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下方那快要三层楼高多的地面惊慌失措了起来,反观华宏天,在被刚要被圈起来时便立刻镇定地用jg神力挡开花藤的包拢,往後迅速撤到广场边边远离花藤的扑抓。
高子禛被吊起的那一瞬连忙抛开小蓝鲸,独自被花藤拦腰卷起给吊了上去,只见小蓝鲸被丢在地面,先是惊慌失措地绕了几个圈,然後就卯足了劲、一摆尾往上直冲游到身处半空中的高子禛身旁,着急的绕着他乱转了起来。
高子禛心里瞬间飙出一万个无奈。
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万幸的是,姜恒的花藤还是个刚刚「出生」、尚未成熟的纹灵,花藤的延展力还有待加强,抓捕范围还无法扩及整片广场,其他幸免於难的人纷纷逃窜至广场边缘、余惊未消的盯着场中央那如魔爪般在空中乱舞的黑se花藤。
不过下面人看戏倒是好,那些被吊在花藤上的可就没那麽好过了,就说高子禛这还没稳下重心,就又被乱舞的花藤甩的差点脑溢血,好不容易缩起身子到往腰间的花藤抱过去才缓和了些高空的晕眩感。
然而场边的华宏天见状,却没有要立刻出手相救的意思,反倒嘴角轻提,直接朝整个广场扯起嗓门道:「正好!今天我们就不玩切磋了!改给各位临阵锻链一下!请现在在上面的各位想想自己该如何逃出纹灵的束缚!场边如果想要练习的人也欢迎主动上前和那花藤打交道!」说着,又转向跪坐在花藤源头、正手忙脚乱地想把花藤吃回自己嘴里的姜恒大喊道:「至於姜小少爷!您要做的就是如何控制住自己的纹灵,把人好好的、稳稳的放下来!但凡成功者!之後就能跟我到观主面前请赏!」
此言一出,居然真有几个场边的人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然後陆续上前,自愿被那花腾缠了起来。
然而话虽如此,那花藤上的乱象可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尖叫惊呼此起彼落,甚至还有直接急哭出来的,还有直接从嘴中往外一泻千里吐了满地恶心的。
「恶啊啊啊──!」
「这甚麽东西啊!」
「现在甚麽情况!」
「妈呀……我、我会si吗?」
「这天杀的……啊啊啊!」
其中一个nv孩挣扎着突然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然而就在她尖叫着下坠时,华宏天突然ch0u身上前接住她,带着她闪过无数甩来的花藤、钻着攻势的间隙溜出范围内,惊险免去了惨剧的发生。
nv孩刚从阎王爷手里捡回一条命,本来满心感动的要道谢,却见华宏天一把放开她冷着脸教训道:「有空尖叫不如好好想想开怎麽安全落地,这不过三层楼而已也不是多高,自己回去多加强一下胆识,现在给我在这墙边蹲好,保证自己的安全。」
nv孩闻言委屈的瘪了下嘴,嘟嚷道:「……好的,华先生。」
不过华宏天没空再理她,只是继续关注起了场上的动态。
可半空中,高子禛被花藤当玩具一样使劲乱甩着,听闻下方华宏天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厥词,又见底下真有几个要脸不要命的自愿被卷了上来,眉头猝然一拧,稳住身子的同时抬头努力去辨别因高速而模糊的影像,便见程城居然也和自己一样被吊了上来。
「妈的!这甚麽鬼!」程城怒喝道,正一遍一遍的揍着缠在腰上的花藤,然而那黑se的藤蔓非但纹丝不动,反而还把程城的手扎出了好几个小血孔。
程城脸se一黑,居然直接召出自己的纹灵,张翼往那花藤上扑了过去!
程城的纹灵是程家独有的混沌,其虽然现下t型仍小,但特徵却十分明显,混沌有长毛发且似犬,四肢如熊却无爪,有眼耳口鼻却无用,然而那四片飞翼上的倒钩却令人见之胆寒。
仅仅那麽一瞬,那倒钩便直接掐进了姜恒的花藤中!
下方,姜恒脸上血se瞬间尽失宛若白纸,场边华宏天见状瞳眸急缩,猛地往程城的方向一望,立刻祭出自己的jg神力就要往上扑过去。
不想那小蓝鲸先他一步,飞身直接往那混沌的脑袋上撞了过去!
小混沌被撞了个眼冒金星,当急就松开羽翼往旁边滚了好几圈,而作为其主的程城同受冲击也是一晕,当即扶着额朝不远处的高子禛怒骂道:「n1taa撞我g嘛?找si啊!」
然而高子禛脸seb他更差,直接张口怒喝道:「不要伤害花藤!姜恒年纪还小心智不稳定!他的纹灵撑不住你这样折磨!」
「那不然你说怎麽办?就这样被吊着吗?!」程城大喊道。
然而高子禛却没有再回他,只是极力调整稳住自己的重心,程城见他不睬自己,便哼了声继续驱使纹灵就要往花藤上扑过去。
然而小混沌这回还没碰到花藤,它的攻势又再度被小蓝鲸生生撞开了!
程城这会是真气极了:「姓高的n1taa到底甚麽意思!」
「住手!别冲动!你被多晃几下si不了!让我想一下!」高子禛喊着,往广场外围那片净土望了一眼,忙扭回头朝程城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甚……!」
「过来!」
高子禛大喊一声,只见小蓝鲸直接抵上了程城的背,把他高子禛的方向推了过来,程城没想到自己在半空中还能有「踉跄」的这个动作,急忙搬住腰上的花藤稳住自己的身子。
不过碍於小鲸鱼推人不稳,程城半中途又被乱摆的花藤给拉了回去,两人费尽一番折腾,最後还是小蓝鲸直接叼着他的衣角才成功将人拽了过来。
高子禛见程城终於靠近到手可接触的距离,见准时机便一把抓上程城胳膊把他往自己这一拽,程城这会终於成功贴到高子禛旁边了,可这一只手被他抓着动也不能动,便不由得晃了几下想挣脱开来。
「程大少爷你安分点!别扯了!」高子禛喊道,把程城几乎要滑出去的胳膊又给抓了回来。
「所以你把我拽过来到底要g甚……?」
「你现在让你家混沌过去!把人拉出范围外!」
程城顿了一下,疑道:「啊?」
可这不是刚刚华宏天才对众言明这算个人练习吗?
那姓高的这反应……是怎麽一回事?
然而高子禛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虑,即刻补述道:「意思就是!让其他人抓住你家混沌!」说着,眼神中的焦急便开始藏不住的露了出来:「让它立刻把人带出花藤的攻击范围外!快!」
程城闻言这才终於反应过来高子禛想g甚麽,出言反驳道:「我这可是混沌!凭甚麽让他们抓混沌的脚!」
「那不然抓我家鲸鱼吗?!」
「你自己j婆要救人当然是你自己来啊!为甚麽要把我牵扯进来!」
「我这抓哪都不方便!你这长着四只腿的随便一抓还有翅膀能飞呢!」高子禛摀着自己已经开始翻搅的胃,边吼道:「总之你尽量带人过来!我帮着你一起把人拽出去!我让小鲸鱼在下面帮你接人!你要是怕你家混沌受伤!我可以用我jg神力护在他身外!包准它伤不到半点皮毛!」
「不是……!你这他妈这到底是甚麽鬼道理!」
「做就对了!反正做了你也不亏吧?!」
「华先生都让说这是个人练习了!你还j婆想救人?!」
「你没见到这里很多人都是还是孩子吗!他们多少人才几岁啊!才刚刚激发jg神力一点打动瓶盖的力量都没有!别说还能多会用纹灵了!」高子禛被这一来一往惹的怒火中烧,只见他用力拽过程城、扭头冲他面前怒吼道:「你们程家的到底知不知道这种极端情况下要是不小心动摇到灵师的jg神力根本会有甚麽後果!还让人拚着往上撞?!」
广场外围,华宏天靠在石壁前看着上方的状况,看着那越发疯狂的花藤神se微沉,却仍旧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他看着花藤之上,方才那几个自信满满、把自己送入花藤魔爪中的少年少nv,看着他们本来在一派轻松地朝着不断裹紧的花藤施展jg神力,又看着从他们手中溜出的无数jg神力从与花藤的交锋之间炸开,往身周散溢、消失。
华宏天看着他们的脸se由自大转为惊慌,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华、华先生!」旁边一个nv孩见状,立刻不安的凑上前问道:「我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可华宏天只是安慰道:「这个只是练习而已,要是真出了甚麽事情,我会第一时间上前帮忙的。」他说着,可看向场上的目光仍旧只有一片漠然。
程家,应该说他华宏天一直以来做为情报员的训练官,从来的训练宗旨就是往si里折磨的──包含现在这个情况。
上方,程城闻言瞬间哑然,但脸上还是带着犹豫,没有半点动作。
可高子禛却没耐心等他犹豫了,直接推开程城的胳膊让他往旁弹开一大段距离,那本来在他身侧绕转的小蓝鲸摆尾迅速往另一个花藤上端游了过去,用鲸嘴前端叼住那名jg神力已经开始往身周崩溃的男孩的後领,带着人si命地往自家主人的方向半拖半拽的游了过来。
可虽然小蓝鲸和花藤b起来力道胜了许多筹,但男孩挣扎的厉害,而且那一团又一团极其不稳定的jg神力一直不断地从他t内被ch0u出,x1附到花藤之上、让藤上的棘刺给辗成了碎块。
这不,又是一个支离破碎,男孩在花藤和小蓝鲸的拉扯间撕心裂肺的喊着,而小蓝鲸好不容易带着男孩闪过一条花藤,就又被男孩这下乱动连带着往下一扯、摔进另一个花藤的包围中!
小蓝鲸闪避不及,鱼尾立刻被数条花藤紧紧缠住,连带着嘴下的男孩也跟着被卷进了花藤里!
男孩的惨叫在整个广场上如魔音般回荡着,高子禛眉头一紧,小蓝鲸的身形突然壮大,似乎在试图挣脱花藤的束缚。
然而这一个用劲,却直接把几条花藤给绷断了,让作为花藤源头的姜恒一口飞血如瀑直接从嘴里呛了出来!
高子禛见状瞳眸急缩,也不管姜恒咳完擦了把嘴角的血後,到底仰头张口着急的朝自己无声喊了甚麽口型,便一咬牙,毅然决定让小蓝鲸直接带着身上那一大团花藤往这飞了过来!
程城本来还想凑回高子禛身边搭把手,见那面前骤然b近的庞然大物吓的往後又闪回去了几步,只见高子禛身前的怀抱里含着极蓝se的jg神力,像抱球一样直接张臂用自己的身t往那巨大的花藤团上接了上去!
磅──!
那颗大棘刺球直接砸进他怀中,高子禛正面迎上,棘刺在那本就有伤的脸上又多添了道细微的血痕,只见他双手撑在球侧,正用jg神力僵持在那承受着难耐的螫疼感。
不稍片刻,只见那极蓝轻轻一颤,竟顺着花藤往底部直窜过去!
姜恒在下方正惊慌失措的想把花藤收回来,可不料越想越乱、越想越慌,直到一片jg神力骤然闯入视线中,他还没来的极反应,那片如海的se泽便直接将他整个人裹进了深沉的温暖中。
那就是双温柔的手,像是哄孩子般轻r0u地拍着。
黑se的花藤慢慢松懈下来,从男孩和小蓝鲸身上层层剥离、展开,男孩的尖叫逐渐转变成微小的ch0u咽,刺疼逐渐被温柔的触感替代,他感受到自己趴在一片温暖之上、微微眯开双眼。
一旁,程城被好不容易挣扎着凑回高子禛身边,见到那慢慢花藤摊开的样子满脸震惊,本来一口骂人的话就要往高子禛脸上飙过去,然而一见他那双眼眼底仍是那个舒暖宜人的湛蓝se,当即愣住了。
巨大的蓝鲸盘在半空中,幽蓝在微暗的广场顶端轻轻波荡、焕发着迷人的光彩,男孩趴在鲸背上,他惊喜的睁大了眼,只见周围那些花藤一条条被湛蓝包覆、缓缓把束缚的众人放到了地上。
然而当所有人都安全着地后,男孩乘着的鲸身却突然一颤。
高子禛身上的花藤突然松开,人顿时像自由落t般直直坠了下去!
程城刚被放回地上,见状瞳眸一缩,抬腿就往高子禛正下方冲了过去,连小混沌也跟着慌张地飞上前想接住那陡然下坠的身影。
不过巨鲸却抢先一步衔住高子禛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拉了起来。
程城整个人顿在原地,眸中倒映出半空中绝美的景象。
高子禛微微睁开眼,见到巨鲸那近在咫尺的忧心目光轻轻一笑,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拍了拍他的鲸脑袋,巨鲸缓缓下降、将高子禛轻轻放平到地面上。
男孩沿着滑溜的鲸背下回地面,本来想凑上前去关心高子禛的情况,却被聚鲸的大尾巴直接挡在了外面。
巨鲸用自己的身子围住地上的高子禛,用嘴不停轻顶着他的脸颊、发出几声哀鸣。
旁边姜恒的情况似乎是稳定住了,原先乱舞的花藤此刻重新缩回了单掌可握的大小,只见他着急忙慌地把自己的纹灵收回口中,猛地起身焦急地望着被巨鲸维护起来的人影。
广场外围,华宏天和其他人见事态平息,这会尽皆凑了上来,往巨鲸身後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华宏天更是一马当先走上前,却不想被巨鲸一声震天地怒号给吼停了脚步。
然而不过多久,巨鲸的t型却慢慢随着枯竭的jg神力缩了下来,se泽也跟着越来越淡、最後缩回原先的小蓝鲸模样,可即便如此它还是sisi地扒在高子禛的x膛上,n凶n凶地对来人怒哮威胁着,彷佛是谁敢贸然接近就会被它一口吞进胃里般。
片刻後,才见高子禛重新睁开眼,0了0x前小蓝鲸着急乱动的浑圆脑袋,微笑道:「……别紧张,我还在呢。」他说着闷吭一声,拖着快要散架的身t从地上坐了起来,把小蓝鲸抱在怀里,那近乎惨白的唇贴着小蓝鲸的脑袋动了几下,似乎是在轻声安抚着小蓝鲸的情绪。
然而华宏天一句话,却直接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安宁。
「为甚麽要违背我的指示?」华宏天说道,他眉头深锁,似乎非常不满高子禛方才一系列的行为。
高子禛脸se微沉,按下怀中又要发作的小蓝鲸将它收回身上,撑着地起身道:「能否藉一步说话?」
华宏天没有答话,只拉上旁边刚走过来得程城交代几句後,便带着高子禛往广场角落过去了。
後方众人见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禹清灵和姜恒待在人群之中,无处安放的手略微展示着两人此刻内心的不安,而程城也没心思去管华宏天刚刚交代了自己甚麽,只是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面se微沉。
高子禛一路拧着眉,待华宏天站定回头冷眼相对,才开口道:「您之前要用其他方式训练我们,再苦再累我都没有意见,毕竟那是我们做为情报员必备的心理素质,但您这回真的过分了。」
「高情报员,你这是在公然违背训练官的指示。」
「关於刚刚鲁莽的行为,我郑重向您道歉,但我想您也应该稍微重视一下,东瀛四家中人的纹灵究竟是个甚麽样的存在。」高子禛沉声道:「两千年前我们之所以如此为人忌惮,并不是因为和其他人一样能作为灵师、能驱使纹灵,而是因为我们的血脉奇异。我知道您一定看过很多古籍,我也知道您是程家德高望重的训练官、您的涉略一定b我要丰富的多,所以我们都一直很尊敬您。我也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可能有些踰矩,但我希望您明白,您看的那些都只是普通中原人的例子,并不是我东瀛四家的例子。」
「……」
「纹灵的发展是从先祖程莹大人自缢後才开始的,而将四大兽作为纹灵以身养之,更是我们这一辈才开始能成功执行的事情。」高子禛严肃道,双眼如鹰直gg的定在华宏天目光上:「即便姜恒的纹灵只是花藤,但那也是带着饕餮血的花藤!希望华先生您能够理解。」
然而华宏天只是看着他沉默片刻,悠然道:「高少主,还记得你当时被姜家饕餮血b成那样,结果做出了何等突破吗?」
「!!!」高子禛闻言脸se骤沉,微愠道:「您今天这是故意的?」
华宏天一派自若道:「就是让程少爷贡献了点自己的血罢了。」
「华叔!观主他不……!」
「这跟观主没有关系,观主把训练的责任交给我,我就有义务替他训练出最强的一支军队,他信任我的能力,所以我的教法他也从不会过问。」华宏天词严se厉道:「古话说的不错,置之si地而後生,既然找到了更好更有效的训练办法,那我就得尽力试试。」
「但这些人里,有的只不过刚满六岁而已!即便是已经激发出jg神力才被送来的,但jg神力不成熟、纹灵更不成熟!他们拿甚麽本事从姜家人发狂的纹灵中把自己救出来?!」高子禛说着,音调渐渐提了几来,连着指节也被纂的有些发白:「我经历过!我知道那种刚会点甚麽就被人赶鸭子上架b着长大的感觉,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同样发生您的教学上!」
「高子禛!请你认清你的身分!」然而华宏天怒斥道,眉眼间同样燃起了几分愠se:「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折磨孩子的恶劣大人!但我得锻链你们!你们成长的越快就能越接近我们收复家国的未来!你说好听的要循序渐进!有本事你就来坐在我的这个位置上!我可不想要我努力了那麽大半辈子,却在有生之年都见不到半点东瀛一朝功成的迹象!」
高子禛抿紧唇别开眼,不再答话。
远处的众人只听到几句有来有往的模糊对骂声,议论开始躁动了起来,程城不安地看着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突然高子禛见朝华宏天鞠了一躬。
「今日接下来的训练我大概是做不了了,还请华先生准我这个假。」
华宏天冷冷地往他头顶瞅了一眼,道:「下次早点来,再补上。」
「……是,谢谢华先生。」高子禛冷声道,扭头大步走向场边、抓起自己的书包背上肩头。
禹清灵急忙冲上前,都还没来的及问上一句,就见高子禛拖着有些踉跄的身子、头也不回地往洞窟外走了出去。
「继续训练!」而华宏天则是迅速返回场中央,继续朝众人大声施令道:「拿出你们的纹灵来!继续……!」
周文渊站在书库门外等候多时,见状,直接伸手拦下了气冲冲走出来的高子禛。
方才他一听到男孩的尖叫声便从书库里冲了出来,可他自知没有能力、上前也只会添乱,而华宏天又一副就是要让他糟的样子,抱着臂像尊神像一样冷冷地站在场边,周文渊无奈,只能暗暗祈祷高子禛能无事平安脱险。
然而华宏天刚刚的表现,却明显是对高子禛的行为产生了巨大的不满。
「要不要进来跟我聊聊?」周文渊蹙眉道:「放心,一会如果华宏天过来y要把你抓回场上,我第一个替你把他踹出门去。」
「不用。」高子禛轻叹了口气,有些疲倦道:「没事,只是我累了,我想休息,下次再说吧。」
「……行吧,那就回去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打来。」
周文渊拍了拍他的肩,也没再拦他,只是任由高子禛稍做示意後从自己旁边擦身而过,他看着少年身影逐渐没入y暗中,只得无奈的抿了抿唇、cha着口袋走回自己的书库内。
不过高子禛走着,却突然顿下了脚步,尽力撑起嘴角,回头带着玩笑道:「下次我会早点来,就麻烦您再给我补上一次程莹大人的ai情史了。」
周文渊停在书库门口,转头见到高子禛的表情不由得跟着弯起嘴角,可那双眼眸中却带着几分心疼和不舍。
「好,等你来,我讲给你听。」周微渊答道。
两人相识一笑,便往不同的方向个自走开了,通道中的火光往里侧闪了一下,高子禛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y影之下。
突堤边的大爷正钓着鱼,突然挑起眉往自己脚下一瞅,只见那海平面荡起一丝波纹,漩涡通道重新形成,一个身影踏着不停推升翻滚的浪花,犹如踏阶般一路直往海面上走了出来。
高子禛一手攀上突堤边,从浪花的推升中翻身坐到突堤上,两只腿挂在边上晃悠了一下,然後盘腿收起,将身侧书包拿来抱到腿上、懒懒地将下巴靠了上去。
大爷转开看着少年的视线,问道:「今天b较早出来,不直接回去吗?」
「现在回去还太早。」高子禛答道,略开话题笑着朝大爷伸出手掌讨了讨:「大爷您瓜子还有吗?借我嗑一下吧。」
「这不是送我的吗?你可真好意思。」大爷嘴上抱怨道,却还是拿出了被那自己嗑剩下半包的瓜子放到两人中间。
「嘿嘿,谢谢大爷。」高子禛蛮不要脸的笑了笑,便往里拿瓜子喀啦喀啦地嗑了起来。
两人并坐在突堤侧,除了瓜子壳碎的声音,只有脚下轻轻掀起的浪cha0声。
然而四五颗瓜子过後,高子禛却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他将残余的瓜子壳塞进自己包里的小塑胶袋,然後往海面上拍了拍手撇去一些碎块。
大爷往少年脸上瞥了一眼,问道:「会觉得自己无处依靠吗?」说着,却又换了副口吻重新问道:「不,应该说,会觉得自己没有家吗?」
「也没这麽悲观,就是……那里都有危险,哪里都不能久待的感觉。」
「觉得自己的付出好像都没有回报,会不甘心吗?」
「不。」高子禛答道,拍完将手放回腿上、低头轻轻蹭着自己的指尖:「付出都是自愿的,毕竟是他们养我教育我,我还有很多人情债要还呢。」
大爷听这话却是微微一笑,望向眼前的大海,语重心长道:「人贪求的东西都会随着见识的增广而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人在乡野者,即便说是不贪仕途,那也是贪那一方平静;而自我奉献者,即便说是不贪回报,那也是贪他人的感谢和依赖。」
高子禛闻言陷入一阵沉默,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懂。
然而再一开口,他又直接把话题转掉了:「大爷,您到底是甚麽来历啊?」
大爷也没有拆穿他的心思,只是笑道:「好奇我?」
「当然,听说可是连观主都不知道您是从哪里来的。」
「那你猜猜看吧,提示,我就是在这出生的。」
高子禛等了一阵,见大爷只是盯着自己不再说话,便疑道:「就没了啊?」
「是啊,出生在这,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大爷眉梢轻提,神se中看起来有几分雀跃:「怎麽样?想到了吗?」
「这怎麽猜啊……」高子禛两手往後一撑,索x答道:「算了,那我就当大爷您真是从海里来的吧。」
「为甚麽是从海里来的?」
「不知道,我听说的。」高子禛吐了吐舌道:「还有人传说您活了好几百年呢。」
大爷朗笑道:「哈哈!是吗?那是不是可能也不只百年呢?」
「您就别较真了,反正都是开玩笑,人是不可能活那麽久的……」
高子禛听着浪轻拍石砾、卷起轻风,月se在浪花上映照而出的光影,像极了自家小鲸鱼平时在水上雀跃飞腾的模样。
其实刚开始,自己一直都不想承认也不理解,为甚麽堂堂穷奇少主的纹灵会是只与穷奇形象大相迳庭的蓝鲸。
尤其当时自己还是小孩、脾气也臭,那蓝鲸又是小小只的还没长开,一副孱弱到感觉挥个巴掌就能让人打飞出去的感觉。
就是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一本海洋图书,突然就不知怎麽激发出来了。
高子禛头一回见到,差点没当场崩溃。
他一度认为自己这辈子就这麽废了,甚至有好一阵子还狠透了那个给他推荐书单的图书管理员。
可之後他还是接受了,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为甚麽会接受这种……对於东瀛四家子弟而言算是「残缺」的特se。
但也许因为那总归是自己的一部份,慢慢地,他就对小蓝鲸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它逐渐变成了他不得割舍的一部份。
稍微释怀後,高子禛想去了解它,所以开口拜托袁修带他去海洋馆。
但袁修却让他直接去看海。
高子禛本来不解,但等他坐到石崖上,亲眼见到鲸身跃出时激起的浪花。
然後,他听到了鲸声。
那是一种很宏大却又宽远、悠然的声音,像古老的呜鸣从意识的洪流里溜过,然後没入苍茫大海、深埋入海渊的怀抱中。
那是他在无常的日子里,听过最令人安心的声音。
……
某日,复东并校,高中部。
高子禛握着笔在纸上沙沙涂鸦着,桌上历史课本的内容里条条记录着会盟这多年来的丰功伟业,说他们如何英勇铲除东瀛四凶、为民除害,又是如何救千万百姓於水火之中,说他们如何用公平公正的态度,又如何建立起这所有人共享和平的新世界,并且如今他们将如何致力、将人类的未来推向另一个崭新的高度。
这些内容打国小到高中,大t框架就从没变过。
说实话……他都读烂了。
虽然这样真的很对不起在讲台前讲得口沫横飞的周文渊,但事实上,他在这里的历史课真的远不b他在另一个地方讲的jg彩。
会盟既然想在复东的教材上施展他们的教育理念,那金銮观就有办法把在背地里开课、把他们的教育理念评的像自导自嗨的小丑。
也许是天生反骨,高子禛就是不喜欢他在学校这种循规蹈矩的上课方式。
高子禛低下头,替历史课本开篇那页的会盟创始人一大老爷们的头上画了两条卷卷的双马尾,此刻他正拿着笔在发尾上琢磨着那分岔的地方,到底该怎麽翘才能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倏然,数名秩管员带着一声巨响,突然从前门闯了进来!
「抓!」其中一名领头的大喝道,其他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讲台,一把扣住周文渊的後脑将他的头按到讲台上,只听喀拉一声,周文渊的双手已经被扭到後背铐上,让人抓着後脑拎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那满是笔记的课本摔到地上,被一群秩管员凌乱的步伐来回踩过。
黑se的鞋印踩在纸页上,无情地将那份真挚贱踏进y暗的泥沼中。
第七区分局全面杜绝东瀛相关人士出入!疑似案情黑箱作业!
裴氏制药案地下交易疑云!恐涉及广大上流人士!
秩管局公正形象一夕崩塌!成提线偶意图包庇高层恶行!
……
媒t的报导还是那麽的博人眼球,但不惜惹这种烂名声也要杜绝自己c作的可能,该说这金承顺挺有魄力吗?
高子禛人在公车上,冷眼看着车窗外街边那正激言报导的大萤幕,手上抓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其中一箱大的是行李,袋中则是刚从超市里买出来的菜。
如今倒似乎有些明白,周文渊离世前最後留下的那话到底是甚麽意思了。
可自己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呢?
当前裴氏制药案风波未息,而他早上刚一出门就已经大致把事情处理好了,至少是跟姜恒和禹清灵对过资讯,也做好了些交代。
没意外的话,这回他可能确实会摊上一点麻烦。
几个小时前,高子禛刚从东方介家出来,搭上附近的公车。
「小……」高子禛顿了一下,传道:「姜恒,媒t那的人还藏的住吗?」
姜恒似乎没感觉在意识中那湛蓝的y沉,只是继续传道:当然,反正流言传来传去早就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了,而且他们要怀疑也只会先想到东瀛人。
「好。」传完,高子禛便直接把连接掐断了。
可姜恒连忙传道:等等!哥,你昨天晚上还好吗?
「能有甚麽不好?我住酒店啊。」
姜恒闻言松了口气:还想说你怎麽感觉没事一样,行,那我不吵你了。
「嗯。」
高子禛随便应合一下,便断了对姜恒的jg神联系,转到禹清灵那去。
「在吗?」
禹清灵调侃着传道:在,我们大功臣大早上找我有甚麽事啊?
「事情才刚开始而已,是功是罚都很难说。」
怕甚麽?平时你可都对我们这麽说的啊,凡是得先自夸一下给自己长点信心,是不是?
高子禛目光微沉,转正话题传道:「总局那边动静如何?」
连兴杰昨天下午三点进门,一直被折腾到了十二点多,小祖……不,华宗来接他後两人就去小酒馆了,出来看连兴杰好像已经被灌醉了,就是不知道华宗有没有得到甚麽讯息。
「……」
高子禛?你还在吗?
「嗯。」高子禛拧眉思忖了一下,传道:「继续让我们的人守在总局那,还有,能不能帮我在宿舍也放两个人看好了,别让华宗发现。」
禹清灵疑道:为甚麽别让华宗发现?
「我怕他出事不说闷着而已。」
行吧。
「就拜托你了。」
交代完,高子禛又立即掐断了连结。
高子禛从十九区提着行李回来,中途又转去超市卖了点东西,提着大包小包搭上公车,一路站着回到七区才下来,进到公寓大厅在柜台小姐的注目礼下大辣辣的搭进电梯上了楼。
东方介一开门,就看到一个横向面积已经超出门框外的高子禛。
他连忙上前去帮忙拿过高子禛手里鼓胀的大超市袋子和行李厢,一提一拖的抬进屋内。
高子禛扶着肩缓了缓酸涩的胳膊、关上门,只见东方介先是往餐桌上放下那一大袋子食物,然後匆匆忙忙的抱起他的行李箱就往自己卧室里堆,放完後又接着跑出门来、拉开那塑胶袋口往里瞅了一眼。
「这、这麽多东西啊?」东方介望着里头满堆的食材惊道,虽然想不通就煮个餐为甚麽要这麽多东西,但多少还是有些抱歉自己让高子禛把这麽重的东西一路从十九区拖过来。
感觉这袋子都b他人沉了……
高子禛看他满脸愧疚的样子,笑道:「当然,做菜光要个小葱花就得买整把葱了。」说着,又将袋子提到冰箱旁,打开冰箱门把冷冻和冷藏食品分区别类放起来。
东方介连忙上手替他扶住冷冻柜的门,看他把一些r0u品分堆塞进冒着寒气的隔层间,又看了看高子禛带笑的侧颜,沉默片刻,突然侧身用肩抵住冷藏柜门,迅速从钱包里又ch0u出一张卡,往他面前递去道:「给你。」
高子禛看着那张猝不及防闯进视线里的卡,疑道:「这甚麽?」
「里面有现金。」东方介说道,又往高子禛面前递了一下:「你这段时间都住我家,反正都要买两人份,就都用我的吧。」
然而高子禛眼底一冷。
「你不是已经给我卡了吗?还给钱做甚麽?」高子禛笑道,放好r0u後将冷藏柜的门从东方介肩头後扯出来阖上,也没接下那张卡,只是绕过他的手弯下身去放冷藏的东西。
东方介见他居然直接无视自己,看见那张如一的笑脸心头却不知怎麽一慌,有些紧张的跟着蹲下身去替他扶住冷藏门道:「我只是想说应该给你……」
「哈哈,是吗?」
「……」
东方介见状,伸出去的手有些退缩。
高子禛放完东西,将方才被自己归到一旁要拿来煮的食材全一次x抱起来放到洗手台上,顺带用脚把垃圾桶g到流理台柜角下预备好,再又迅速把袋子从地上提回桌面,往里头ch0u出剩下的一堆调料搁在流理台边,一点让东方介帮忙的空隙都不肯给。
东方介的手跟着他的动作晃了好几下,可半点活都没碰到,看上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後只是抿紧唇角、将那张卡默默塞回自己的口袋里。
高子禛站在台前实在见不着厨具在哪,只得笑着问道:「欸?你的锅呢?」
东方介退到一旁,沉声道:「……在柜子里。」
高子禛立刻抬头打开柜门往里捞过去、两手提起铁汤锅和平底锅分别放到炉子上,他往里探了一下,幸好锅铲和汤杓都在里面不用另外找,然後又卷起袖子洗了下手、看似面se平淡地去拆着高丽菜外包的保鲜膜。
不过那手上的力度却显得有些重,好好的保鲜膜愣是被他撕破了好几回。
高子禛好不容易拆完包装,把保鲜膜捏拳一r0u、往下用力投进垃圾桶里,正左顾右盼找着砧板,却见东方介早不知道甚麽时後从哪闷不吭声的把砧板递到了跟前来。
高子禛见到眼前东方介战战兢兢的表情,微微一愣。
──刚刚是不是把脾气发在他身上了?
高子禛歛起脸上过分的笑意,接过砧板道:「帮我拿一下菜刀。」
东方介没有答声,只是走去从旁边的刀架ch0u出一把水果刀来。
然而高子禛看他正要走回来,突然喊道:「等一下。」
东方介闻声一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刀,想想这是要拿来切高丽菜的,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正要放回去换一把,却见高子禛直接走过来把整个刀架都搬了过去,直接往洗手台旁靠墙放好,边解释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怎麽样,但一般我习惯把刀架放在洗手台旁边,砧板放刀架後面,这样食材洗完就能直接切,不用再来回搬来搬去的。」高子禛正se道,才把高丽菜垫上砧板,从刀架上ch0u起看起来b较大的片刀,找准中心线直接把菜剖成了两办。
东方介默默将手上的水果刀放回架上,看高子禛接着又拿出一口大锅把切下来的半颗高丽菜塞进去。
然而那剩下半颗……高子禛下意识往外皮0了几下,但手刚搓上去眉头却跟着一蹙,然後他突然意识到甚麽、低头往自己脚边垃圾桶里一瞅,尴尬地看着那团已经被自己r0u成一小陀的保鲜膜。
「……」高子禛捧着那半颗高丽菜,有些无奈地问道:「你家有保鲜膜吗?」
「呃,你等等。」东方介闻言立刻往惯用ch0u屉翻找起来,可一看空空如也:「那个……我上回用完忘记买了。」
高子禛闻言回头盯着手上那半颗高丽菜,只一耸肩,把那半颗高丽菜放回自己砧板上道:「行吧!那我改个菜se!」说着,瞅了眼默默关上ch0u屉站回自己身侧的人,边切着高丽菜丝边道:「这段时间,菜钱各出一半。」
东方介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刚说甚麽?」
「但要每天的菜单我定,组长你可不能挑食啊。」
东方介本想答甚麽,可一见他脸上的笑,便只抿了抿唇道:「……好。」
高子禛切到一半转过头,却见东方介答完後还是丧着个肩、罚站一样低着头杵在自己身後,他回首、凝眸思忖了一下,又问道:「会剥高丽菜吗?」
这回,语调b方才又温和了许多。
东方介稍微提起了点jg神,轻声答道:「会。」
高子禛一手用刀定住还没切完的菜,一手把那个装着半颗菜的锅推到东方介面前:「帮我剥一下,但不要剥太碎,如果实在拿不准大小,就想像一下平常在外面点餐送上来的炒高丽菜都长甚麽样子。」
「嗯。」
东方介答应道,上手就要往锅里伸进去。
「喂!」高子禛见他行为吓了一跳,脸上刚保持好的柔意又瞬间变了调,只见他立刻扣住东方介手腕往水龙头下按过去,拧开水龙头,用随之流下的水又把自己的手冲乾净了一次才回来继续切菜,蹙了下眉、嘴上忍不住教训道:「有点卫生概念,拿菜之前洗个手,你要是不洗手一片片拨完那等会还得一片片洗,徒增工作量……」
东方介被他教训得愣了一下。
哗啦啦的水打在手背上,他回过神後没有多话,卷起袖子、往水下乖乖搓洗了遍,然後才把手伸进过里剥起菜来。
高子禛切完高丽菜又开始切红萝卜丝,工作之余偷偷往东方介锅里瞟了几眼,看那些高丽菜叶基本上都保持在可以接受的大小,才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高子禛低头边切着,突然问道:「我说组长,你应该私下查过我资料吧?」
东方介手紧了一下,本来掰好的大小碎成了两半,沉声道:「抱歉。」
「不要抱歉,我没有要拿这事问罪。」高子禛泰然道:「但你查过应该知道,我大二开始在复东做了两年的实习,毕业後考上了正职,是交了六年的书才做为交流员被塞到这里来的。虽然国小老师这个头衔听上去不怎麽强,六年也不算多长,但即便是被压榨过的东瀛人的薪水,那也是能自食其力的。」
「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
「我知道。」高子禛笑着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想你明白,我可以低头,但只要力所能及的我也不想求人,东瀛人在中原生活是有劣势没错,但那麽多人还不是照样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好好地待下来了?所以你有时候也别老想抢着替我做甚麽,虽然一开始是我拜托你带我进秩管局里工作的,但我想要有个好工作的目的是为了能在这像在东瀛一样自食其力好好生活,而不是变本加厉地贪你的特殊照顾。」他说着,特意朝东方介俏皮地眨了几下眼睛:「所以你就当给我留个面子吧,好歹我还是哥哥啊!」
可这嘴角撑起的弧度,却加深了充斥在他身上的疲倦感。
东方介听完这话,想想却不知能应答甚麽,只能沉声道:「……对不起。」
「没事,我也有错,刚刚抱歉了。」高子禛说着看东方介手上已经停下来了,指尖还频频无聊的捏着其中一片高丽菜叶的j,便问道:「还要帮忙吗?」
「嗯。」东方介立刻应道。
「我买了盐罐子,蓝的那个,你把盐巴倒进去,倒完後记得拿夹子把带口夹起来。」高子禛说着特别提醒道:「还有糖也要,倒进白的那个里,两个小心别弄错了,包装上有标。」
东方介从带里翻出两包颗粒奘物,看着这一红一白的se差蹙眉道:「这不会有人弄错吧?」
「要是我今天从菜市场买的白糖,那就说不准了。」高子禛轻笑道。
两人在流理台前忙活了一阵,才终於把菜备好,不过家里没有围裙,高子禛只能祈祷自己在煮东西时别把油溅到自己身上,毕竟这还是东方介的衣服。
本来怕东方介无聊,高子禛还想是着让他帮忙炒盘高丽菜的,可光看他拿铲子的动作立刻就不好了,便直接把他安排到客厅里打发时间,不过这人在沙发上坐下翻了会书,到底还是待不住,便默默地又溜回高子禛身後趴在台子上盯着他瞧了。
半小时後,吧台边的饭桌上摆着两碗汤面和一盘掺了萝卜丝的炒高丽菜。
高子禛夹起自己碗里的面往嘴里呼噜一x1,嚼了几口後又道:「口味可能偏淡,你如果吃不惯的话我之後都加咸一点。」
东方介吃着手里热腾腾的面,心也跟着暖暖的,不禁微微一笑:「嗯。」
「怎麽?要咸一点吗?」
「不是,味道很好,就是……」东方介轻声答道,眼神盯着筷头卷起的热面和水雾,满眼里都是笑意:「我对你做了很多无礼的事情,但你却还肯待在这,明明看起来很累,还肯给我煮东西,谢谢。」
高子禛微愣,心好像被甚麽刺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g起嘴角表现随意道:「不客气啊,对了!你有没有想要甚麽称呼?」
东方介嘴上还叼着条红萝卜丝,疑道:「甚麽称呼?」
「我总不能还组长组长的喊吧?」高子禛轻笑道:「想要甚麽昵称?」
「不用改,反正叫习惯就好。」
「那不行!如果有一天你不是我组长了,这麽叫不是很怪吗?」
东方介顿住夹面的动作,眸光一沉。
「……甚麽叫我不是你组长了?」
可高子禛笑脸依旧:「难不成你想我永远当你下属啊?不想交往了?」
东方介面se微红,但似乎跟着松了口气:「那你喊我全名就行了。」
「那多无聊。」高子禛叼着筷子,挑眉道:「不然就叫小小介好了。」
东方介眉头一蹙:「不要这样叫。」
「为甚麽,小小介不可ai吗?」
「你别闹。」
但高子禛丝毫丝毫消停的意思:「怎麽没说几句又脸红了?我又没撩你,好好的聊个天你是想歪到哪里去了?」
东方介握着筷子的手突然一紧,脸更红了。
这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鬼结论?话说出口都不按理……
可紧接着,高子禛又是突然向前伸出手,这回获住了他的脖颈。
微凉的指尖从他後颈间溜过,修长的指节附在他微热的颈侧上,拇指滑过唇角、顺着下颚的线条轻轻压上他凸起的喉结。
东方介喉咙有些发痒,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而高子禛则是继续肆无忌惮地按r0u着那块突起,嘴上轻啧了声:「咕溜溜地,长的真可ai。」
东方介喉咙一紧,不明白他为甚麽突然又对自己做这种暧昧不明的事,反应过来连忙拉开那正在玩弄自己喉结的手:「你、不是、你到底在g甚麽?为甚麽?早上时也是……」
可高子禛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另一只手往东方介扣着自己的手背上轻蹭了一下:「要听话啊,叫你小小介好不好呀?」
东方介只觉噎喉里又是一阵乾涩:「你手先……」说着忙放开筷子,想把他的不安分的指尖拨开。
可高子禛却猛地挣脱东方介的束缚,修长的指节往在他後脑一探,指尖坏心眼地朝後颈中央似重非轻地撩了一下。
东方介脑後骤然泛起一片su麻,整个人好像快飘起来了。
「要不要?」高子禛慵懒的音调中带着点缠绵:「乖乖,快,点头。」
──听话,拜托你。
东方介双颊微热,可侧眸撇见他放在自己颈後的那只手臂上泛起一片掌型红痕,心头一惊,忙就要往上碰过去。
然而高子禛立刻松开那红到不行的脖子,飞速ch0u回双手闪开东方介探过来的关心,道:「算了,快吃吧,要凉了。」说着,又兀自捧着碗吃了起来。
满腔关心随着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东方介被眼前的突发状况蒙了半晌,片刻後才稍微缓过来,有些疑惑的往状似淡定的高子禛瞅上几眼。
东方介抿了抿唇似乎想说甚麽,却只是又再低下头重新提起筷子塞进几口面,嚼完後沉淀一会心情,才开口问道:「……你为甚麽又突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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