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想嫁给齐圭,而这会儿呢,不过与兄长分别就如丧考妣的模样。
“啪……”
屋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碎了。
幼金惊了一跳,她抬起头,乍见陈元卿突然出现在屋内,差点从榻上滚下来,眼里全是惊惧,甚至身子不觉往榻里挤了挤。
她眸子通红瞬间止了泪,面上乱糟糟的,斑驳痕迹已经干涸,不知哭了多久。
幼金怕陈元卿怕得不行,够了,真的够了。
这人要真的也记得前世,她再糟糕的时候他都见过,既已在下瓦坊待过,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陶幼金手里还攥着陶良宝留下的荷包,她心一横从榻上下来,脚上连罗袜都没套,赤脚踩在地,猛地给男人跪下磕了个头,地上还有陈元卿没注意摔到地上的杯盏。
陈元卿脸顿时沉下来大半,伸出脚把瓷片往边上踢了踢。
她又在闹什么?
幼金磕得太过,额头青紫了片并很快肿起来,她还欲再磕时面颊却让人掐住。陈元卿力道不小,幼金被迫狼狈地仰头看他。
陈元卿蹲下身,这姿势离她极近,他屈尊纡贵低身下来,蹙眉对她道:“我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
这市井妇人下三滥的手段,一哭二闹,除了上吊,还有什么她不会的。
幼金张了张嘴,这人扣得她生疼,因为哭了太久的缘故嗓子早沙哑,她干咳两声:“大……人,您为何至今还未娶妻?”
她眼直直对上他的,竟未避开。
陈元卿没答,男人愣了下,似在思虑她说出这话的用意。
陶幼金却已自顾自地开口,小娘子的声似从远处传来,虚幻且叫人心悸。
“大人,很久以前我做了个梦。”幼金道,“梦里我是齐圭的妻子,他因犯事被县令撸了秀才功名,得您可怜让他在您名下铺里做事。您早娶妻,只是夫人早逝……我见过您两次面,一次在您府上,还有一次,在下瓦坊……”
男人的手松开,他慢慢站起身坐到榻上,指在榻沿滑动,“嗯”声道:“然后?”
“我以为只是做梦而已,没想到竟真在家中见到了您……大人,您做过这样的梦么?”
幼金跪在那儿没起身。
陈元卿指尖一顿,倒是觉得可笑,她这话的意思,是在试探自己?
幼金话已然到这份上,再没有退路了。她看男人老神在在,完全看不出波动的模样,竟丁点都瞧不出异样,可她已然将自己底牌全露了。
幼金只觉得自己傻,她心中其实很清楚,她并没有筹码。她于这人卑贱如蝼蚁,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物件,可便就是个玩意儿也是有心肝的。
她一生活得好笑,就因为所嫁非人白白蹉跎了十几年。好容易得上天机缘,难不成还要再一辈子凄惨么。
陶幼金鬓发凌乱地散在耳侧,脸上脏污瞧着极为窘迫,而陈元卿如神祗般坐在那儿。两人明明隔得不远,却像横着道天堑,霄壤之别。
“大人,我当时很怕,才和您……想退了亲事。可是,后来我才想起来,我那梦里将我沉塘的便是您身边的那位先生。大人,您会杀我么?”
陈元卿微挑眉,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死的,他一直以为她同自己一样,难怪三番两次哭着求自己别杀她。
果真是蠢,怕临死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异状。
陈元卿摇头:“不会。”
前世不杀她是因为知道她定然也活不久。而如今么,这念头在他离开永安时便消了。
幼金得了他的应声,暗暗掐着掌心逼迫自己开口:“大人,幼金知自己如草芥配不上您,从不敢奢求当您的妾,这辈子只愿当个姑子伴在父母身侧。”
陈元卿眯起眼,他听清也听懂她的这番话。
她故技重施,知他如今未娶,难不成还奢望着当他妻。
“既如此,为何不吃避子药,擅自留下孩子。”陈元卿面上不大好看,终于冷冷开口。
语气中明显携了几分怒意。
“大人,当时幼金确实吃了避子药,只是不知为何还是有身子,否则我也不会买通大夫说出我不能生子的话。其实您若不派人来,幼金也会服下落胎药,那药我早买了,这点您自可以去查。”
陈元卿僵坐着,就那样沉默地直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幼金却没像往常那样低下头。
她以为他并不相信自己,仰头看向他,忽举指发誓道:“大人,若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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