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檀拧眉，倒不是觉得此时的许应儿女情长，反倒显矫情；而是，他懂这个滋味。

迦南知道这里意味着什么样的交火，这样的场景于她并不算陌生，要论，于他们两个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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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檀结束完码头上的所有安排，立即潜到和许应另行单独定好的破败仓房。

车子刻不容缓地驶远。

许应的计划里，她亲眼看到舒檀等人平安离境后，第一时间换辆车开回家。然后等他。

开出有十分钟后。

舒檀依旧没有丝毫的松懈，但也终于还是意识到许应的烟自己抽不惯，两指夹着，弹出窗外。

舒檀从口袋里掏雪茄，但只摸出一盒烟，想起来这是许应的外套，凑合抽出一根来点燃，胳膊支棱在窗烟，如狼的视线时刻保持警惕地盯着后视镜。

会没事。

迦南不予回应。触碰到他身上那件她亲手穿上的防弹衣。默着。

除了舒檀，迦南也在暗中协助。舒檀的人有跟她交过话，给了她一串车钥匙。意思是舒檀离港后就让迦南自己开车走。

舒檀拨电话问那批军资的情况，对面答刚过关卡，马上到汇合处。

我回来找你。迦南坚定地开口。

迦南便不再跟他争。

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

舒檀望了眼迦南，原定计划是车子会在下国道旁的路边停，看她心切，势必

但迦南该快的还是快，舒檀的劝也没起到作用。

迦南不是没注意到他身上衣服是许应的，也从他上车的那一刻起就闻到了血的味道，便问了，是谁的。

很快，许应和舒檀交换完着装。正欲往外迈步。

他带着几个得力的心腹，开始在现场进行分派人手。

车子开得飞快。甚至有两次差点撞尾。

舒檀。许应沉声叫住他，面容被黑掩得丝毫不露情绪。

舒檀在矮小的方窗前看到许应挺直如松竹的身影，压低了嗓音，急唤了一声，不小心叫成了，邬慈。

他鲜少以这样的口吻与舒檀说话，舒檀向来行事野蛮，他便比他更心狠手辣。但眼下，是他有求在先。

舒檀先一步出仓房，从后绕着小道出去，路上碰到一个他的手下，他没做犹豫，顺手拔了根铁棍批头落在男人的后颈，后者倒地，他俯身按住他的头，一掰，将他的意识完全截断。然后藏着躲着出了港口。

注意安全。他们几乎同时开口，对彼此说。

舒檀这才将车窗合上去一半。

货在十分钟后被装棚卡车运输进港口较为隐蔽处，舒檀亲自去点的货。目测结果人数与估算中差不多。

许应不允准，但还没开口就被她否决了，我们一起回。

要途径市区，交管不是纯摆设的，舒檀提醒迦南让她稳着点，时间上没到这程度。

舒檀：我知道。

仓房狭窄昏暗，扑鼻而来一股腐朽的湿霉气。

迦南没问了。

是不是他的，她不那么在乎。他人按计划上了车就行。

警惕环顾四周，用脚踢开摇摇欲坠的铁锈门，一边急速解衣前纽扣。

她经受过，所以比谁都有清楚这句有事没事，言之尚早。

好。

她的态度太坚硬，而且行动在即，许应知道拗不过。

他是。

迦南的车子停在不久前见面的旅店门口。舒檀跳上车来的第一时间，示意迦南立马开车。

一个人拼生拼死，总会有想护住的东西。

别人的。他回。

许应靠近，将她拉进怀里，沉稳的胸膛蕴有一股雄厚的力量，他也让她放心，相信我。

失败了，后路我来找。

迦南铤而走险，也何尝又不是。

主要不是许应的，她能放两分心。

A市的路她熟，怎么开，怎么避，怎么近，都记在脑子里的，所以完全没必要小心翼翼。

舒檀停下来，听着。

真有万一，迦南要平安。他极为虔诚和审慎。

许应回过身，将已经脱下来完整的外衣裤子抛给走近的舒檀，伸手也接过他的，快速套穿在自己身上。

*

舒檀看得懂，先一步去门口等。

许应也是。

他抱着彼此退一步的态度，还是这里，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回。

没有发生异样。

舒檀出现了。

她改变主意了，或者是现在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