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何楠画下来的，或是想画还没来得及画的，太多了，多到我去罗列的时候都感到震惊，多到我没有去翻之前的章节，也能想起来这么多印象深刻的、除了做爱以外的事情。多到让我觉得，何楠现在该有多难过、多纠结、多没有安全感。

何楠刚说了太多的话，舌头又有些流血，堵着嗓子的血腥感有些难受。她起身进了洗漱间，用水涮了涮嘴里的血，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上包着的纱布过于显眼。

她转头看了眼门框，陈耀就站在那儿笑着看她。“有什么好看的，一直这么盯着？你怎么样都漂亮。”

何楠过去搂住陈耀，抬头看他，“是弟弟出来了吗？”

“还没。说了别说那么多话，刚才又和警察聊了那么久，再说不得出血啊。”陈耀就让她那么搂着，两人又坐到床上。

“警察刚找我谈了。”他停顿了一会儿，“你没跟警察说实话。”

何楠点了头，她不顾舌头的伤，看着陈耀说:“我要他死。”何楠说得平静，但是眼神里是没有温度的。

“弟弟如果没事就好说，如果有事，我要她生不如死。”

陈耀看着何楠，听着何楠说的话。第一个他，指的是司机；第二个他，指的是秦颖。

那是何楠，何楠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不争不抢，和人没有冲突，是她懒得争，懒得要，懒得抢。她没有犯罪，是没有人或事逼她犯罪。

她若是好人，就不会在看到杨子彻满手是血之后没有报警。她偏爱身边的人，尊重有过交集的人，同样也漠视不认识的人。

她见到抢劫会报警，但是不会追小偷。她看到有人出车祸会叫救护车，但是不会碰受伤的人。

她本就冷漠无情，她本就不爱这个世界。她爱的，是她想要爱的人，而一旦有人故意伤害了自己爱的人，何楠连杀人都敢，何谈道德？

偏爱就是这样。是你爱的人怎样都可以，是你爱的人做什么你都觉得好，说白了就是双标。感情，不双标哪来的感情。

陈耀给何楠买了一顶毛线帽。天气已经很冷了，伤口吹了风不容易好。何楠在病房待不住，陈耀就跟她一起去急救室门外坐着。

杨子彻不在，张总助给他打了电话就走了。

一直到晚上七点钟，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陈耀搂着何楠过去。他看着出来的医生，“医生，麻烦问一下里面的患者怎么样了？”

“还没脱离生命危险，马上就转去ICU。”

“我们是他的家属，可以说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吗？”

“大大小小的擦伤就不说了。大一点的伤，主要是左腿腿骨断裂，右胳膊骨折，肋骨断了两根。但是庆幸，没有伤到内脏和脊椎。”

医生皱着眉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患者的头部伤很严重，头部的大量出血。开颅手术已经完成，之前他的另一位家属签的责任书。总体来说手术很成功，但是度过危险期还得一到两周，具体得看患者的恢复情况。”

何楠眼眶红红的，她抬头看着医生，“医生，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我们没法保证，得看患者自身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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