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就这么令你们憎恶?我徒儿从未谋害过无辜人性命,行事均是坦坦荡荡。反倒是你们,哪里还有半分正道该有的样子?!”
董拙愕然,不敢置信地高喊:“仙君!您……糊涂啊!”
“本君糊涂与否,还不需要你来教。我最后再说一次,此事切莫再提,若以后再从你口中听到有关半个字,本君就撤了你的武林盟主。”
贺听风何尝不知,他徒弟身为魔修,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他护短之极,都能颠倒黑白——这些所谓正道人眼中的黑白。
董拙完全无所畏惧,但不免还是被仙君无意识释放的威压制住,仿佛泰山压顶,无力反抗。
但董盟主向来只认死理,固执蛮横,他偏向虎山行:“仙君……”
董拙正打算继续劝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焦急女音:“仙君,董盟主,快来帮帮忙。”
她一把将肩上的人甩在地上,“哎哟”一声,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连自称礼数都不再顾忌。
“可累死老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其实也很犟,淡定都是装的。
第六十三章
贺听风陡然瞬移至邹意身边,还未开口,手指便率先搭上少年的脉搏。也不曾抬头,只是询问:“董宜修呢?”
傅菁转了转脖子,这一路上扛着个男人,可真差点把她累趴下。不过现如今,她恩情也还完了,也再没任何心理负担。
“被周嬴抓走了呗,还能有什么变数?”
贺听风心中赫然,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本在一旁观望的董拙闻言,面上的沉着尽数消失不见,忙抓过傅菁的胳膊,用力掐住,大惊失色地开口:“我儿被周嬴抓走了?他们现在藏身何处?仙君,董某……”
傅菁被男人大力掐得叫唤,连忙将董拙从自己身上甩开。贺听风抿唇,只稍稍把地上的邹意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侧,从怀中取出丹药,喂其服下,方才觉得缓过神来。
他眉宇间雾霭难散,这焦心模样,看样子也对董宜修的处境很是担心。
“西郊偏院那座高耸的阁楼,小孩之前被关在那里,不过现在,周嬴恐怕已经跑了。”
董拙知晓地点,便马不停蹄夺步奔去。而贺听风听见西郊二字,脸色却陡然一变。
西郊偏院,不正是段清云曾经试图指引的阁楼所在地吗?
当时的段清云,口口声声说救走周嬴之后,自己便与对方再无联系。周嬴这般阴险之人,定然是狡兔三窟,绝不会任由自己的命脉被人所掌控。
所以到底是他判断失误,还是段清云撒谎?
贺听风无意识皱紧眉头,心道是他大意。若是在那时能够摒弃对段清云的信任,将阁楼上下探查一番,说不定早已寻到董宜修的踪迹。
思及此,他就着拥抱邹意的姿势,仰首看着傅菁:“辛苦你,帮本君照料下弟子,我急需前去西郊察看一番,救回宜修。”
邹意又重新回到傅菁手里,傅长老自觉多了个麻烦事儿,奈何仙君之名她不敢不从,只得一脸倒霉样似的扶稳“累赘”,目睹仙君离去。
……
正如傅菁所言,当两人行至西郊之时,早已是人去楼空。董拙将阁楼上下翻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寻到董宜修存在过的丝毫痕迹。
他难得有些崩溃,捂着脑袋不住地呢喃自语:“儿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怎么给你娘亲交代。”
贺听风抵达后,也不顾近乎疯癫的董拙,直接循着自己心中的目的地走去。他在进门之时便闻到了些许血腥味,只是微乎其微,教人不宜察觉。
面前的木门紧缩,外部挂着一把带锈的铁锁,看上去年岁已久,似乎昭显着面前的木屋并未关押人的好地点。
但贺听风只是停顿半晌,随即直接用灵力破开禁制,房门被打开的刹那,较之方才浓厚几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房间内一片狼藉,脏污和血迹杂乱无序。哪怕尚未踏足其中,都能轻易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腐烂味道。
仙君洁症严重,很少有人不知。但此时,他却能面不改色地进入内室,对异味毫不在意。
贺听风这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是地面,连墙上,床榻各处都满是血腥。其中气味最为浓郁的,恐怕是床榻上堆积的那一团被褥。
鲜血斑驳,累积暗沉。分不清到底是脏污还是血迹,总之,两者已经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这处处乱象,似乎暗示着被关押在此处的少年,曾经经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
亲眼所见的人心皆凉了半截,贺听风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连渗出鲜血都不在意。董拙后脚赶到,见此场景,眼眸闪着血光,一向硬气的董盟主仿若痴傻,不住自言自语:“不可能的,我儿吉人天相,不可能有事的。”
“仙君,我儿在哪里,你知道对不对?”言罢,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抓住贺听风的肩膀,近乎魔怔地问:“对,你徒弟慎楼正是十方狱魔头,他与周嬴暗中有勾结,仙君,我求求你,让他放了宜修吧,我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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