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最后只留下一句，等朱局消息。便离开。

她又看了眼时间。

因为相同一件事情，她又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气场坚硬，也比从前多些果敢和攻击性。

紧接着，她将列举在文件上的名单一个接一个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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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朱局，我知道你是个做实事的人。

守不住自己了，再有利的棋局也一败涂地的输。

在选择做个好人之前，得先有做好人的资本。资本不是唾手可得的，相反若不淌过污泥经受雷霆，连个落败时仰天怒吼的底气都没。

迦南又点了一根烟，补充：还有失踪掉的那个，岳鸣。

迦南如愿在他脸上看到了紧张。

迦南微微提唇，意料之中，也不介怀，她用食指点了点脑侧，说，朱局要毁的东西在这儿。

迦南松腿，起身，目的已达，不再浪费彼此时间。

朱征迟疑一二后，只问：失踪的那个，回不来了？

迦南将随身携带来的那份文件放在桌面上推到他的手边，视线点了点，意思是让他自己看。自己则侧首掏出烟盒，点燃一支抽。

也打碎他的权势幻影，看清楚自己。

朱征笑了，伸出食指点了点迦南，半点与话里的恭维着边的真情实意都没有，他说：难怪宁崆器重你，不无道理。

迦南眨了下眼，视线往上移，始终没回头。

朱征不受激，尤其是在高位这几年，向来都是人顺着他，就这几年他给宁氏行的方便哪一个拎出来不是动辄千万。现在再拿过去那点把柄来要挟，且不是放狗回头咬人。

迦南。朱征在身后叫住她。话显犹豫。

难数清，世上最不乏就是野心勃勃的杰能之辈；四年前他的胜算并不是十拿九稳的，所以才有了后来与宁崆私密合作。

够了。朱征不想再听。

迦南看向他。

她的原话是，我是宁崆的义妹，你可以像选择信他一样信任我。否则，我们没法合作。

朱征不解，当然也对这些名字毫无印象。

后来有人以此要挟还有多拿钱的，期间波折，朱局肯定也不知道。宁氏为补这个窟窿，可废不少劲。

朱征没碰，心下抵触，也忌讳。

迦南要个准话，行什么？

谢朱局。而后，转身离开。

朱征微愣。

朱征用搭在膝盖上的掌心来回摩挲两下，索性也不再废话多说，迦总来无非还是为了私下格斗一事。

在他人眼里的光辉伟绩此时从迦南嘴里以另一种形式道出，让朱征无地自容。

他指的是岳鸣。

朱征抬手，意思是让她不要再继续报名单了。

她在等她想听的。

朱局长脸色白了一度。

可是，他记得四年前受过什么举手之劳的恩。

迦南叠腿，垂眼看缭绕的烟雾，继续帮他去回忆：还有一次，朱局手底下有个贩毒案，省局重度关注；那批背后是地下团伙走私，专吃抽成，敛养许多毒贩去卖可卡因

距离许应恢复意识还有一段时间。

他一把拿起文件，当场撕成七八块，狠狠扔地上。看向迦南的视线满含警示。

迦南没接话。

所以她今天来了这里，愿意等，也诚心谈。

虽为难，但不是不可办。

迦南睨着他，冷声问：想起来了么？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迦南，被她身上异于年纪的冷毅所震慑。

迦南点了点烟，寒下脸，当年为了达到政绩要求，我们斥巨资替朱局收了两百个案底干净的青年，进去关三月以上每个人报酬得三十万。朱局怎么不提？

现实不是理想，理想不是做梦。

好事有人来做，坏事同样也是。但永远不可能，只存其一。

说是和宁崆，但其实宁崆从来都不跟他直接联系，避嫌。知道迦南也是因为当年替宁崆出面的便是她。

迦南未转身，视线沉向光洁地面，听着。她并没打算把场面撕得更僵。

时隔四年。

迦南没答，朱局不看的话，我不介意口头帮你回忆。

迦总，这是什么意思？

迦南不是个讲道理的人，眼前的人也不需要。他们只需要基于这一点运行规则，达成一致的共识，推动正向发展，掩盖负面影响。

我们，指的是她和宁崆。

朱征沉思了一会儿，说：行。

朱征视线看向别处，嗓音阴翳：市局不会再管这件事，你们自己封严实些。

人，最怕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