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麻烦?徒儿莫不是忘了,可是为师将你养大的呢。”贺听风挑眉,目光略过慎楼浅红未退的耳根,忽然恍然大悟,笑弯了眼,“难不成,是害羞了?”
不仅放肆嘲笑着,还妄图伸手拨弄那红色一番,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
慎楼整个耳朵都红得彻底,仓促地偏头都没能躲过,贺听风冰凉的手指冻得他一个激灵。他怎么也没想到,失去记忆的师尊竟然能这么……折磨人。
顿时也顾不得什么亵渎不亵渎,连忙捂着耳朵往旁边躲,连眼眶都被熏红了一圈,被人忌惮百年的魔头形象丢得彻彻底底。
贺听风逗弄徒弟逗够了,将右手往慎楼肩上一搭,奈何这家伙窜得太高,仙君努力了两把都不太能够得上,索性不尴不尬地往下移位,直接搭上了慎楼的腰。
这姿态明明处于劣势,却凭空多了抹潇洒,贺听风一扬头,银发随着动作向后方甩去,更加自在。他声音清亮,表情带着肉眼可见的愉悦:“不逗你了,跟我走吧。”
话音未落,揽在慎楼腰上的手微微用力,脚尖轻点,两人直接从地面腾空而起。
无上晴已扩建多次,从一座宫殿扩容至近十,慎楼虽偶尔前来,但都没有细细打探,此刻本该是暗中熟悉路线的好时机,他的目光却长久地放在贺听风身上。
乘风而起时,不管是衣袂还是发丝,均会随风起伏,就算不小心扫到慎楼的脸,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只直白地看着贺听风的脸。
待到落地,贺听风习惯性地托了下慎楼的后腰,以便于对方站稳。慎楼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让他想忽视都难,忍耐了半途的戏言又从嘴中吐出。
“阿楼,你看得师尊都不好意思了。”
说着不好意思,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淡定,反倒叫盯着贺听风一路的慎楼红了耳根,只听他低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师尊,我先进去了。”
面前的殿宇内便是新修葺的汤池,慎楼并不担心走错路,言罢便钻进去,速度快得活像是有人在追赶。
贺听风浅笑着瞥了人一眼,看破不说破。
……
慎楼将后脑靠在池壁上,闭眼小憩,温泉热水浸灌入身体,消去疼痛与疲惫。
直到现在,他才能短暂地喘上一口气。贺听风失忆这件事让他又惊又喜,理智和诱惑在脑海中碰撞,慎楼在纠结,自己该不该说出真相。
说了,他们师徒二人也许会再次陌路。
不说,他便可以享受师徒之情,哪怕过程短暂,且终日提心吊胆,但总归不会再承受百年孤独。
但事后贺听风恢复记忆,若想起自己再一次的欺骗,会不会永远都不原谅他?
慎楼皱了皱眉头,近乎自暴自弃地想:我本来就是个魔王,自私一点,也情有可原吧?
“屏息,凝神。”
慎楼猛地睁开眼,眼中的阴郁霎时退去,就见他的师尊正站在汤池边,引导自己排浊。
他听话地动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正赤.裸着上身。虽说两个大男人没什么不能看的,但慎楼总是觉得,自己跟光风霁月的贺听风不是一路人。
这样想着,也不小心错过了节拍。
贺听风见慎楼没跟上,竟也没有半点不悦,只无奈地叹声气,然后主动抬手将灵力聚于指尖。
蓝色的灵力传输至慎楼的全身,仿佛被阳光炙烤,并不觉炎热,而是丹田入暖流般温润。
慎楼只停顿一秒,就自发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对方,全心全意信赖的模样,恐怕没人会不上升好感。
这时候,他倒是不在意那点不好意思了,平日里受的伤也不算少,但十方狱的弟子多修炼禁术,魔修的自愈能力都不可能弱,因此从不备金创药。
算起来,慎楼已经好多年没再受过如此细心的照料。
他的背脊、肩膀乃至手臂,都覆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看上去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弄成的。贺听风一边为其疗伤,一边细细看过每一寸裸露的血痕。
每看到一处,他心里的恨意就积攒一分,以至于到了后来,贺听风眼中冷漠几欲结冰。直到伤口在灵力的抚弄下快速愈合,慎楼那张脸也恢复红润,他才稍稍克制下来。
受了“重伤”的徒弟陡然生龙活虎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尽管处于水中,还是恭恭敬敬地作礼:“多谢师尊。”
哪怕到现在,慎楼的自愈能力恐怕都比药物还要高超,他仍会因为贺听风施舍的丁点示好而欣喜若狂。
贺听风一双眼扫过他全身,确定没有遗漏之处,方才微点头。
师尊在上,而他处于热汤,本是大不敬。何况现在的慎楼正被理智撕扯,根本不敢多待,直接就想披上衣服上岸。
而手指刚碰到被血染红的青衫,就被贺听风用灵力不轻不重地打了下:“急什么。”
慎楼惶惶然抬眼看去,不想,下一秒对方的动作就让他瞳孔一缩。
他的师尊,无上晴的宫主,仙君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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