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古怪,但连京城里那么多宗室个个风平浪静,没有一个吱声的,永宁王府就更没必要操这份闲心了。
陈老四心中猛然一沉,监丞明明已经将他们所有人的金叶子都抢走了,为什么还要来找麻烦?
还有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青年人,三十岁出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穿着衣料名贵讲究,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大人物。
陈老四正想说白术的事,又想起他二人临行前曾叮嘱他,千万不要把他们回来过的事说出去。
其中一个血气方刚的学徒咬牙道:“那明明是我们出了力气,那位大人赏赐的,咱们拿的正大光明,有什么配不配的?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监丞只是冷笑不语。
“放心放心,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陈老四笑呵呵地安抚几个学徒。
“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请大夫了吗?”
提起这件事,众人又是窝火又是悲哀:“黑心肝的狗东西,平时把我们像狗一样使唤,连陈工头的救命钱都不放过!”
陈老四等一众工匠心中大惊,他放开学徒的嘴,喝骂道:“让你好好干活,非要偷懒,还怪我多事,看,被人逮住了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萧孟道:“梁大人且放心就是,天塌下来,有我们永宁王府替你撑腰,怕他喻行舟做什么?”
萧孟有些不耐烦道:“既然如此,咱们跟那位摄政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就不必管他了。你快去叫人把那群工匠统统捉来,严刑拷打也好,威逼利诱也罢。”
其他工匠既愤怒又无奈,他们终日在这矿山和铁厂辛苦劳作,有时连饭都吃不饱,凭什么他们累死累活赚得一点血汗钱,都要被监丞剥夺走?
“什么祸从口出啊?”
“就是,监丞才是昧着良心坑蒙拐骗,抢我们的钱!”
陈老四虽然想不明白为何要做好事不留名,但他还是决定守口如瓶:“放心吧,我家那口子和孩子都已经好多了。”
“更何况,那姓喻的,不就是来给圣上祝寿寻贺礼的吗?他既然已经回京了哪里会关心其他的小事。”
如果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莫非是冲着他的恩公们来的?
突然,外间来了一群手持棍棒皮鞭的监工,为首的正是被他们咒骂的监丞和梁督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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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工匠们脸色一变,他们大部分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所有人的金叶子都被抢走了。
梁督监点点头道:“确实,他带一群工匠铸造了一个怪模怪样的铁疙瘩,完全没见过,也不知干嘛的。”
萧孟冷眼看着这些人,倨傲的眼神如同俯视蝼蚁,冷冷问:“那天跟着那位喻公子的工匠,就是他们这些人吗?”
至多不过是跟喻行舟沾亲带故罢了,难不成堂堂摄政,还能亲自跑到文兴铁厂来打铁吗?
陈老四赶紧捂住学徒的嘴:“小心祸从口出!”
“总之,本郡王一定要知道大量冶炼精铁的秘方。”
陈老四的老婆孩子自从被白术诊治过,病情明显有了起色,他自己身上被打的伤虽然没好,但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整个人格外有精神。
※※※
他叹口气:“那些钱,本来也不是我们这等贱籍工匠能拿的,给了监丞,至少能保住性命。”
“谁人没有家人妻儿?谁人不生病?今天也就是老天开眼,保佑陈工头的家人平安,换做我们呢,将来却未必有这般运气了……”
不等陈老四多想,随着萧孟扬了扬下巴,监丞一声令下,一大群张牙舞爪的监工们,已经举着棍子皮鞭冲了过来。
监丞恭敬道:“就是他们。有匠人也有矿工,一共五十人。”
在萧孟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早就在封地过惯了土皇帝的日子,完全没有把这位“喻公子”放在眼里。
这天,陈老四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按时上工,他的几个学徒们都围上来关切他的伤势。
其他一些工匠,平时没少受他点拨,对陈老四一向敬重,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是不是监丞那个狗东西打的?为了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