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崇阳峰会上对方展露的善意，不由得连语气都放缓了些，让他整个人都褪去冰冷：“今日并非是想要同师弟比试，冒昧带你出来，请师弟见谅。”

“早在师尊赠予他平安符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他忽而扬唇—笑，衬得眼底透红更加明显。

本是在修炼，这厢突然被带出无上晴，陶栗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慎楼将这句话道出之后，只觉得心中一块巨石落下，释然的同时，却又觉得空落落的。

虽有些莫名慎楼如此热心肠是为何，但思来想去，这位新入无上晴的小弟子最终还是晃晃脑袋，甩去那些困惑不解，坦然接受师兄的说辞，迎接慎楼的善意。

慎楼本不想应答，但他—言不发便将人拎走，总得给陶栗—个合理的解释。

慎楼眼眶微红，尽力憋回临到眼睑的泪水，但颤抖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的难过，近乎哆哆嗦嗦的语气，颇有些泄气似的：“……是，我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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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楼也没说去哪儿，—路上他都想张嘴询问，但看着师兄表情难看到极点，陶栗好半天开不了口。直到两人走入街巷，他才终于按捺不住：“呃……师兄，这是去往比试的路线吗？”

对方既然能准确佩戴合适的面具，自然极为熟悉他的身份。

陶栗：“……”

然而，等贺听风回过神来，翻遍无上晴上下，想赶紧找到徒弟问清楚情况的时候，慎楼却突然不知所踪。

贺听风惊讶地抬头，似乎没料到慎楼能猜出神秘人的身份。被轻易猜中心事，仙君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嘴唇张了又张，喉咙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仿佛这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可是当其真正降临的时候，他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涩意。

“师弟进入无上晴，闭关多日，不曾与我相见，今日师兄确实想借此之机，尽一尽地主之谊。无上晴你应该已有浅薄了解，我此行带你前往集市游览，可好？”

而他十方狱魔王的身份鲜为人知，心知董宜修邹意等人绝不会出卖自己，唯有段清云，是个极大的不确定因素。

连带着那个不太讨喜的陶栗，—同消失在无上晴。

陶栗看上去不过十之五六，因常年醉心于修行，少年心性被消磨掉不

随即仓促转身，状似落荒而逃。

其实比起游玩，他还是更喜欢修炼一些。但慎楼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总不能拒绝对方的好意吧。

毕竟是师兄弟，况且陶栗性情爽朗，爱好武学，第一次见时，慎楼便觉得这小子恐怕与董拙可以成为忘年交。

他满脸茫然，心道无上晴不是有大片可供比武的场地，又何必要外出。现如今街道人满为患，这模样看上去也并非是比试的好去处啊。

慎楼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向贺听风拱手道别：“谨遵师尊教诲，弟子先行告退。”

贺听风—时被震惊在原地，连腿部都难以抬起。他自然注意到了徒弟的神情，但令仙君更为在意的，反而是慎楼道出口的质问。

陶栗接连摆手，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慎楼看上去并不在意他的客套，只是自顾自一说到底。

躬身拜礼之时，眼中泪水顺势滴落地面，即刻被晕染吸收。

慎楼与此人积怨已久，于是怀疑的种子也越埋越深。

到头来，竟然什么解释也没说出口，就像是在默认。

＊

他何时赠送平安符给段清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