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痛楚,痛得腿根在颤,身体在颤,手指已将床单揪起,刺啦一声,撕裂开来,却连一点痛哼声都没有。
拍了多久不知道,只是等饿了石榴才从被里出来,却被一众美人姐姐嘲笑得紧,说“小石榴也有归宿咯”。
很快又被外头的手臂抱住,一下一下地拍。
“什么?那浪蹄子敢跟我们石榴抢,看本姑娘不把她骚脸挠花!”
大抵这世间男子的宠爱都相似,我能讨你欢心,处置其他宠物,却不能因为你,处置我的正妻。
石榴把这几位好姐姐全关在门外,才坐在床沿上,不知在想什么。
“喊你们这的主事的来,这小子出生贱籍,习惯了伺候男人,是天生玩把戏弄屁股的淫荡材儿,不会来以身殉节那一套。叫你们妈妈讲个好价钱……”
“小石榴心里有人了呀……哪家哥哥呀?”
“你别被人打了主意吃了亏啊——诶——别推我呀——”
似乎从一开始的时候,这小孩提着把剑踏上画舫船头那刻,所有人都察觉出他是不同的。
“上了药还这么痛吗?哥哥给吹,乖,在吹呢……”
这厢还没告状完,地上那脏兮兮的花猫儿也开始告状。含糊不清的几个字眼抖着往外蹦:“手痛……别拽,好疼……哥哥吹,好疼呢……”
然后是身下传来一阵轻柔的呼气声。
芍药步伐一顿,轻轻松了力气。她眸光一闪,蹲下身子细细打量他,忽然轻声问他:“臭小子,喊谁哥哥呢?在外头偷人,小心你高爷找过来罚你……你……”随即,她惊悚地发现这小没心肝的脸上竟罕见地留了几滴眼泪,立时芍药恨不得喊画师画下来,一会等他酒醒好嘲他,可见这人痛得抱手腕子,只好翻了一白眼,认栽给他吹。
层叠着腥臊浊液的被褥在颤抖。
正当私处痛辣难当时,凉药膏的味道扑鼻而来。
“好哥哥弄弄,好哥哥陪我,好哥哥好哥哥,你马上可得改口叫好相公了!”
可那群姐姐们可没打算放过他。
“怎么,他不在这哄你,就不吃饭了?”
芍药轻声细语诱哄着:“你告诉
后听高府仆人解释,这娃被高大人捡到还是十二三岁,当时流落苏北一带行乞,高烧烧坏了脑子,没了记忆,又被歹人下了媚药,命悬一线。好心的大人怜他孤弱,带入府中,谁知这小浪货竟不甘寂寞爬上老爷的床,高甫宠妾灭妻,主母哪里瞧得惯,将人送至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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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怕是逢场作戏。你才说高爷,我总觉得新官爷一来就把高甫押了,又跟石榴这般亲热,有蹊跷。”
石榴捂着脸,生气了,从被窝里钻出来:“出去,都出去。我头痛。”
当年这位花魁是被高府送过来的。高大人本是养在庄子里当外室,结果被高夫人知晓,扯了个罪名就要把人送官。最后央着大人求情,才送他们这来。当时高府嬷嬷眼睛张在天上,把小孩儿往她们花船上一扔,下巴一昂,嚣张道:
蒙在被里的花魁,满头大汗,一颗接一颗,划过面庞,混着眼尾晶莹剔透的水痕,坠在沾染脂粉气的枕巾上,晕染开来。
“我早就说那高爷,八成是个干瘪的,只会折磨人!石榴跟他能有几天快活日子?自然比不得新官爷。我可从未见过那驴货似的宝贝,得顶到底吧……都听见昨晚尿了一地么,爽死个人呢……小石榴真是命好的。”
花魁听见她们打趣,瞄了一眼窗外,瞧见站在画舫甲板上的那个人,又缩了回去。
“什么蹊跷,我话撂在这!真做戏,感情也做不了假。姐姐我成天看多了,这爷即使在万花丛中,可眼里心里只有一朵花,就瞧得上小石榴,只进他的洞,这做什么戏!”
梦里醉了都舍不得给别人,得多喜欢啊?芍药本来想摸摸他软茸的头顶的,然而忍住了,万一摸醒了,话还怎么套?这小子一向口风甚紧,难得醉成这惨样。
“芍药你刚没瞧见,那官爷丢的种都哄石榴含着,怕用不了几天就娶回家去当娘娘呢。不不,娶回去当菩萨供,小骚菩萨,躲自个儿被窝里摆弄呢……”
“不告诉你……我、我的……”
可即便这样,还是能听见她们嘀嘀咕咕的八卦声。
福气当真自有天意。
“你别拿乔。姐姐可跟你说,这么好的爷谁不想占为己有?隔壁画舫的惊羽,趁你睡着,就过来给你爷们递手帕,里头还藏着几根骚毛!”
石榴猛地一把扯过棉被,埋首在褥中狠狠咬紧舌头。
众人循着视线,瞧见那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袭破烂青衫洗的发白起皱,身姿仿佛伫立在孤峰远月之上,可那张祸水脸竟嵌着一双春水氤氲的桃花眼,从没有万花丛中过,分明只有我花开后百花杀。若为妓,必成一代名妓;一旦动心,必得一世专宠。
在这富春江上,恩客总是趁夜而来,唱一出浓情蜜意的戏,日头一升,便是一拍两散。“半点朱唇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大抵世间名士无人会把风月场上的妓子,搁自个儿被窝里藏起的。
美人气得脸色发青,把小醉鬼拽着手腕子就往门口拖:“混账小子!你丫的捣鬼,坏姐姐我好事……你、赔我相好!妈妈你看他——”
但石榴是不同的。
石榴性格讨喜,模样又生得俊秀,见人三分笑,把画舫十二钗哄得笑得如花枝乱颤,久而久之大家伙便逐渐淡忘了那段可怜身世。美人姐姐们觉得她们这小石榴哪哪都好,就是贪酒喝。妈妈不让他喝,这鬼精灵就把酒藏在他芍药姐姐床底下。
有一年中秋节,人芍药跟相好浓情蜜意,突然惊闻床底下有隐约的人语声,吓得那老爷提起裤子,赤精裸条地起来披了衣服,啐着乱骂出的门。芍药没领到赏金,一个翻身,把床底下那人狠力拉扯出来。瞧一脸喝得烂醉瘫地上胡言乱语的,可不正是四处遍寻不到的石榴。
像被噎住了,后头是什么,两人都不敢细想。石榴下意识抓紧床单,克制地,转开脸去看头顶成双对的鸳鸯。下一刻却骤然闷哼一声——竟是那人手一用力,将那粒银珠取了下来!
“你们这碎嘴娘们,自己都烂账一堆呢,管人家那么上心。我们石榴生来是要享福的,享后福哩!”
自那之后,小石榴便在花船里住了下来。最开始,鸨娘知晓他身后站着的是那位高老爷,明白这画舫左不过是高爷给小美人谋的落脚之地,便也不叫他接客,哄着高甫一人便万事大吉。平素对这石榴也多疼宠,锦衣玉食深怕大人怪罪,只一点,不许他随意交谈露面,须得处处低调行事。
贱籍二字刺得嗑瓜子的一众妓子心头一跳。连烟花场都嫌的粗鄙之语,反观那被点到名的娃儿竟站的笔直,人冷冷清清的,面无表情。这可奇怪了,富春江的妓子沦落风尘,身世惨的多了,天天闹得不接客的,恨不得以泪洗面的。可石榴不是。
在这下流勾栏院里,遇上了一生对的人,平了过往一切意难平。