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府面露无奈:“谁知道是真是假,但他言之凿凿,说不定另有秘法。”
他顿了顿,皱起眉头叹口气抱怨道:“这几年,你我合作,共同分润盐场利润,本来这日子好好的,盐价贵了点,那些刁民省着吃便是,这么多年大家相安无事,财源滚滚。”
“如今可倒好,皇帝在京城里安安稳稳坐他的龙椅,有什么不好?非要闹出点幺蛾子来。一会搞什么大朝贺,一会又突然要收回盐场……”
对方使者点点头,饮一口酒道:“此事不可轻慢,若是真叫那喻行舟制出盐来,我们囤积的好几条船的盐,就不能高价卖了。”
宋知府眉头一松,道:“不过,以本官看来,他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在七天之内产出大量盐来。还说什么不用砍树生火煎煮,简直荒谬。”
“再说了,大部分熟练的盐工都被你们带走了,剩下一堆老弱病残,还有一群根本不懂制盐的刁民,制盐哪是这么简单的事?这个喻行舟,根本是个外行。”
“哦?不用生火煎煮?”使者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这是什么法子?”
他将一口箱子推到宋知府面前,将木盖打开,晃眼的金银珠宝,在烛火下闪动人心,仿佛把屋内昏暗的光线都照亮了似的。
“宋大人,小小心意,还请务必收下,若是大人能将那喻行舟的制盐新法告知鄙人,将来还有厚礼送上。”
宋知府抚摸着金光闪耀的珠宝,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颔首道:“放心,明天我就亲自去盐场看着,本官倒也十分好奇,他会怎么做。不过,倘若真叫他成功了,那……”
使者满不在乎地道:“七日能产出几斤盐?他们产多少,我们就安排人手收购多少,想吃盐,依然得看咱们的脸色!”
※※※
翌日清晨。
宋知府一早便带着人赶往盐场,准备给喻行舟“帮忙”,不成想,还没靠近盐场大门,就被几个侍卫拦在外面。
宋知府面露不悦:“本官乃儒城知府,喻大人要为儒城百姓制盐,本官身为父母官,自然应该全力相助,你们拦住本官去路,是何道理?”
侍卫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冷冷道:“喻大人有令,除了昨夜留在盐场的人以外,外面的人不许进,里面的人不许出,宋大人请回吧。”
“你们……”宋知府眼中怒色一闪而逝,最后只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这个姓喻的,竟然还防着他,哼,再过七日,若是依然解决不了百姓吃盐的问题,他就当着看一场好戏了!
※※※
此时此刻,盐场之内。
昨日前来讨盐的百姓,还有剩余的两三百盐工,饱餐一顿后,勉强有了点精神和力气。
他们虽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大官夸下的海口,但好歹能给口饭吃,干点活也是乐意的。
渤海国临走前带走了大量熟练的盐工,所幸昨天加入的这些百姓,大多是身体较为强健的青壮,否则早就因为没盐吃四肢无力,哪儿还有力气过来闹事。
花渐遇将这近五百人分成了十多个小组,每个组选出一个头领,各自只负责制盐其中一道工序。
第一件事,就是挖盐田。
在近海四五百米的滩涂上,盐工们挖出数十个四四方方的沟壑,用来引潮水。
入夜,海水涨潮时,潮水便能沿着沟壑涌向盐田,完全覆盖盐田内的泥土,充分浸泡盐泥,富集盐分。
喻行舟和花渐遇两人,看着盐工们在滩涂上忙碌,一方方棋盘式的盐田格子,逐渐朝着滩涂两侧绵延开来。
花渐遇笑道:“我们倒是要感谢渤海国的人临走前在滩涂乱挖了一通,竟然顺便帮我们松了土,让大家省了不少力气呢。”
喻行舟笑了笑,问:“蓄卤池挖好了吗?”
花渐遇点头:“正在挖,蓄卤池面积小一点,挖倒是容易挖,就是要用火山岩来砌,需要从附近开采。”
挖盐田约莫挖了两日左右,数十个盐池便全部挖掘完毕,池埂高半尺左右,从滩涂的地势由高而低逐个挖低,每层之间保持三寸左右落差。
上下池间开有池门,纳潮排淡,底池下筑坨台,用来储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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