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楼梯下的人听到这里动了一下，而他就像是一块发臭的腐肉，轻轻一动，身上的臭味熏得阿菊险些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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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傻，所以他才会骗你，你才会受骗。”许久之后，阿菊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阿菊不语，打了一桶水，顶着雨幕望向枝杈，心中也有些奇怪。

男子本不想动，可见阿菊一直坚持，他到底是松了力气。

阿菊拉着他来到厨房，指挥着他去打水。男子将镜子收入怀中，尽可能不让雨水碰到镜子，慢吞吞地拎来了一桶水递给阿菊。

阿菊摇了摇头，说：“被骗的不是我。”

男子愣了愣：“你为此而哭？”这话向滕夫人也说了几年了。

面容憔悴的喜女则摆弄着掌中的那几文钱，说：“这些天烦死了，怎么一直下雨下雨，下个没完！惹人生厌。”

东洲今年多雨，下州已经出现了洪流，如今只能求老天保佑望京，莫让洪灾来扰。

可阿菊想了想，说：“不是吧，就算我傻，这也不是别人骗我的理由。为何你要为了其他人的恶来找借口？明明受骗的人本就很难受了。”

男子听完沉默不语，阿菊坐了一会儿，又闻左侧房中传来的声音，忽然说着说着便哭了。

“不是，”阿菊故作轻松的开口：“我快到被卖的年纪了。”

三年后

“所以，你被骗了吗？”

阿菊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也不生气，只坐在楼梯上，与他一上一下的说：“你也是个怪人，明明有钱，为何不找个好去处，非要留在这种地方。而且你都给了钱，夫人欺负你，你又不说，也不给自己讨个说法，是不是有点傻？”

“怪了，你又不像是我们，活着难道还要问一声配不配？那你既然问了，又想谁回答你配还是不配？”阿菊奇怪，只大力去拉他的手，娇喝一声：“你过来。”

话到这里，阿菊忽然站了起来，弯下腰去看楼梯底下的他，好奇地说：“我是没有机会，所以不能好好活着。你明明有机会，为何不愿好好活着？”

阿菊坐在土灶前，等着一锅水烧开，阿菊拿着水盆，开

思及至此，阿菊晃了晃头，先是给叶女送了桶水，而后弯下腰瞧着躲在楼梯下的喝得烂醉的男人，说：“我昨日听你咳了几声，你若是觉得地上湿冷，不妨跟向滕夫人要一间房。”

阿菊没有擦掉脸上的泪水，无不伤心地说：“夫人说，我们是贱命一条。”

披头散发的男人问她：“你哭什么？”

十三岁的阿菊仍带着稚气，而黑心肝的掌事却觉得她到了可以接客的年纪。

“……大概是因为我不配。”

随着日子越近，阿菊便越难受，可她不好在叶女面前表露，便在这里与男子说：“夫人说，让我们来世投个好胎，我想了想我接下来的日子，还真的只能指望来世。”

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没有回话。

打扮艳俗的叶女站在楼里破口大骂，骂着昨夜的客人不懂怜惜，她拉着阿菊，数着从恩客手里哄来的钱财，骂骂咧咧地把阿菊赶到后院。

男人哦了一声，明白她哭的原因。

她话多，一说起来没完没了，而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叶女，心中愤慨地问：“你说，人为什么总会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