳橙汁往玻璃杯里倒了满满的橙se,回身放到客厅桌上。

「谢谢哥哥。」小祖抬头谢了一下,然後又低下头继续画了起来。

高子禛看着那认真的小脑瓜笑了笑,便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进去了。

时间接近h昏,房间里有些漆暗,只有一扇窗勉强照进一丝夕yan的余晖。

高子禛阖上门、将侧背包往床边一丢,走到书桌前拉上窗帘,将那最後一丝光明也藏了下去。

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坐上书桌前的椅子轻呼了口气,然後将放在桌边巴掌大的方镜端到书桌中央摆好,调整了一下倾斜的角度、正面着自己的脸。

他伸手从笔筒中抓起一只没有墨水的钢笔,用指尖点了一下尖锐的顶端,眉头不禁跟着微蹙,然後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冰冷的笔杆,将那扎人的刺疼感按到自己的左小臂上。

笔尖上,那还印着块擦不净的、淡淡的腥红se痕迹。

高子禛抬头看向方镜。

倏然,那湛蓝的眼底泛起绚烂的金光。

金光灿烂,将那张漠然的轮廓映在了平静的镜面上。

无数细语开始在他脑中回荡,窸窸窣窣的低喃,犹如鬼魅一般。

「憎恨这个世界,憎恨呼x1着那些令人窒息的言语,却必须靠这活着。」

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像团纠缠不清的铁丝,即便划破了手也无法摘清。

「永远没人知道,我要有多努力,才能让自己保持着你所不屑的平庸。」

刺眼的金光将那些恶意放大,一点一点扎进他的心窝中。

「被唾弃的罪恶最终收获救赎,被褒奖的善念最终得到惩罚,这就是现实。」

每一份言语都从他心上撕下一块当作自己的温床,慢慢滋长恶意。

「从来没人明白,没有人有义务ai着你,没有人有义务给予你,所以从没有人珍惜过ai,直到ai被消磨殆尽,仍没有人寻获它的痕迹。」

一寸寸撕裂、一分分蚕食他的理智。

「因为未来永远是个未定数,所以人总是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一字一句把它拆得支离破碎,又像个顽童在上头狠狠踩了几下,弃之而去。

「没有人需要过你,他们都只是需要一个能够排解孤寂的途径。」

无数次拆碎、无数次癒合,如此反覆,但他必须努力学会接受自己的破败和伤。

「没有人会包容你的脆弱,所以你只能自欺欺人的呼喊着坚强。」

他必须斩掉渴望温暖的意图,不再去修复自己,将那些伤化作疤痕留下,转化为他的利刃。

「只要学会妥协,下一次的撕心裂肺,就不会再这麽痛了。」

恶语似乎化作一根根纤长的黑丝,悄无声息的缠上他的脖子,慢慢堆垒成无法挣脱的枷锁,勒得他窒息,高子禛渐渐握紧手中的寒凉,刺疼感骤然惊醒了浑浑噩噩的意识,几缕新鲜的红ye从臂上汩汩流出,沾到桌面上成就一片殷红的印迹。

再而,又被枷锁再次卷进恶语的深渊中。

这回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恶语像被风雨遗落的细水流石,一点点折磨着大山,大山带着自己承受的痛苦,用愤怨将那些痛苦凝聚成万钧之重压迫上来,他被囚困在山底无法动弹,他无法闪躲,将那肝胆俱裂的疼痛磨进骨子里,震得他的意识嗡嗡直响。

再而,又握紧了手上的笔,将尖端往皮r0u里按了进去。

数不清究竟反覆了多少遍,再又是一回的刺痛过後,镜中的金光才终於退了下去,屋内重新陷入一片漆寂。

高子禛缓缓松开手,笔尖脱离束缚滚下去,在漆黑一片的地上摔出几个看不清的血点,座位上的他垮着肩胛、默不吭声坐在书桌前,那眼神空洞,湛蓝的眼底成了y冷的幽蓝。

许久之後,大门远远传来开门的声音,高子禛这才回过神,脸se晦暗的走过去打开自己的房门。

那一瞬间,高子禛被客厅里暖和的光se刺疼了眼睛,他抬手掩去那令他恐惧的光芒,片刻後才试着放下手、去承受光线带给他的不适感。

等他完全睁开眼时,才意识到禹琰在玄关前静静地看着自己,表情除了疲惫仅有几分平淡,而小祖则是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似乎想问甚麽又不敢开口。

禹琰见他望向自己,顿了一下,才朝他b了个倒过来的拇指问道:「……今天是这个吗?」

高子禛不语,整个人看起十分憔悴,只是应答似的点了下头,却好像都能随着那点轻微的动作直接往地上摔下去一样。

禹琰别开目光,又问道:「那今天还用当你练习对象吗?」

高子禛瞅了眼禹琰有些疲惫的神态,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轻声答道:「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们吃饭了吗?」禹琰问道。

「没有。」

「那我简单做点。」禹琰说着,打开房门缝将电脑包和背包搁在墙角,转回身往厨房冰箱走去。

「……你要帮忙吗?」高子禛问着往後靠上墙、手微微扶上门框

「不用,你自己整理一下心情,我等等饭煮好了叫你。」禹琰淡然道,说着拿出食材闷不吭声地处理了起来。

高子禛撑着一丝力气说道:「好,麻烦了。」

而客厅桌前的小祖抬头目睹这有些微妙的场面,见高子禛转身隐回黑暗之中、关上房门消失在两人视线中,不禁瘪了下小嘴,低头思忖片刻後向禹琰试探着问道:「那、那个,禹琰哥哥,这麽晚了,我今天还要回去吗?」

禹琰头也不回,边处理着手上的食材边答道:「你给观里打个电话看看,要是观主同意的话就没关系。」

小祖闻言轻应一声,扭头匆匆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傻瓜手机,认真地按键将电话拨了出去……

禹琰烫完面,往每碗里头随便加了颗蛋和几片菜叶算做今日的晚餐,他先是端着其中一碗往高子禛房门上敲了几下,只见一只手从微开的门缝间伸出来接过那碗面和筷子、轻飘飘的道了声谢谢,就又重新缩回去关上了门。

小祖被饿了两小时,一接到碗就埋头稀哩呼噜的吃了起来,期间看着高子禛默默晃出来到浴室里冲了个澡,然後又晃进去给自己拿了衬衫和毛巾放到客厅桌的空位上,淡淡说了句「洗完穿」後,就又再次把自己关回房间里去了。

小祖吃完後在桌前待着,见禹琰也吃完了便主动收碗要帮忙洗,禹琰点了头又交代他快点去洗澡後,便放着他自己回到房间里去整理今天的课题。

可小祖洗澡前自己却发现拧不开上边瓦斯的开关,左拧右拧都是锁紧的,然而见禹琰头也不回地进房了又不好意思打扰,就独自一人开了冷水洗完澡,穿着一件长衬衫出来,站到高子禛的房门前。

小祖有些犹豫地瞅了眼高子禛的房门,然後转向一旁敲了禹琰房间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禹琰才开门,低头看见那小身影便道:「没事的话可以先到我床上休息,我等等再睡。」他说着让开道,像是要将小祖迎进门来。

可小祖却只是站在门前问道:「我可以去找子禛哥哥吗?我不会吵他的,真的。」

禹琰闻言脸se微暗,反问道:「他现在又不正常,你去找他做甚麽?」

「子禛哥哥没有不正常,他只是心情不太好。」小祖反驳道,睁着那双闪亮亮的大眼说得一脸认真:「我想去陪他,可以吗?」

「……随你。」

「谢谢禹琰哥哥!你晚安!」小祖说着乖巧地向禹琰鞠了个躬,然後就一蹦一跳的往高子禛门前凑过去了。

然而禹琰看着他的背影脸se骤沉,立刻关上门,在门後冷笑了下。

「一点小毛病就让连孩子都要奔着你去,高子禛你真能耐……」禹琰甩开门把低声碎念道,说着一把坐回自己的书桌前,往自己书桌下方的垃圾桶用力踹了一脚。

……

「子禛哥哥?」小祖敲了敲房门,往里头问道:「子禛哥哥你在吗?我可以进去吗?」

话刚说完,只听一阵窸窣声从远处传来、越靠越近。

小祖身前的门打开了,只见房间内只有一盏小夜灯,而穿着睡衣的高子禛正扶着门板蹲下身,仰头向小祖柔声道:「……小祖啊,你去和你禹琰哥睡吧,哥哥现在情况不太好,没有办法照顾你,嗯?好吗?」

可小祖却微噘着嘴倔强道:「但我想和你睡,我又不是幼稚园,你不用照顾我,我不会吵你的。」说着,见高子禛蹙了下眉头,又续道:「我就想跟你睡,你不理我也没关系。」

高子禛见他坚持无奈的叹了口气:「进来吧。」说着打开房门。

小祖一进门就扑shang、往那冷冰冰的被窝里钻了进去。

高子禛先是0黑走去拿起桌上的手帕,将桌边不小心沾上的血迹和带血的钢笔擦乾净,然後把笔丢回笔筒里、合起桌上的方镜,拿着沾血的手帕和吃剩的空碗出去处理了片刻,然後才再次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

黑暗中看不清那小臂上随意包紮的绷带,只见高子禛将书桌椅上的小靠枕拿下来走到床边,轻拍小祖的肩让他往里侧挪了挪位置,把自己本来的枕头连带也往里侧挪过去让小祖的头垫上,然後才轻轻拉起被子的一角,躺在外侧垫着那个小靠枕窝进被子里去。

两人面对面躺着,小祖的手揪起x前的小被团,高子禛见他那双雪亮的眼不睡觉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失笑道:「看我做甚麽?闭上眼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说着,向往常一样伸手轻抚着小祖的後脑勺。

「喔……」小祖嘟嚷了声,本来乖乖闭上眼要睡的,可想了想还是很在意,便忍不住问道:「哥哥,你都在学甚麽东西啊?」

「哥哥跟你一样也有上学,也有自己的书要念啊。」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每次晚上学的东西。」小祖拧着眉道:「禹琰哥哥说的恶是甚麽?你每次学完不是很开心、就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高子禛尴尬的笑了下:「呃,就像你要练习画画、研究纹理一样,我学的这些,就是观主交给我的作业。」

「那是不是很难啊?」

「有点难。」说着,高子禛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不用担心,哥哥可以做到的。」

小祖见他那勉强维持的笑意,只是喔了一声,又把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

高子禛看他都快把脸整个埋进去了,不禁笑道:「你盖这麽严实不热吗?」

「不会。」小祖轻喃道。

高子禛沉默了一下,轻声唤道:「小祖。」

「嗯?」

「你以後要记得,这世界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但b人心更险恶的,是能c纵人心的能力。」高子禛轻叹一声苦笑道,眼底勉强维持的微光似乎又被有些崩盘的理智淹了过去:「拥有这种能力,是会遭报应的。」

「这是甚麽意思啊?」小祖疑道,可却禁不住眼皮上的沉重、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高子禛见状,这才从从崩溃边缘重新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道:「……啊,没什麽,你以後长大就会知道了。」说着塞了塞两人之间的棉被,沉声道:「天晚了,快睡觉吧。」

小祖轻应一声,把两条手臂伸出闷热的被窝,阖上眼就沉沉睡过去了。

隔天一早,高子禛把小祖送去小学部後,才到高中部自己的教室里。

高子禛刚进门就和坐在门口的同学哈啦了几下,然後才来到自己的位置上,见後座的钱瞻还没来,就顺便转头往钱星星的位置瞅了一眼。

钱星星人在座位上,见高子禛看过来立刻惊慌的别开视线。

高子禛查觉到一丝怪异,又转头瞅了眼身後空荡荡的座位,放下书包走到钱星星的座位前,抱起臂靠坐在前一人的椅背上。

对方微微抬起视线看向他,可双手在桌上却不断紧张的交互按压着。

「钱瞻呢?今天请假?」高子禛问道,见钱星星yu言又止,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怎麽了?是不是发生甚麽事了?」

钱星星深x1一口气,终於抬头看向他道:「……高子禛。」说着,一分哭腔突然从压抑中被释放出来,她咬了咬牙问道:「你能不能,救救我哥?」

高子禛见状蹙了下眉,侧头往已经开始轰闹起来的教室望了一眼,抬手对红着眼眶快要哭出来的钱星星示意了下,往教室後门b道:「出去说。」

钱星星点了点头,咬唇忍着眼泪迅速起身往後门外走出去,高子禛在後头匆匆跟上,带着钱星星避开从班里跟着两人追出来的好奇视线,转到厕所旁边的小空间。

钱星星用力抹掉眼泪,高子禛见ch0u泣声渐渐停了下来,便开口问道:「钱瞻发生甚麽事了?」

「我爸找回来了,他抓住我哥,跟债主说了、说……」钱星星说着哭腔又出来了,可仍是憋着眼泪把话尽量解释明白道:「那混帐打电话给班导替我哥请假,但、但其实他不知道从哪带了一大票人把哥打伤了关起来!我根本没办法阻止!他说要是我敢跟班导求援就要立刻把哥的命交出去抵债,还要让我来骗你说我哥被债主抓走了,要你在限期内赶去救他!说这样就会把哥放回来,但我……我做不到!对不起!」

高子禛蹙眉道:「你爸是怎麽知道我们的关系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钱星星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b得她不得不停下话伸手用力把眼泪抹掉,深x1了口气才续道:「高子禛你救救我哥好不好?哥在他们手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哥?」

「冷静一点,你爸给你的期限到甚麽时候,地点在哪里?」

指名要他去救人?那就是知道他是谁了。

可自己一个东瀛落魄贵族有甚麽好图的?

「放学,他说放学後一定要带你过去。」钱星星说着又ch0u了下鼻子,咬紧牙憋住哽咽道:「在咖啡厅旁边那个巷道过去的铁皮屋里。」

高子禛思忖了一下:「好,这样,我先去告诉周老师……」说着就要转身。

钱星星闻言立刻揪住他袖子紧张道:「不能!不能告诉班导!」

「冷静,你爸那麽说是唬你的,先把事情告诉周老师,好歹我们出了甚麽事还有个人会来找我们。」高子禛没有直接拉开她的手,而是耐心解释道:「你放心,周老师他知道轻重,我信任他,他绝不会莽撞害你哥出事的。」

「……」

「相信我,我哪一次让你们失望了?」

钱星星抿了下唇,默默松开揪着他的手,答道:「……好。」

「对了,你认识那些债主吗?」

「只见过几次。」

「那你知道他们那个组织里有灵师吗?」

「这我不清楚,他们好像也没有讲过,而且我们都没办法感知到jg神力……」钱星星说着一顿,抬头瞅了眼高子禛脖子上那与自己同样的黑印,突然又有些紧张道:「这样是不是很危险?那……」

「别慌,我有我的办法。」高子禛说着抬手稍作安抚,道:「你在这冷静一下,等等先回教室,我去找周老师商量看要怎麽行事。」

钱星星紧抿着唇,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带着沉重的心思目送高子禛转身朝教学楼疾步离去。

高子禛一路来到办公室敲了门,被请进去後见周文渊坐在位置上,便立刻上前俯下身低声道:「周老师,我有话说,能不能请您出来一下。」

周文渊见他这样神se一凛,起身招了招手把他带出办公室外。

两人出办公室後拉了一段距离走到对侧的yan台那,周文渊边注意楼梯上来的行人,边压低声音问道:「出甚麽事了?」

「钱瞻他爸拿钱瞻的x命来威胁我要我去自投罗网,以他而言,估计是想把我抓去交给他债主向金銮观勒索好用来抵债。」

周文渊顿了好一阵才跟上他的思路,疑道:「……所以他今天不是病假?」

「不是。」高子禛沉声道:「约定地点在咖啡厅旁边那个巷道过去的铁皮屋里,我和钱星星放学後一起过去,毕竟也不能给校长老头抓我毛病的机会。」

「甚……都知道是自投罗网了你还去!」

「去,不只因为钱瞻,我也怀疑是那债主指使他爸特别找上我的,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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