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编辑老吴走后,虞先生的声音和笑容都变得这么脆弱而可怜。像路边的流浪小猫,像摔了一跤的幼儿,像一切需要母亲来哄来爱的生命。鹿鸣从他流露出的脆弱中看出他的憔悴、失落、心不在焉。这时的虞长安才像最最真实的虞长安。不知道老吴对他说了什么,让他一下就变回了原形。鹿鸣轻声说:“吃饭了。”是妈妈哄小孩的语气。他的柔情在这时化成一条宽阔的河,平静流淌着。
编辑老吴的声音很洪亮,鹿鸣在楼上都听见他底气十足的抱怨:来找一趟虞作家可太辛苦了,要经历层层关卡,在大门要先接受保安的核实身份,进来小区后还要在别墅区的接待处登记,等待物业管理人员和虞长安本人核对,然后才能被管理人员一路带到家。最后老吴发出一声感叹:难怪都说仓岸居的物业服务是全市最好。
鹿鸣从虞长安的眼里看到了诧异,大概刚才的“请进”是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的。虞先生八成在后悔说请进之前没有问问门外是谁。他把果盘放在了虞长安的书桌上,反正现在桌上没有电脑,没有纸笔,是不会打扰到虞先生创作的。
那天没有出太阳,天是灰的,屋内是暗的。虞长安从鹿鸣长久的停顿中看见一个身穿白裙的男孩子被一个成熟男人从后面搂住,看不清男孩的表情,看不清他是否抗拒,也许不呢?接着男人让男孩坐在椅子上,他拨起男孩的裙摆,让裙摆叠在男孩的腿根,他分开男孩的双腿,一条裂缝出现了。
又没捞着午饭的编辑老吴走后,鹿鸣在青青热火朝天的炒菜声中走进了虞长安的书房。如青青所说,房间里的确烟味极重,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即使这样他仍然被呛了一下。
虞长安露出一个抱歉的苦笑来:“抽太多了。”
虞长安没有按照计划回师大旧家,他用过午餐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书房就是他的堡垒,他在里面感觉安全。
鹿鸣抬起头,越过虞长安再次看了一眼落地窗,还好,没什么光透进来。
“他握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镜子前,低下头亲我的肩膀和脖子,我闭着眼,没看镜子……
虞长安看向鹿鸣,依然在等鹿鸣进行不下去,自己离开。
他停住了,主动去讲述这些对他来说还是很困难。虞长安无声等待着,鹿鸣知道虞先生故意不说话,他是想让他后悔,感觉羞耻,然后自己离开。鹿鸣说:“我换了一条裙子,是白色的,带蕾丝花边……”
这是一句下意识说出的话。鹿鸣被自己的话给点醒,这样一来虞先生近日的不对劲和疏远都有了原因,鹿鸣知道,虞先生的烦恼里一定有一项和写作有关。
之后他们就进了书房。
“那天没有出太阳。”
那天没有出太阳,所以这时也不许有
鹿鸣在小床上坐下,无任何征兆地开口:“有一次和他在镜子面前……”
鹿鸣却忽然脱去长袍家居服,露出里面的白裙子。
“他就走到我身后,帮我拉上拉链。然后给我戴上一条珍珠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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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鹿鸣端着一盘洗得晶莹剔透的车厘子敲响书房的门,虞长安疲倦无力的声音传来,他说请进。
虞长安说:“物业费也是最贵的。”
青青中途进去为他们添了些茶和水果,出来后告诉鹿鸣虞先生的书房里又烟雾缭绕了,简直就像着了火,她都快要看不清两位先生的脸。鹿鸣笑着说她乱夸张,青青也笑,说屋子里就是很多烟呀,虞先生这么抽烟也不怕弄坏身体了。鹿鸣说:“他好像最近心情和状态都不是很好。”
虞长安眼神只专注鹿鸣的手和鲜艳的小果子。从进门开始,虞长安的每一个想法在鹿鸣眼前几乎都是透明,包括现在正在产生的:虞先生以为他放下果盘就会立刻离开,视线追着他的手是因为期待它快些消失。可是鹿鸣犟起来,他撕碎自己的温驯,擅自走向落地窗,拉上所有的窗帘,把冬日暖阳阻挡在外,把这间书房营造出适合他讲故事的阴暗氛围,他要在这阴暗里培养怪物,一个能吃掉所有回头路的怪物。
,他主动带着孩子上了楼,客人来了他最好回避,不然他和孩子的身份都不好解释。
“裙子的拉链在后背,我拉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