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走后,虞长安鬼使神差打开抽屉,再一次拿出画册翻看起来。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虞长安在那时显然没有意识到其危险性——对禁忌之物的好奇很容易演变成着迷,好奇不可怕,着迷才可怕。
鹿鸣的裸体勾起虞长安对他低声呻吟的回忆。这些画稿帮虞长安搭建出一个非常具象的场景——鹿鸣躺在大床上,他又白又瘦,几乎被深色的床单和身上的虞北廉吞没,虞北廉坚硬的阳具一点点顶开鹿鸣禁地的层层防守,鹿鸣呜咽一声落下眼泪。虞北廉足够温柔和体贴,鹿鸣没有流血,可这的确是他的第一次。他害怕虞北廉没看见应当出现的那滩血而赶他走,虞北廉却把他留下了。
这个夜晚虞长安靠着下午完成的对鹿鸣的幻想自渎。墙壁仿佛渗出了来自隔壁的鹿鸣的体温和哺乳期的淡淡奶腥味。虞长安在这样的幻想中释出白浊液体。射出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子宫很温暖,他很小。紧紧拥抱他的“子宫”属于谁他也不知道,颜如玉还是鹿鸣?
手被精液弄脏,虞长安却闭着双眼不愿睁开。他想在温暖中多待一会儿,并且他也没有勇气睁眼。高潮过后的冷静让虞长安从自己幻想鹿鸣的事实中感受到了相当复杂的情绪:恐惧、愧疚、背叛、兴奋和快乐。
几天后小保姆青青到岗,她很能干,会带小孩,会做可口饭菜,会把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青青没来之前这些活一直由鹿鸣和虞长安一起做。只是每一次虞长安开始干活都让鹿鸣诚惶诚恐。鹿鸣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让虞长安也处处小心翼翼,因此两人的合作最后总是事倍功半,默契也半分没有培养出来。
默契没有培养出来,倒是培养出来了熟悉感。鹿鸣看向虞长安时眼神里的胆怯终于少了。
每周四的下午青青要为虞长安的书房做一次彻底清洁。虞长安不准青青动他的任何物品,他是害怕鹿鸣和他们虞家父子的秘密被窥见。除了这一点稍微表现出的严苛外,虞长安总体来说是一位非常好说话的雇主。
清洁书房的时间里,虞长安一般无所事事。他坐在客厅那价值不菲的沙发上想着是否应主动找老吴聊聊。艳情小说他不是不能写,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写。
这时小婴儿撕心裂肺的哭闹声传到虞长安的耳朵里,他一看表,已经过了三点,每天定时的下午茶迟到了。
即使在青青到来后,下午茶依然是鹿鸣给虞长安送去。这件事鹿鸣不让青青做,他执着而且急切地要证明自己是有用的。虞长安知道鹿鸣这次是被孩子拖住,他一点怨言都不会有的——他没有吃下午茶的习惯,每天接受一次鹿鸣的劳动只不过是为了让鹿鸣安心。
青青从书房急急出来,婴儿的哭声连她都听见了。青青想去帮鹿鸣,虞长安却鬼使神差替鹿鸣拒绝了青青,他说:“我去看看。”
虞长安上了二楼,站在主卧门前。鹿鸣从保姆房搬回了主卧。在搬回主卧前他暗示虞长安,这间宽敞明亮的卧室应当由别墅的现任主人虞长安居住。虞长安却还是劝着鹿鸣住下,他说搬来搬去的实在麻烦。
门没有关严实,难怪小孩的哭闹能传到一楼去。现在小孩安静了不少,但依然还在哼哼。虞长安的手在门上轻轻叩两下然后直接推门进去了,颜如玉花二十多年教给他的礼仪全部被他抛在脑后,只因他从门缝里看见鹿鸣掀起半边衣服又在喂奶。
鹿鸣听见声响慌张放下衣服,虞长安这时也回魂,意识到自己做了件龌蹉事情。他们分别都红了脸,不敢看对方,虞长安扭头盯着墙壁对鹿鸣道歉:“抱歉……我是听见声音,想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的……青青她在打扫我的书房……”
虞长安慌乱中把青青拉出来当借口,鹿鸣却完全没在意虞长安在说什么,反而慌慌张张对虞长安连说对不起。“对不起虞先生……吵到您了……”
他又在用敬语,并且声音也在颤抖。他看上去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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