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死我，母亲。”

“原谅我吧，尽管他那样地伤害了我，可我不能伤害他，我做不到，我也不能看着你去伤害他。原谅我吧，布兰多。”

女人温柔的、冰凉的手指牢牢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视线里是一片的红，满天满天。

“原谅我，还有，活过来后，不要再爱人，也不会再爱人，布兰多。”

“承受着我的父亲、还有你的祖母的记忆，已经太多太多了，不要再开始了，布兰多。”

“为什么，亚丽绮娜。”

为何杀死了自己，换来我的出生。为何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重复记忆里的错误。

“我是魔女，我们是魔女，天生不懂得去爱，却需要人类的爱来填满心灵才能活下去的生物。”

“但只有一种事物能杀死魔女，那就是从我们那不懂去爱的心生出来的爱情。”

“每一次经过爱情我们在体内养育出新的自己的灵魂，然后在每一次爱情的失败下毁灭原本的自己的灵魂，再在行尸走肉的状态下通过下一个人的爱给予体内新的自己造就出全新的生命。不断的重复，不断地杀死，不断地重生，又再不断地爱上——偏偏每一个我们都继承了那一次次失败下来的记忆且又无法忘却，所以我们再次开始的爱情也总是失败。可我们又必须需要爱才能够活下去，为了求生的本能养育自己，我们一次次如此自私的、如此痛苦却又如此堕落地活下去。”

“太多了，已经太多了。停止吧，布兰多。在你这里停止吧。”

“我以我的整个心为代价，换取一个你身边永远不灭的仆人，同时你也永远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爱情，不会再拥有一颗会为感情疼痛的心，你就那样活下去吧，布兰多。”

“我们是魔女，我是魔女，你是最后的魔女，布兰多。”

——这个世界上的爱永远是需要杀死某些人。我们因为懦弱无法杀死别人，所以我们杀死了自己。然后流着血、流着泪，承受着满身痛苦慢慢地把自己掩埋起来；然后等待下一次，另一个无辜的路人把我从那腐臭的墓穴中挖出来。

——《堕落者的舞会》

“醒醒，主人。”

“………雷那？”

有什么热热的粗糙的东西擦过额头，替自己拔开湿黏的前发。

“您昏过去了。”男人陈述事实的口吻道。

“啊，是吗？”微弱地张了张眼，布兰多不胜疲倦地闭上，任由男人细心地为自己擦汗并解开手脚的束缚，“看来我的要求过火了点。”

“不，您性感异常。”处理完毕，雷那顺手将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布兰多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拉开被子盖住两人满是激情痕迹的身体。

微微一笑，“多谢。”给男人熟悉的气息环绕着，睡意很快造访了布兰多残剩无几的意识。

“葬礼之后又是派对，还真是奢侈的排场。”对着手里烫金的请柬嘲讽一笑，布兰多把视线投回一边的来使身上。“狄烈多先生十分希望阁下明晚能赏面光临，”来使俯身双手呈上一只深紫色天鹅绒包装的盒子，“以及，衷心期望您喜欢这份礼物。”

布兰多扬眉，来使将盒子放在桌面上后行礼退出。他默默打开盒盖，拿起里头附带的卡片阅读，随即微笑。

“亲爱的兄长爱好愈来愈变态了呢。”

夜幕低垂，马车辗过路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布兰多拉紧神官袍的领子，看着眼前打开的马车门，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住车门，咬着牙以一种很缓慢的幅度登了上去。但当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天鹅绒坐垫时，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马车沿着熟悉的路线往城堡里驶去，布兰多这次无心再看窗外的景色。他把自己的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在每一次马车经过不平的路面颠簸时咬住口里的声音。

明明是相同的路程，感觉起来却远比以前漫长。

灯火通明的大厅四处都投射着纸醉金迷的浮华靡影，布兰多从一处比较不起眼的侧门进来，轻而易举便在大厅中最显眼的位置看见了狄烈多的身影。仿佛天生就该生活在人群目光聚焦处的金发贵族正以他无与伦比的魅力虏获所有人的心，无论是穿着乃至举动都是那么无懈可击的优雅——一如他前不久死去的父亲。只是这样优越的相似在布兰多眼中看来有着一种莫名的讽刺。他尽量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避开热闹的人群，经过一个转角的小茶室时，腰上一股突如其来的拉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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