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青分不清谁更残忍：“文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放谢晚归走。”

记忆逐渐回笼，赵碧烟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是在一场大火里，住宿的茅屋突然起火，还来不及逃生的他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再醒来理所当然地换了地。

赵碧烟笑笑：“没有什么不可能，让他去北疆吧，替你守国门，你不是正愁林子木的事？让他去，北疆需要他。”

蔷薇再艳，终归不是为他开，谢长青有时很想问问赵碧烟，为何他总能如此薄情，在拿捏人心上他从未输过。错综复杂的棋局之下，到底是谁在利用谁？

梅谢桃开，冷雨寒骨，谢长青没有撑伞，他忽然觉得一阵轻松，仿佛如此嘲讽一顿便可以挽回一丝可怜的自尊。仰头看着天色，乌青的云彩如一张巨网笼罩在京城上方。这京城就是一座牢笼，困死了所有人。

林椹捉了他的手在嘴边亲吻，“栖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介意你和谢王爷......”

林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似乎笑了笑，语气缱绻：“那是你以前送我的画，不记得了吗？”

意料中的答案，谢长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谢家人，哪会有爱？”

“如果我不答应？”

谢长青端视眼前的男人，同是谢家血统，谢向晚冷寂孤傲，似乎除了北疆什么也不在乎，他就是天上的鹰，被折了羽翼也依旧高抬着头。也许，他只是嫉妒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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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碧烟心中了然，拉下眼睛上的手，不出意外看见了林椹，只是视线模糊，看不太真切，他问：“我眼睛怎么了？”

赵碧烟不愿去想那些往事，摸索着想要下床被林椹揽进怀里，“怎么了？”

压下情绪，谢长青问：“你爱栖柳么？”

北境偏冷，桃花花期总要晚些，赵碧烟睁眼时一大团红便撞进了眼里，火烧般灼得他眼睛发疼看不清事物。一只微凉的手此时遮住了他的眼，温润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你眼睛还没好，好好休息。”

“这不可能。”

谢长青越笑越用力，弓起的背部微微颤抖，眼角笑出了泪花，朦胧中看见一旁桌案上铺开的画卷，黑色的墨梅傲然挺立，显然是出自赵碧烟之手。他抹了抹眼角，眼神不无嘲讽：“你倒是被保护得太好，也罢，你不用知道，去你的北疆。谢晚归，我们最好终身别再相见。”

语毕，一头扎进屋外的风雨中。

“那是什么？”

赵碧烟甩开他，冷笑道：“林子木，你是觉得我贱还是我赵碧烟非你不可？”

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这算什么呢？他知道，即便有再多的情感他也会利用赵碧烟，冷血薄情的人分明是他。

一月后，谢向晚被削职，重回漠北封地。

林椹在床边坐下，爱怜地拨了拨赵碧烟耳旁的碎发，温声道；“无事，被火灼伤了，过几天便能好。”

这句话同样在谢向晚耳边回荡许久。

这回谢向晚怔了怔，回想起先前家宴上的事，再结合谢长青今日的反常举动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不免带了些敌意：“当然是爱的。”

谢向晚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我没空陪你发疯。”

“殿下，还请你恩准，让他永远不要回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家人，从没有爱。

这人身上依然是淡淡的清香，往时的他十分留恋，觉得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在他怀里便能心安。而此时，赵碧烟闭了眼，挣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问道：“我为什么在这儿？”

林椹脸色变了变：“你什

“碧烟没什么本事，可能也就一张脸能看，殿下足智多谋，想必少了碧烟一样能登高位，世间无趣，就这么死了也算得上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